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這種擺攤的遊戲,永遠是老闆玩你,從未有過你贏了不虧的道理。而這時的曹天韻卻似乎回味到了小時候的氣息了,看樣子他是要輸一兩把纔會離開這裡了。
這種街邊遊戲也是人多熱鬧,人們總喜歡看又是哪個倒黴蛋來輸錢了,趁現在也沒人玩曹天韻便上前問道:“老闆,可以先試一下嗎?”
老闆沒有說話,點點頭便是同意了。這老闆身上裹着倒算是嚴實,這樣的大雪竟然也沒能讓他離開,看來他穿得還是很厚的。不過久聞天卻只看到了一個破舊的黑布做成的外套,另外還有簡易的連帽衣,帽子蓋在頭上又把頭低下來,讓人看不見他的臉。
這老闆的帽子上都有些溼了,看樣子的確是出來討生活的。想想也是,像這種江湖騙子,有哪一個是因爲愛好纔出來騙人的呢?無非是想靠着自己僅有的手段來混口飯吃,說得難聽叫騙錢,說得好聽叫做謀生。但無論如何,一個願輸一個願贏,談不上十惡不赦。
曹天韻的手開始拉拽那個機關,拉到底之後便鬆了手,那球便被這機關彈飛了出去,經歷了磨難之後落到了“一百靈幣”上,這算是頭獎了。曹天韻問了價錢,這是十靈幣一次的遊戲,那這樣10:100的遊戲,贏了之後還是很有成就感的。
曹天韻立馬掏錢放在老闆的錢箱子裡,說道:“我先來一次。”
老闆點點頭,緊跟着雙腳也換了個地方,看樣子是要與曹天韻認真來一把了。只見曹天韻如剛纔那般拉動機關,然後彈射出去小球,小球在經歷了關卡後正好落到了“加油”的卡槽裡,這就算是“謝謝惠顧”了。
曹天韻有些不服勁,又扔了十靈幣在錢箱子裡,接着繼續拉動機關開始遊戲,這一次曹天韻鉚足了勁頭,勢必要賺他個一百靈幣才肯罷休了。曹天韻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下一秒突然鬆開機關,小球勢如破竹地彈射出去,然後很快地突破了關卡,將要落到一百靈幣的木槽裡時突然一拐彎落在了“加油”的木槽裡。
衆人屏住的呼吸一下子吐了出來,無一例外都發出了可惜的嘆息,就連曹天韻都覺得有些可惜。曹天韻起身,有些惋惜地看了看老闆,接着說道:“這遊戲我只在不花錢的時候贏過,唉,太難了。”
久聞天笑了笑,對着那老闆便說道:“要是我不花錢就贏了,老闆也一定會給我的。”
曹天韻聞言也笑了起來,他感覺久聞天是在說大話,或者他是想拿劍出來逼着老闆給錢纔是。就連這身邊的人都有些不相信,不過他們也沒當回事,全部都是一笑了之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只見老闆仍是低着頭,卻說起話來了,“可以啊。”
“哈哈,果然是你。”久聞天笑得更歡了,他沒有想到能在這裡碰到老朋友,或者說他開心的是這個人還記着自己。
那老闆站了起來,一臉的鬍渣看上去非常邋遢,而且身上還有股酸臭味,無論怎麼樣都讓人覺得這個人跟乞丐沒什麼區別。這個人站起來的時候,無疑也薰走了一批人,然後他一邊收起了自己的攤位一邊又說不開了不開了,這下人全部走光了。
他拿着一個木箱子站在久聞天和曹天韻面前,曹天韻有些愣神地問道:“你,你是黑風門,不,是神州時候拿刀的那個,叫,古正文?”
古正文哈哈笑了笑,接着說道:“沒想到還記得我呢,不錯。”
“吃飯了嗎?”久聞天問道。這古正文看上去就知道他沒吃飯,那黑眼圈都別提有多黑了,就連他的肚子也是一直在咕咕叫。
古正文長嘆一口氣,搖了搖頭,久聞天立馬說道:“走吧,我們帶你去吃個飯。”
“這自然是再好不過了。”古正文也沒有客氣,連忙笑着跟久聞天他們邁進了旁邊的這家酒樓,這是聚英樓,故城最大的酒樓。這三人剛邁進來,就有小二跑了過來,笑呵呵地說道:“幾位爺,吃飯?”
