因爲城市規建,小島一直都限制車輛行駛,特別是外來車輛。 外來的車輛只能在城外,是絕對不允許進城的,那些裝着滿滿貨物的貨車只能在城外卸貨,也因此在小島北面的碼頭附近建有不少倉庫。一到了晚上,裝卸的工隊更是忙個不停的。
看着起重機一上一落的運作,重複單調,只覺無趣,便到堤上走走。
這邊的燈火光如白晝,那邊卻是漆黑一片。如果不是知道對面是什麼地方,還真的以爲這邊是大陸,那邊纔是孤島。
遠處是一片很大很大的陸地,那邊有更多的人,更多的民族,也有更多的國家。名義上香迦是對面國家版圖上的一個城市,可實際上,這兒就是一個島國,有自己的政權,自己的軍隊。
海面很平靜,沒有浪,大船接駁的浮橋紋絲不動,一輛輛大大小小的車子自上面駛過,如同平地。風吹過,連漣漪都沒有帶走,卻激起了某人的酒意。打了幾個酒咯,再沒有任何的不適,不禁懷疑起現代的酒來。真是差勁,都不知兌了多少水,但又是不是慶幸喝的不是工業酒精。
遠處偶然閃過點點燈光,不知他們是不是也像他們這樣也在堤邊散步,想來應該不會,誰喜歡在黑暗中行走。
“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附近雖有工人裝卸,但他們都相當的安靜,彷彿只是知道做而不會說。
“說。”一開聲,酒氣便吐了出來,融合在空氣中。
“你與他是什麼關係。”這句話他也不知想了多久,這時終於忍不住了。或許酒真的可以使人壯膽,新鮮的空氣吞進了肚裡,只覺得涼爽了許多,可這句話無形中又使她更覺得涼。或許是……
冷冷的應了聲:“沒關係。”僅僅是怔了一下,隨即淡淡接上,說完只覺得不夠完整,跟着又補充:“我並不認識他。”
不錯,她真的不認識他,也從來沒有見過他。記憶深處,的確是認識了那樣的一個人,但究竟又是不是他,她並不清楚,現在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記錯了,自己並沒有認識那樣的一個人。畢竟在過去,她真的需要有那麼一個人,給她鼓勵,給她希望。這麼一來,很有可能不過是她幻想出來的罷了。至於現在出現的那個人,她的確不認識,不知道他的過去,也不清楚他的現實,只是不知爲什麼會覺得他會像那個人,或許一切只不過是記憶錯覺罷了。
凌天恆沒再問,也沒再說話。這樣的答案又算什麼,其實他並不想知道答案,知道了又怎樣,不知道又怎樣。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他又沒有可能去改變。只是他必須要問,或許只有這樣心裡纔好受些。至於答案是什麼,其實也不太重要,總比在心裡亂猜的要好。
在軍政區的小會議室內,方達正拍着桌子大發雷霆:“出聲呀,講呀,這事你們講,要怎辦,怎麼對上頭交代。”
符偉超等六個g01隊員個個低着頭一聲不吭。他們這一隊十人,。除了開始離隊的三人,現今只剩下六人。他們的另一個女隊員季莉峰也離開了他們。
是離開。
昨日有人在某個偏僻的小巷裡發現了一條女屍,經查實,是他們數日不見的季莉峰隊友。
她死了,死不瞑目,她那雙小眼睛大大地睜着,法醫好幾次給她闔上,都還是睜了開來,彷彿她要將面前的一切死死地記着。她全身上下只有腹部有一道一隻手指長的似是利器造成的傷口。除此以外,便是以往留下的傷疤。傷口並不深,更非在要害上,按理來說不會致命。若說會致死,那還可以說失血而亡,但偏偏她身上的血液和正常人自然死亡的無二。衣服也沒有更換過,清洗過的痕跡,仍是她死亡前穿的。可是也沒有沾上很多的血,更別說案發現場會有大量的血跡。而死亡時間卻是十幾天前,也就是在她最後一次在衆人面前出現時。可是屍體卻很新鮮,就像剛死去一般,彷彿殺人者將屍體好好保存了一段時間再扔出來。但偏偏屍體上又沒有被冰凍過、藥物浸泡過的現象。究竟爲什麼會這樣,倒讓那幫法醫官犯難了。很自然的就往某方面推去。
而就在剛纔,方達將燕若夢單獨叫到他的辦公室興師問罪。
“上頭那麼信任你,讓你去訓練這批軍士。開始時你解僱他們也就算了,可現在你非但教不好他們,反而讓隊員無緣無故身亡,你是不是應該給我一個解釋。”
