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帆有點不太明白,老爸老媽前陣子纔去歐美溜達了一圈。
這才過了多久,怎麼又要去美國,而且看樣子明顯是有事。
江媽覺的這事不好給女兒說,一聲也不吭。
江爸也覺的很爲難,看了看江媽,見她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表情,心裡就碎碎唸了一下,這種事女人不說,讓自己這個當爹的說,可真是爲難人。
可話題都引到這了,不說又不行。
江爸那叫一個揪心,只好說:“呂小米懷孕了,要去美國生孩子,我和你媽也去。”
“呂小米懷孕了?”
江欣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我哥的?”
江爸點了點頭,感覺肝挺疼。
老話都說,有其父必有其子。
兒子乾的這混賬事,難免不會讓人也懷疑到自己頭上。
前陣子跟江媽吵吵,江媽還說兒子是跟他學的。
怎能不讓江爸肝疼。
這絕對是被兒子牽連了,遭了無妄之災。
江帆瞪大眼睛:“這麼快就懷上了?”
江媽也是一愣:“你好像知道什麼?”
江欣撇了撇嘴,一副我早就料到的表情:“我哥那麼花,這有什麼好意外的,之前他就透過口風,呂小米也是嫂子,只是我沒想到會這麼快懷孕。”
江爸江媽臉臉相覷,這纔想起,兒子之前好像說過呂小米也是兒媳婦。
只是事情太過突然,打了兩人一個措手不及,纔沒往深處想。
江爸忙道:“這事千萬別給宋凱說。”
江欣一臉鬱悶:“我有那麼傻嗎?”
江爸鬆了口氣,心想就怕你們這些小年輕不知道輕重。
這事要讓宋凱知道,會怎麼想?
想想都覺頭疼。
江欣又好奇問:“媽,呂小米幾個月了?”
江爸說道:“三個月。”
江欣掰着指頭算了一下,問:“預產期在二月還是三月?”
江媽說道:“二月,就過年那幾天。”
江欣訝然:“那你們過年都不回來?”
江媽也發愁了:“要生到過年,就得在國外國年了。”
江欣張了張嘴,不知道說啥。
這變化也委實太快了點。
不過……
一想到自己要當姑姑了,江欣就莫名振奮了起來。
興致勃勃地問:“媽,是男孩還是女孩,我得早點給準備禮物。”
江媽沒好氣道:“才三個月,哪能看的出來,你一個丫頭家的操心這些幹嘛,大學都還沒畢業呢,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不要瞎操心!”
江欣很是無語,自己怎麼就成瞎操心了?
都要當姑姑了,提前給小侄子或小侄女準備點慶生禮物也有錯?
不對勁啊!
呂小米懷孕了,哥也用不着親自跑趟杭城啊!
江欣忽然想到問題關鍵,連忙問:“媽,呂小米在杭城?”
江爸和江媽愣了下,沒想到她竟然這麼聰明,一時有點不知如何回答。
江欣又問了聲:“爸,是不是啊?”
江爸只好點頭:“是!”
“好啊!”
江欣就不平道:“怪不得我哥來了杭城,原來你們都瞞着我!”
江爸乾咳一聲:“你別吵吵,這又不是啥光彩的事,有啥好說的。”
江欣就覺的挺委屈:“有啥不好說的,我又不是外人,”
江爸很想抓頭,從來沒覺的處理子女的事也有這麼爲難的時候。
思來想去,都覺的是兒子惹的禍。
卻要老子給他背鍋,太不是東西。
江欣則覺的親哥不幹人事,給男人樹立了一個不好的榜樣。
別人不說,要是宋凱知道了會怎麼想?
會不會笑話自己?
