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恭弘和跪在地上,直接磕了一個響頭。
念思齊連忙上前扶起恭弘和,道:“何必呢,這又不能怪你。”
這座城市現在還處在睡夢中,被驚嚇的百姓也都沒有了勞作的興致,大家都懶散着過日子,不圖未來但只想活在當下。這樣的城市在久聞天看來,儼然失去了活力,他目送恭弘和帶着女兒離開,隨後又找到了李大夫。
在找李大夫的時候久聞天看到城主府內有着一個大坑,那應該是昨天與恭弘和戰鬥的時候留下的。
“李大夫,”久聞天作揖說道:“身體怎麼樣了?”
李大夫一看“活神仙”過來了,連忙下跪,又大喊道:“神醫來了!神醫來了!你們快醒醒!別睡了!”
衆人本還在夢中,一聽李大夫口中所說神醫,噌的一聲坐了起來,全都跪下來磕頭,“謝謝神醫出手相救!”
久聞天一陣頭疼,連忙說道:“我哪是什麼神醫啊,你們快站起來,我想和你們說些事。”
李大夫趕忙站起來,後面的人也都站了起來。李大夫恭敬地說道:“不知神醫想要說什麼呢?”
“正陽的危機也解除了,我想知道大家對恭弘和了解多少呢?”久聞天開口問道。
衆人聞言皆沉默了起來,過了許久後大家纔有了小聲的議論,最後還是由李大夫出面解釋的。李大夫面色凝重地說道:“恭弘和也算是我看着他走到這一步的。當時他剛來正陽的時候才二十出頭,年輕的小夥子血氣方剛,有着一股幹勁。我們都知道他是逃難過來的,當時的城主並不是特別重視難民,只是城主不希望這些人擾了正陽的清淨。
“後來那些難民也差不多都在正陽生活了下來,恭弘和就是其一。他在正陽裡工作賺錢,看起來完全沒有難民的樣子,過了兩三年後,恭弘和到了城主府工作。在裡面的故事七七八八,也沒個什麼準話,我們只知道他爲我們做了很多善事,這才讓我們瞭解到他。
“唉……當時的他那可真是正陽裡的榜樣,城主也特別看好他,認爲他能給正陽帶來鉅變。就這樣又有三四年,城主死了,恭弘和合理地當上了城主。在恭弘和的帶領下,正陽在短短十年左右的時間裡變得繁榮起來。好景不長啊,後來恭弘和對百姓們也沒那麼上心了,以前在街上隨時可以看到他,後來他就一直在城主府內待着。
“不過他特別照顧難民,有時也會去別的地方走走。可後來他變了,無止盡的壓榨着我們,他的城主府裡也多了一些外地的人,我們都活在了他的暴政之下,每天苦不堪言。這樣的暴政持續了有將近十年,在今年的時候突然有了‘溼紅熱’這種病,就連他的妻子也是死於這種病。”
李大夫冗長的話語讓大家都陷入了沉思與回憶,有的人也在咂舌,“是啊,正陽明明之前那麼繁華,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念思齊聽完後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卻什麼也沒說話,反而是看着江秋舫,江秋舫眼睛盯着天上,似乎在想些什麼,卻又像是發呆的樣子。
待大家平息之後,久聞天將剛纔恭弘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這樣的故事或許才讓他們心中有了一些平衡。不過也有人問道:“神醫,獨裁真的可以控制人嗎?”
久聞天笑了笑,道:“其實我覺得,獨裁控制的並不是人,人終究還是可以控制自己的。只不過,獨裁會放大人們心中的慾望,讓人變得極度貪婪。這樣的話,還有什麼事是人做不出來的呢?”
這時候大家都認爲恭弘和已經死了,而恭弘和也沒有臉面去見正陽的百姓,所以大家都在彼此心中留下了念想。可能恭弘和會心生愧疚而鬱鬱而終、又或許他在某個地方活的如魚得水,但依然心心念念着正陽。正陽的人們會懷念這個城主還是會以他爲警醒呢?
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眼前這碗飯。
久聞天一行人又被老奶奶邀請到了家中,剛經歷了那麼多事情,自然是有些餓的,老奶奶這次從外面買了好多好吃的做給他們吃。久聞天捧着手裡這碗飯,不由得心生暖流,說道:“奶奶,這應該是我吃到的最好的飯了。”
江秋舫也附和道:“對對對,我覺得這飯太好吃了,再來一碗!”
念思齊看着江秋舫吃飯的模樣一臉的嫌棄,小聲說道:“真是的,一個女孩子居然吃的狼吞虎嚥,真不怕毀了自己的形象。”
“你說什麼?”江秋舫眉頭一皺,盯着念思齊說道。
念思齊額頭冒了一陣冷汗,似乎是自言自語地說道:“沒什麼。”
久聞天在吃飯的時候回想起恭弘和和自己說的那番話,久聞天知道恭弘和要離開的時候還是有些難過的,畢竟這也是一個人一生的決定。久聞天對着恭弘和問道:“我很好奇,在你製造‘溼紅熱’的時候,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恭弘和笑了笑,有些愧疚地說道:“我腦子裡一直有聲音告訴我,說‘溼紅熱’可以讓死者復生,我當時只想看到小云,我這一生都在懺悔,希望她能原諒我……只是,我再也得不到她的原諒了。”
“你可以的,”久聞天說道:“去吧,去找恭憶,平淡地度過後半生吧。”
恭弘和笑了笑,眼中全是淚花,最後他向久聞天鞠了一個躬,帶着龔文珍騎馬離去。
久聞天看了看念思齊,道:“感覺怎麼樣了?”
念思齊放下碗筷,饒有興趣地說道:“草和花的事情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想必也會馬上散步開來,不過我倒是很想問一下你,那瘟草在我族內都難覓蹤跡,你從哪裡找來的?”
“如果我說是某位高人送於我的,你信嗎?”久聞天刻意地想回避這個問題,但又不想讓念思齊太過敏感,只能說一句像是答案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