“嗯,找個地方吧。”久聞天環顧了一下這酒樓裡,現在正是飯點所以人也多得很,裡面也是很有吃飯的氣氛的,不少人也在划拳喝酒和訴說生活的不快。
小二剛要點點頭請他們進去,突然這小二像是看到了什麼,於是便有些爲難地說道:“幾位爺,咱這個店裡吧有個規矩,這要飯的和舔飯的不能進,不知身後這人……”
久聞天一聽便不樂意了,這要飯的就是乞丐,舔飯的不就是狗嗎?明擺着乞丐和狗不能進唄,久聞天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心想着帶古正文吃頓好的,沒想到碰上這麼個事,真是丟人了。
古正文在後面說道:“要不,算了吧,我們上別處吃也行。”
“小二,你可認識我?”曹天韻開口說道,這語氣也多了幾分嚴肅。
小二擡頭看了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小二仔細揣摩了一下後作揖說道:“曹大人,恕小的愚鈍,這人太多了沒來得及看您。三位爺,三位大人,請進,請進。”
曹總管在故城裡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這曹天韻雖然沒曹總管那般的名氣,但在城主府周邊還是得有這個面子的。這小二也不傻,他若是攔了古正文,那也就是得罪了曹天韻,這聚英樓能不能繼續開下去是個說法,最少也得換個主了。
不過曹天韻倒也懶得管這些閒事,他只是不想讓久聞天和古正文受如此的委屈,畢竟也都是出生入死過的朋友。
小二拿着肩上的毛巾擦了擦桌子讓他們三人坐在這裡,然後問道:“大人們,吃點什麼?”
“一隻燒雞,三盤熱菜,一碗米飯。”久聞天說道,然後想着曹天韻問道:“你吃飯了嗎?”
“吃過了。”曹天韻面無表情地說道。
久聞天點點對着小二說道:“再來一壺熱酒和三個酒碗,就這些了。”
小二拿了一壺熱酒和三個酒碗後就去吩咐廚房做菜了,久聞天剛給三人倒上酒古正文一口便悶了下去,久聞天哈哈大笑道:“這酒怎麼樣?”
“他奶奶的,真香!”古正文也笑了起來,接着久聞天又再給他倒上。
久聞天倒上酒之後也不着急喝,他享受的不是喝酒,而是這老朋友的重逢。久聞天開口問道:“古大哥,這自從十年前回到故城,我就一直沒見過你,你去哪了?”
“唉,說來話長。”古正文長嘆一口氣後緩緩說道:“找老朋友敘了敘舊,又把以前的恩怨做了了結,然後當上了這種江湖騙子討生活。今天能遇到你們也是一大樂事,來喝酒!”
這一碗酒下肚,古正文也愉悅了不少,菜很快也就上齊了,古正文像是一頭餓狼橫掃整個桌子上的食物。邊吃邊聊起來了這幾年的變化,就連曹天韻都有些話癆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酒精的作用。
突然間,隔壁桌聊起來了今天中午的事情,讓曹天韻聽了個聚精會神,尤其是江秋舫用驚鴻差點殺了城主和久聞天作詩比過了曹總管這些事。
聽着聽着,曹天韻便有些震驚了,連忙小聲問道:“聞天,你和我爹他比詩了?”
久聞天也聽到了隔壁桌在說什麼,他沒想到這種事情居然傳的這麼快,於是也無奈地點點頭,尷尬地說道:“是比了,但那都是飯後閒話,你不必在意的。”
曹天韻突然笑了起來,說道:“哈哈,我一早就看你是個文壇奇才,果不其然啊,看來今後看書還得讓你多指點了。”
“不敢不敢。”久聞天連忙說道。
古正文也不在意這種事情,對他這種每天想着如何吃下一頓飯的人來說,溫飽纔是最該操心的。這時的古正文也快要吃完了,便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啊?”
曹天韻回答道:“是我要破這三重了,要久聞天幫我買些輔助的丹藥。”
“丹藥啊,”古正文若有所思地猶豫了一會兒後說道:“這一陣子新來了個煉丹師分殿,原本丹藥緊缺的故城也有了很多新的丹藥,但那裡都是魚龍混雜的,要想找到對的、好的丹藥還真不好說。”
久聞天雖是會煉丹,但他卻並不深知這丹藥裡面的學問,這些年來他基本都在致力於醫術和古文字,古文字最大的用處也就是言力,但這種東西能用和會用完全就是兩碼事,他至今也沒能參破裡面的玄機。
聽到這裡,久聞天便說道:“那,古大哥有什麼好的辦法嗎?”
“這個沒有,我可以給你們提一些建議,但得讓我跟着你們去才行,不然不看一眼那丹藥,我也不敢保證能不能正確。”古正文說道,“你們準備去哪買丹藥?”
“不知道,藥店?還是那什麼煉丹師分殿?”曹天韻有些茫然地說道。
只見古正文撂下碗筷,說道:“藥店賣的治病的丹藥,煉丹師分殿又都是一幫強盜,我和你們去拍賣會吧,這時候那裡也快開始第二場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