想想就覺的腦殼疼。
卻說張婷回到魔都,小睡了一會,眼看時間尚早,就起來下廚準備晚飯。
出差是個累人的活,尤其是秘書,心神繃的太緊,精神壓力不小。
江帆也是秘書出身,自然知道秘書的不易。
因此專門交待,他從杭城回來前張婷可以休息幾天。
張婷覺的老闆雖然年輕,但比較體恤下屬,應該是個不錯的老闆。
忙活一陣,忽然接到男朋友電話,晚上臨時要加班,不能回家吃晚飯了。
張婷頓時那個鬱悶,感覺一腔心血白費了。
掛了電話,也沒心思做飯了,將洗好的幾樣菜又放回冰箱,去外面湊合了一頓。
晚上等到快十點時,陳育峰才一臉疲憊地回來。
老話說小別勝新婚。
短短五天沒見,陳育峰還是覺的女朋友比平時格外的漂亮。
張婷則比較心疼男朋友,見他一臉的疲憊,我問了問情況。
陳育峰嘆着氣說了幾句,最近工作壓力更大了,昨天開會,下個月的考覈指標和任務又變了,上學的時候沒體驗過頭懸樑錐刺骨是種什麼感覺,現在卻體會到了。
工作和生活就像一頭兇惡的狼,總是在後面追趕着讓人不斷努力奔跑。
不斷髮掘自身潛力,一遍遍壓榨極限。
什麼時候才個是頭?
或許等在魔都買套房子,情況會好轉一點?
不行,就算買了房,還有房貸要還呢!
陳育峰覺的要絕望,這樣的堅持什麼時候纔是個頭。
心裡一個聲音在喊:放棄吧,回老家去考個鐵飯碗,平平淡淡也是真。
一個聲音在喊:再堅持一下,只要肯努力,一切都會好起來。
兩個念頭相爭不下,陳育峰也有點迷茫了。
心情反應到身體上,早早就繳械投降。
張婷有點不太滿足:“你咋回事,今天怎麼五分鐘都不到?”
陳育峰暗叫聲慚愧,說:“男人憋的越久時間就越短,這不能怪我嘛!”
張婷想想還真的是這樣,擰了他一下:“就你歪理多!”
陳育峰忙轉移話題:“你們老闆去杭城幹嘛?”
張婷來了興致,就和男友分享不久前才得知的信息:“我們老闆在杭州買了房子,聽說總共買了三套,還是前秘書操辦的,一套是西湖邊上的老房子,剩下兩套都是綠城集團開發的高檔別墅區,加起來兩億多,有錢人的生活真好……”
陳育峰頓時心塞了,真想扇自己一耳光。
提這個幹什麼?
真是找打擊啊!
連忙轉移話題:“聽說小區門口開了家美容院,明天我陪你去做個美容!”
張婷興致缺缺:“現在的美容院一個比一個坑,之前辦的卡都還沒用完,誰還會上第二次當,哎,我就想不明白,你說咱們公司又沒融資,公司也沒盈利,我們老闆哪來的那麼多錢到處買房子,聽說金星大廈都被我們老闆買下了,有錢人的世界真讓人搞不懂。”
陳育峰更心塞,真是後悔不迭。
女朋友興致勃勃地跟自己討論另一個比自己強大的男人,那是一種什麼感覺?
只有切身體會過的男人,才知道心裡有多難受。
陳育峰肝疼了一晚,卻還不好表現出來。
……
江帆在杭城待了快一個星期,纔回魔都。
去美國生娃可不是嘴上說說,有好多事他得安排。
沒有讓人來接,也沒讓人送,坐高鐵回去的。
比飛機方便的多了。
到魔都時纔剛十點,連家也沒回,和司機在外面對付了頓午飯,就去了公司。
正好趕上飯點,員工都下班吃飯去了。
江帆打完電話,在辦公室等了半個多小時,老陸才匆匆趕過來。
剛到家正在吃完呢,接到電話飯都沒吃完就趕了過來。
“安排幾個靠譜的安保人員跟着呂小米去美國……”
江帆交待一遍,陸志軍臉上不露聲色,心裡暗暗驚訝。
難怪呂秘書忽然職辭了了,原來是懷孕了。
至於是誰的種,自然顯而易見。
老陸是個穩重的人,不該想的從來不多想。
可這會還是忍不住心裡想了下,老闆這專吃窩邊草的做法太違反常理,也不知道現在的這個張秘書會不會也跟呂秘書一樣,哪天忽然辭職去國外待產……
罪過罪過。
不能想了。
老陸連忙收束念頭,領了任務就忙去落實。
魔由心生。
有些東西是不能亂想的,不然容易出問題。
老陸剛剛出去,吃過午飯的張婷也回來了。
張婷沒有休息一個星期,休息了三天就上班了。
