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尾聲

尾聲

“他一定已經走了吧,昨天我還是沒有追到他!”雨杉悵然的站在落地窗前,凝望着窗外的一片薰衣草叢。

這是一個美麗的上午,風和日麗,碧藍的天空上連一絲雲彩都沒有,萬丈的陽光將一片薰衣草團團籠罩,沒有風,落地窗外的風景像是一副美麗而寧靜的油畫。

“這麼美麗的陽光,我們怎麼還能躲在屋裡呢?”飄羽突然過來拉雨杉,笑着向外走,“不要發黴了嘛,我們去沐浴陽光……!”雨杉身不由己被飄羽拉到了薰衣草叢中,在金色的陽光下,飄羽笑着問雨杉:“還記得,我說過,我回來是因爲我還有一個使命未完成嗎?”

“嗯,怎麼……!”

“我的使命,就是要你獲得幸福和快樂啊,雨杉……!”飄羽輕柔的凝住她,告訴她:“你先閉上眼睛,我要再滿足你一個願望!”

“什麼願望啊?”“把眼睛閉上!”飄羽溫柔的說。

“嗯,好……!”雨杉雖然疑惑,但仍然是把眼睛閉上了,過了片刻,她聽到飄羽叫她把眼睛張開。

雨杉緩緩的睜開眼睛,不知道爲什麼,在她閉上眼睛的時候,她隱隱約約的有一種預感的憧憬,她覺得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當她把眼睛睜開,她看到飄羽正在凝向前方微笑,雨杉也順着飄羽的眼睛看去,她驚奇的看見在前方的薰衣草地裡駛過來一輛馬車,是真正的雙匹馬拉的車子,而車廂竟然是南瓜形狀。

“那……那是什麼,我不是在做夢吧?”

“是南瓜馬車,真正的南瓜馬車,是隻屬於你的南瓜馬車!”飄羽微笑着說道。

那輛馬車沿薰衣草地緩緩的向這邊行來,雨杉一動也不動,連眼睛也不眨,生怕自己一動彈,眼前的童話就會消失。

“南瓜馬車,車上會有王子嗎?”

“會……!”飄羽輕飄飄的回答。

轉瞬間,南瓜馬車靠近了雨杉,在南瓜馬車越來越近的時候,雨杉可以看到敞篷的車上坐着一個人,拉車的人,他——竟然是金旭傑!

馬車停在雨杉身邊,金旭傑微笑着從車上下來,像一個相邀的王子,把手伸向雨杉,微笑的凝視着她。

“你……你不是已經走了嗎?”雨杉看着金旭傑感覺難以置信。

“是我叫他留下來的!”飄羽站在雨杉的身邊,輕輕告訴她。

“你……!”

“我說過,讓你幸福,就是我的使命啊!”飄羽微笑的對雨杉說道。

“飄羽,飄羽……!”雨杉的雙眸剎那間蒙上了一層迷霧,心裡很感動,又很難過和內疚,還有心痛,爲飄羽而真真實實的心痛。

“不要這樣!”飄羽依然微笑,他板過雨杉的雙肩,問她:“我可以吻一下你的額頭嗎?”

“嗯……!”

飄羽俯下身去,雙脣輕輕的在雨杉的額頭點了一下,然後,又輕輕的在她的額頭上吹了口氣,輕輕的對她說:“走吧,到他身邊去吧……!”

“哦!”雨杉的眼睛水霧不見了,又恢復了亮堂,她幾乎遺忘了飄羽的存在,轉過身,歡快的笑着,向金旭傑跑去,她在金旭傑的面前停住,他張開雙臂,她歡笑着,跑進金旭傑的懷中。

他們坐上馬車,馬車開始啓動,在飄羽魔力的驅動下,南瓜馬車沿着薰衣草地徐徐前行。

雨杉遺忘了飄羽。

這一次,她是真正的忘記了天使。因爲剛剛他吹在雨杉額頭的風,那時一縷“忘憂風”,那縷風吹進她的腦袋,徹底洗去了她跟天使的記憶。因爲飄羽不要雨杉難過和內疚,他要讓她永遠的快樂下去。