燕若夢本就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人,你若對她好,她是無論如何也兇不起來的。可現在方達這態度,她哪受得了。先別說季莉峰並非在她帶領下戰鬥犧牲的。就算是她也不可能爲她的生死承擔什麼責任。她待方達說完,纔不緊不慢反駁過去:“我想方sir應該很清楚我與軍政區籤的合同吧。只管教,不管會。還有這本來是一件非常危險的工作,隨時都會沒命。”
方達臉色一變,想發作,但又沒法子駁,好不容易纔忍着氣,道:“就算是這樣,你是不是也應該……”
燕若夢道:“你要有這審我的工夫,倒不如去把那兇手找回來。”也不管對方臉色如何,冷冷淡淡的回了句便離座而起。出來之後,看到其他隊員在外面,也沒有打招呼,就走了。
現在的方達已不再是一個分區的長官了,他已是統領四區的首要人物,是人人巴結奉迎的對象,哪還會受別人的氣。被燕若夢掃了兩句,馬上就黑起臉來,接下來當然要找出氣筒了。
雖說生死各安天命,但燕若夢也並不是聽之任之,哪一次行動她都不是不顧自身安危護着那些隊員的。她的刻薄,她的嚴厲,無非是想讓那些隊員知難而退。她寧願這些隊員恨她,也不想他們爲了那所謂的虛名責任而付出無辜的生命。所以當佘小嬋說季莉峰可能是碰到她的初戀情人而追過去,導致幾天沒有回來。燕若夢也沒有再去問,更沒有去聯繫查證一下。若是有了他念,那就不會再那麼的愚忠,那麼的執着。可如今卻發生了這樣的事,她也不願意,她不得不想是不是做錯了。要是她能多點關心一下,或許事情就不會弄成這樣。
一離開警務處,馬上就與凌天恆去驗屍房,遠遠就聽到常康寧與人爭執。
“喂,以前我來了這麼多次,也沒有人要查我的證件。”
“你新來的嗎,知不知道我是誰。嚇。”
“你讓不讓開,再不讓開,我向你們的領導投訴。”
“對不起,沒有指定文件,誰也不準進去。”很標準規範格式的拒絕。
常康寧真是氣炸了,若不是他們的教務合約到期,他早就拿出失憶棒打過去,再怎麼樣也有人給他墊後。可現在不同了,他必須注意自己才行。
“你去叫程森來,我就不信他不讓我進去。”忍着氣,拉出一個自以爲的通行證。
“對不起,程院長不在。”
閒雜人等又以有什麼資格見那位高高在上的領導呢。
“什麼院長?嚇,升官啦,也不想想靠誰幫忙才升的官。現在倒來擺款了。”常康寧當然不相信對方不在裡面,這明擺的推擋,真以爲他是三歲小孩,一句話就胡弄得過去的。
聽到吵鬧,程森也走了出來,可聽到這話,臉一下就沉下來。現在的他,誰不來討好他。別以爲法醫很沒用,只能檢驗不會說話的屍體,可是某方的結論、行動,還不是靠他們的分析結果。惹惱了他們,給你來個一推再推,看誰還能領各種獎金、獎項。
這個常康寧都不小啦,還這麼的“童言無忌”。凌天恆急步上前打招呼:“程院長,好久不見。”見是他,程森有氣也只得壓下。
“你們來了。”他又望向跟上來的燕若夢點了點頭。
“我們想來看一下季莉峰的屍身。”凌天恆說明來意。
可程森卻道:“抱歉,上頭髮話,那是特殊case,只有指定人員纔可以接觸。”言下之意就是領導說了不讓你們碰。凌天恆何嘗不知這是方達下的命令,無非是怕他們先一步找到兇手,使他們警方丟臉。
至於這程森,估計也怕他們查出真正的死因,而顯得他們那些法醫很沒用。但是他們也不能置此事不理吧。於是便道:“就不能破例一次嗎?”
程森很肯定的搖了搖頭。
凌天恆還想再說些什麼,燕若夢突然道:“算了,走吧,我們又不是學醫的,解剖這些活還是讓專業人員幹吧。”
程森臉色微微一變,之前有一次,遇到一件非常特殊的,他們檢驗不出來,還是他們使用法術,將什麼封印打開,纔可以順利檢測死者的屍體,要不是他們幫忙,那件案子至今也破不了。現在她這麼說分明在諷刺他們,可是礙於她的手段,他並不敢發作,只是黑着臉站在那,擺出一副送客的架勢。
“不知我可不可以進去。”
(ps:曾記得有一句話,好像是“我命由我不由天”,說得豪氣萬千,可是結果呢,誰不都是老天爺的玩物。誰又能成爲
真正的主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