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長!班長!”狄克追着蕭晴叫道。
蕭晴沒有跑多遠,便停了下來,她抱着一根路燈杆,哭道:“桌亞!你騙我!你不是說有一個星期的時間可以陪我嗎?爲什麼還不到三天,你就離我而去,你……你爲什麼要騙我!爲什麼?”
蕭晴哭得傷心欲絕,狄克站在她近處,不知該怎樣安慰,於是就在旁邊守着蕭晴。
蕭晴哭了一陣,隨即轉過身,及其憔悴地看着狄克,抽噎道:“桌亞他再也不會回來看我了。”
狄克心中一凜,道:“桌亞他……他怎麼了?”
“他回福州了。”
“呃,回福州了?”狄克暗忖桌亞剛到沒幾天,又回去幹嗎?
蕭晴沉吟了一會,淚水再次涌了出來,道:“他回福州服刑去了。”說完又抽泣了起來。
狄克身子一震,紙盒差點脫手,顫聲道:“服刑。”
“是的,他被誣陷爲故意殺人,判了十七年,十七年!”蕭晴的情緒很激動。
“啊!怎麼可能?怎麼可能?”狄克不禁向後退了一步,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蕭晴茫然看着前方,雙眼哭得已經紅腫:“上高中時,我就和桌亞是同班同學,那時我家離學校比較遠,而且每天中午都要騎自行車回家吃飯,一天中午,雨下得非常大,我沒有帶雨衣,只能在教室等着雨停,這時,他了把雨傘出現在我面前:‘蕭晴,雨下得太大,不如今天就到我家吃飯吧,我已經給家裡人打了電話,估計菜飯都已近做好了。’我沒有拒絕他,也許是我從見到他的第一眼起,就已經對他懷有好感了,他家離學校很近,沒走幾步就到了,他父母對我也確實很好,自那次以後,他父母也常常讓桌亞請我去他家吃飯,後來,我父母由於工作緊的原因,中午只能在公司吃工作餐,而我就在食堂辦了張飯卡,阿姨,也就是桌亞的母親,說食堂伙食不好,也不衛生,就硬是把我拉到他家去吃午飯,說真的,桌亞的父母待我就像親生的女兒一樣,睡午覺時,桌亞就把他的書房騰出,他睡在客廳,我的父母知道這事後,和桌亞的父母交涉後,不僅沒有反對,讓我和桌亞都沒有想到的是,我卻成了桌亞父母的乾女兒,這樣,我就和卓亞名真言順的一起學習,一起娛樂,隨着時間的推移,我們逐漸喜歡上了對方,並很快由喜歡轉成了愛,兩方的父母也都默默允許着我和桌亞間的小愛情,高考後,我們都填了這個學校,並選了同一個專業,正當我們憧憬着未來時,一個意外突然發生了,那天我和桌亞正在公園散步,幾個年親的富家公子攔住了我們,並上前要戲弄我,桌亞當然不願意,便和他們動起了手,他們幾人見桌亞不好對付,就拿出匕首猛地向桌亞刺去,我當時嚇壞了,只見桌亞身子一側,那人刺了個空,哪知他腳下不穩,自己撲摔在了地上,匕首倒插在腹部,身子掙扎了幾下,就此不動了,等我們把那人送到醫院時,已然氣絕。”
蕭晴頓了一頓,又道:“死的那人是一個公司老闆的兒子,那老闆花高價買通那天和他兒子一起出遊的幾個年輕人,讓他們在法庭上作僞證,一口咬定是桌亞反扣他手,致使刀刃刺向他腹部的,就這樣,桌亞被誣陷爲故意殺人罪,考慮到情節不是很惡劣,判了桌亞有期徒刑十七年,讓兩家陷入絕望之中,這些事都發生在開學之前,好在經過兩方父母的努力,福州警方給了桌亞三天的大學時光,而他卻騙我是七天,不僅如此,他還欺騙了他自己,說他從來沒有喜歡過我,更沒有愛過我,這幾年來,他都把我當作一個妹妹來看,除了兄妹情,什麼都沒有。”說到這裡,蕭晴眼一閉,淚水又流了下來。
狄克聽完蕭晴的話後,心裡異常悲痛,想想自己和桌亞兩天的傾心相交,又想想蕭晴和桌亞這幾年的朝夕相處,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比愛情比友誼更重要,道:“班長,其實桌亞他非常的喜歡你,只是他……他……。”狄克沒有把那些難言的話說出來,因爲她知道蕭晴是可以理解到桌亞的苦處。
“我知道,我都知道,他不想讓我等他十七年,他更不想看見我年輕的容顏爲了他而漸漸地老去,可是在我心中,我這輩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這十七年對我來說又算得了什麼,他越要避開我,我就越要讓他知道,我們的愛情可以戰勝歲月,可以戰勝一切,我想好了,我明天就辦理轉學手續,去讀福州的一個大專,這樣就可以常常去看他了。”隨即她向狄克牽強地一笑,道:“狄克,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嗯。”狄克點了一下頭,腦子一片空白,不知該向蕭晴說些什麼。
狄克看着蕭晴逐漸遠去地倩影,突然張口叫道:“班長!”
蕭晴黯然回過頭來。
“祝你和桌亞永遠幸福快樂。”狄克打了個頓道,這句話承載着狄克千言萬語的祝福和無盡的希望。
“謝謝。”
蕭晴的身影終於消失了,狄克垂下頭,心裡非常難受,他打開紙盒,只見裡面是一雙做工精緻的黑色網面跑鞋,這才明白,桌亞昨晚爲什麼要問自己的鞋碼,原來是要送自己鞋子。又見盒裡有個信封,狄克小心地拆開來看,是一張白紙,上面寫道“荒漠的另一邊就是清澈的湖水和美麗的果園”,狄克怔怔地看着這句話,很久纔回過神來,目視遠方,念道:“桌亞,保重”。
第四天晚上,狄克穿着桌亞送的跑鞋,隻身來到操場,看見成雙成對的身影,突然感到一陣孤寂,掏出晨晨送的紅色髮卡,再想起她落雁般的容貌,嘴角微微一笑,心中是多麼的舒暢,然後又小心翼翼地把它裹在一塊印花小白布中收好。
狄克和前兩天桌亞在的時候一樣,先是幾分鐘的熱身,接着就是上跑道,跑的時候明顯感到沒有桌亞在身邊,自己是多麼的孤單,沒到兩圈,狄克又開始虛喘起來,兩條腿就像被綁上了磚塊,向前跑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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