只是老闆不在,她也沒什麼事,其他高管不可能給她安排工作,就每天把公司發生的一些感覺需要讓老闆知道的事情編成短信發給江老闆,順便繼續熟悉環境。
江帆回來沒打電話,所以張婷發現老闆回來了,多少有點意外。
連忙進去倒了杯茶,然後出去等着聽召喚。
結果直到上班,江帆也沒叫他,一直在打電話。
好像在安排收購什麼廠子,具體也沒聽清。
直到下午上班,江帆纔將她叫進來,讓她說一說在深城和員工聊天的收穫。
本來之前在深城就準備彙報的,但江帆沒讓她彙報,說回魔都再說。
張婷也不明白爲什麼要回魔都再說,不過時間充裕,這幾天好好整理了下,就覺的之前跟員工交流得到的一些東西都有些表現,而本質則隱藏在表象之下。
能當上老闆的,沒有誰是傻的。
而能把公司做大的,更不可能比員工傻。
這是張婷這一個多月來最大的體會。
好多事情老闆心裡都有數,那些流於表面的東西,老闆不會不知道。
張婷將一份材料遞了過去,整理下思路,就準備彙報。
江帆指指對面:“坐下說!”
張婷答應一聲,拉開椅子坐下,條理分明的彙報:“我跟八十六名不同崗位的員工做過深入交流,從交流中我總結了幾個問題……”
說到這裡稍微頓了一下,見江老闆在認真聽,就繼續彙報:“第一個問題是員工的個人目標和公司的願景規劃沒有完全的統一,大部分員工都報着能幹一天是一天的態度!”
“第二是效率問題,大部分員工反應在項目開發的過程中有相當一部分時間和精力都用來嘗試和試錯,還有一部分則是沒有多少技術含量的工作浪費了時間精力。”
“第三是創新驅動不足,有相當一部分員工沒有創新意識,甚至根本沒想過創新,寧願做一顆螺絲釘,嚴重缺乏主觀能動性,原因是多方面的……”
張婷一條條的彙報,儘量講客觀,避免帶入自己的觀點。
江帆一邊看着材料,一邊聽彙報,不表態也不打聽。
直到聽完彙報,才放下材料,說:“好了,你去忙你的!”
張婷連忙起身離開,心裡也沒底,不知道老闆是否滿意。
江帆琢磨一陣,打開電腦親自寫材料。
好久沒親自幹過這活了,還有點手生。
寫了幾行,才慢慢順暢起來,思路也越來越清晰。
花了一個小時,江帆寫了一封一千多字的給高管們的信,大意是針對公司目前存在的創新力不足、低效率、目標不統一等等問題,找出解決的辦法。
特別要求高管們對標全球頂尖的科技公司,思考公司的可持續發展之路。
重點還是要從源頭上解決創新的問題,從人員、機制和目標願景等方面深入思考。
這是一個系統工程,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廣了,而說到人員,就不得不說人才結構和培養的問題,而說到機制,就繞不過去薪酬分配、各種激勵的問題。
一個腦袋不夠,得靠多個腦袋才能理出個脈絡。
初創公司,難免存在這樣那樣的不足。
抖音科技還很年輕,好多方面離那些巨頭們還有差距,還需要追趕完善。
江帆已經沒有多少精力,只能把任務下派,讓高管們動腦筋,他當個裁判就好。
手機業務遇到的問題牽扯了他相當一部分精力,不得不有所側重。
雖然手機業務他不參與具體管理,可就算只盯大方向,也牽扯了他不少的精力。
把信發給高管們後,江帆琢磨了一下,又開始打電話。
這個電話不是打給別人,是打給劉曉藝的。
有一陣子沒聯繫了,也不知道那女人最近在忙個啥也。
自從上次參加完那個酒會就再沒有聯繫過。
江帆知道原因,卻不敢嘗試,當了回縮頭烏龜。
劉曉藝也沒主動聯繫他,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真記了仇。
江帆碎碎念時,電話接通了。
劉曉藝語氣平靜而陌生:“江老闆好!”
江帆聽的那個膈應:“好像不是太好,怎麼陰陽怪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