他知道她會一直快樂下去,因爲他會在天堂裡一直爲她守候,儘管她也許再也不會記得天使是誰,但是天堂裡永遠都會有一個天使將她的幸福當成自己的使命。

雨杉終於坐上了夢寐以求的南瓜馬車,王子就坐在她的身邊,她歪着頭,一直凝視着他,看到他臉上的笑容,他臉上的笑是那麼平淡啊,也是他從來沒有過的雲淡風輕。

那笑容竟是那樣的純粹,不摻到一點的雜質。

雨杉看到金旭傑攤開的手掌,她把手伸過去,伸進他的手掌中,雨杉的手細膩而白皙,手指纖長玲瓏,而金旭傑的手掌骨骼也很清奇漂亮,他感覺到雨杉伸過來的手指,抓住她,轉過頭,他笑了,加劇的笑容那麼深,那麼陽光,很像雨杉曾經在素描中爲他雕琢的笑容。

“真是不笑如山笑如風啊!”雨杉想,她對他笑說:“你的笑容——好帥啊!”

他們的手和握一起,兩隻白皙細膩的手掌,交叉的十指纖長有致,好像藝術大師精心雕刻出的藝術珍品。

“雨杉!”他告訴雨杉:“你知道從前的我,從來也沒有過快樂,即使我臉上存在過笑容,我也不知道什麼叫快樂,所以我從前的笑容,都不純粹!”

“那現在,你終於知道什麼是快樂了?”雨杉溫柔的問他。

“嗯!”金旭傑說道:“也不知道是爲了什麼,突然之間我覺得天空是那麼藍,空氣是那麼的清新,陽光是那麼的溫暖,人間也擁有着美好,而你又在我的身邊,我已經想不出什麼不快樂的理由了!”

“金旭傑,我們還會分開嗎?”

“爲什麼會分開?”

“就像從前那樣,你對我不理不睬?現在,我都不敢相信,你會對我笑到幾時了,你看流星雨……!”“流星雨?”“對,流星雨,它們彙集過最輝煌的一瞬間,照亮了瞬間的光明,卻只留下一剎那的美麗,最終滑向各自的軌道……!”

“哦,我又讓你擔心了!”金旭傑攬過雨杉的頭,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喃喃對她說對不起,從前的他,實在不該那樣去傷害她,不過以後,他再也不會了,因爲……“我們會風化爲化石!”

“風化?”

“對,等有一天,我們變成了白雪翁,白雪婆,我們就坐在屋前,並肩看斜陽,我們一直坐着,一直坐下去,直到我們已經風化成爲了化石,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真的嗎?”

南瓜形狀的馬車沿薰衣草地前行,離飄羽越來越遠,飄羽知道,那個……名叫雨杉的可愛的女孩她從此,將再也不會憶起在她的畫室中,油畫上面那臉上帶着風輕雲淡笑容的美麗男孩是誰了,或許,她也會在夢中,覺得他依稀相識。

他默默注視着那輛離開他越來越遠的馬車,耳邊,似乎響起了十二年前一個稚嫩的聲音:“因爲……我是天使啊,我的歸宿,註定不會屬於凡間……!”

是的,因爲他是天使,所以吹給他一縷忘憂風,他並不後悔。

飄羽臉上的笑容恬淡而又溫馨,他張開雙臂,緩緩舒展開翅膀,他的雙腳漸漸離開了地面,慢慢向藍藍的天空升去。薰衣草醉人的花香仍然縈繞、瀰漫在天空下,蔚藍色的天空中,似乎飄下了一根羽毛,一根潔白的,如雪般輕飄的天使羽毛,在薰衣草上空隨風飄搖……

那個白色的,肩上有翅膀的男孩,在紫顏色的薰衣草上飛向藍色的天堂,微微清風吹過,他輕輕轉過頭來,眼光掠過了薰衣草叢,掠過美麗的南瓜馬車,和馬車上幸福相依的美麗雙人……

藍色的天空中,都是他淡淡的笑……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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