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花區的蘭花被我砸得所剩無幾時,我感覺我的十個手指已經完全麻木了。就着明亮的月光,我擡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蘭花區裡,被我砸得只剩下一盆花了。
還砸嗎?我猶豫了一下,算了,留一盆給她悼念吧。砸掉的這些已經夠白雲朵哭一個星期了。我陰冷的笑了一下,伸腳踹了一下剩下那盆花。
我並沒有用多大的力氣,卻聽見一聲清脆的“咔”。我猝不及防一腳踩空狠狠的跌坐到了地上。天殺的,我的鞋跟踢斷了。
顧不得膝蓋上鑽心的疼,我撐着地面爬起來,彎下腰使出吃奶的勁抱起了花盆,用力砸到地上。碎片和泥土在地上散開,那株蘭花卻傲然的挺立着,彷彿在嘲笑我的無能。
“叫你笑我,叫你笑我。”我連根拔起那株花撕扯着,感覺整個人都陷入了癲狂之中。瘋狂的撕扯持續了幾分鐘,眼見着碎葉落了一地。
總算全毀了!
我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單腳着力喘着氣看着月光下的一片狼藉。瓷器的碎片、蘭花的碎葉,黝黑的泥土。咦,那是什麼?我俯身看着泥土裡的一個黑得發亮的東西。
蹲下身從泥土裡撿起了那個像肥皂般大小的黑色方塊,摸了一會兒,好像是一個整體。這黑色方塊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在土裡埋着,竟然能黑得發亮。
這是白雲朵的麼?我皺眉,她好好的埋這個東西在花盆裡做什麼?肯定是她買蘭花過來時,這黑色方塊就在花盆裡了。
想到這裡,我覺得自己有點太無聊了。隨手將那黑色方塊扔回雜亂之中。我脫掉了那隻完好的鞋子起了身。
走了幾步回頭,那黑色方塊在夜色下越發的亮起來。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強烈的好奇心涌來,我又折回身撿起了那黑色方塊。
赤着腳灰頭土臉的回到了車上,我打開了車內的燈。燈光下,那黑色方塊亮得愈發的奪目,我雖然不算見過大世面,但跟着白新安這些年,我對珠寶玉石之類也算略有了解。
這塊黑色的亮晶晶的東西,有點像水晶。這樣的水頭,價格肯定不會便宜。我翻過來覆過去看了半天,也沒看個門道出來。
這樣好的東西,肯定不會是種工人養土時隨意落在花盆裡的。那就是白雲朵的,可她爲什麼要把這東西埋在一盆隨時可能被賣掉的蘭花裡面?
我想了半天,腦海中猛然跳出韋清元的名字。聯想那天夜裡韋清元在這裡處理傷勢的情景,我心一沉,這東西是他的?
韋清元的東西爲什麼要藏在白雲朵的花盆裡?
我怔怔的看着手裡的東西,那天他受傷那麼嚴重,隔天他就陪白雲朵去影院。從他走路的姿勢來看,一點兒也看不出他受了傷。
按常理說,他應該在家裡養傷纔對,爲什麼要迫不及待的出門呢?是在掩飾什麼嗎?
我越想越遠,不自覺的就對着這塊黑色方塊想出了一部懸疑劇。
刺眼的燈光打來,我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一輛小車呼嘯而去。神經病啊,現實生活裡哪來那麼多的陰謀,說不定就是當初養花時,隨意埋到土裡的,我自嘲的笑了笑。從紙盒裡抽出了幾張紙,我將那黑色方塊包了一下,隨手放到了暗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