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昔時(一)

傲雪知道了她的名字叫做白雲,她的容顏如同仙女一般美麗,她的聲音比小鳥唱歌還好聽……但是她並不喜歡嘯天,她喜歡的是她的江師哥……

接着,完顏傲雪又聽到了文嘯天繼續的講述:劉公道,姜婉兒,嶽金經,狐狸派,徐旭,龐胖胖,羽瀟,禁閉,卡卡,那次大比試……她的心也不由得隨着文嘯天的囈語而起伏着,文嘯天有時累了,又失去了神智,完顏傲雪甚至開始盼望着文嘯天快些醒來,好繼續講述他的動人心魄的故事,她越來越被這個少年的頗爲奇特的經歷所吸引,心兒隨着他的經歷而起伏……

後來,下山,遇到了明教,學到“乾坤大挪移”,救海棠,見碧樹,被委託尋找“蝶翼”,與劉豪爭鬥,被審問,毒龍教夜襲,那封書信,王一帆的死,叛出狐狸……

只聽到文嘯天撕心裂肺地呼喊着:“我要回狐狸!我要回狐狸!”完顏傲雪的心中也不由得一沉,伸手拉住文嘯天胡亂揮舞的手道:“好,你以後便是狐狸派的弟子了。”說着柔聲安慰文嘯天。

完顏傲雪又繼續聽了下去,直到文嘯天講到自己來到忘憂谷,卻又是昏了過去。完顏傲雪心道:看來這個少年的經歷實在太過坎坷,禁不住心中生了愛憐之意,輕輕摟住文嘯天身子,低聲道:“天兒,天兒,你別怕。你姐姐永遠和你在一起!我相信,總有一天,你的白雲姑娘會回心轉意的……”

天兒,乖,天兒,別怕……

完顏傲雪低低地安慰的聲音迴盪在石洞中狹窄的石道中,漸漸地,漸漸地,驅走了一切恐怖的物事,只剩下和諧與美好。

文嘯天終於還是醒了過來,見自己依偎在完顏傲雪懷中,低聲道:“完顏姐姐,我昏迷了許久麼?”完顏傲雪道:“我也不知道多久,只覺得你昏迷了很久很久。”文嘯天笑道:“真是洞中無日月啊。”完顏傲雪卻是忽然神色一凜,道:“天兒,那個女魔頭又有動靜了,我去看看。”說着站了起來,只聽黃玉梅哈哈大笑的聲音傳了進來,完顏傲雪透過冰柱,只見洞口已經被層層大石頭堆砌死了,根本就沒有出路。

她搖了搖頭,轉身回來,文嘯天問道:“完顏姐姐,怎麼了?”完顏傲雪心思純樸,不會說謊,只好如實說了,文嘯天卻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插道:“我昏過去的時候,聽到有人在吹奏曲子,是你麼?”完顏傲雪點了點頭道:“你師父有沒有教過你吹奏曲子?”文嘯天點了點頭,道:“我師父彈琴的本事可好了,不過卻從來沒有見過他吹奏曲子。”又道:“我聽過一首曲子,卻是天籟之音,你不妨來聽一聽。”完顏傲雪興致大起,道:“好,我一定要聽一聽。”

文嘯天卻撓頭道:“只是沒有琴啊。”完顏傲雪想了良久,

忽然眼神一動,轉身走到文嘯天所臥之處下面,翻弄一會兒,便翻出一琴一簫來,雖然滿是灰塵,不過仍然無法掩蓋這一琴一簫上發散出來的光芒。

文嘯天喜道:“看來有人在這裡住過了。”說着拿過琴來,撥動琴絃,宮商角徵羽登時構建出一篇和諧的樂章,正是他在“地心眼”中看到的《天下無雙曲》,不過彈到一半,便也是彈不下去了。

完顏傲雪臉上忽然浮現出一點光彩來,道:“你這琴音和我的簫音似乎是相輔相成,兩人若是一齊演奏,便可互相彌補,變好了許多。”文嘯天點了點頭,兩人便是一齊演奏起來。

兩人齊奏,果然是效果又好了幾分,文嘯天琴音所不及之處,完顏傲雪的簫音卻可以恰到好處地彌補,而完顏傲雪簫音有不及之時,文嘯天的琴音卻是剛好填補空缺。

兩人雖然並無太多交往,但是數次生死相依,已經讓兩人有了別人沒有的默契,兩人合力,不一會兒便將整個曲子演奏了下來,不過到了最後的高潮部分,兩人竟然是無論如何也彈奏不到一起去,反覆試了數次,仍然是行不通,文嘯天推開瑤琴,怒道:“我看這曲子根本就彈不通。”完顏傲雪卻比他冷靜得多,道:“你在“地心眼”中,不是完整地聽過這首曲子麼?”文嘯天一驚:“完顏姐姐,你怎麼知道?”

完顏傲雪嫣然一笑道:“你剛纔昏迷之時,都已經講了啊。”文嘯天心中暗叫不好,心道:難道我昏迷之時,都把這些事情跟完顏姐姐講了?想到自己說出癡戀白雲之事,禁不住臉上一紅。

完顏傲雪道:“我忽然想起我師父在獨處之時,也曾經吹奏過這首曲子,不過曲調和我吹奏時卻是完全不一樣,或許是我內力不足,無法體會她老人家的佳曲。”文嘯天道:“完顏姐姐,我剛纔已經把我的事情給你講了,你可不可以把你的經歷也給我講了啊?”

完顏傲雪道:“我卻是不如你的經歷那般大起大落,不過我倒覺得平平淡淡度過一生,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文嘯天心中若有所悟,心道:我若是在太湖畔,和母親一起平平安安地度過一生,難道不好麼?想起母親,心中不由得又是一痛。

完顏傲雪櫻脣微微顫動,道:“那倒要從我師父說起,我師父本來也是狐狸派的高手,師祖有三個弟子:大弟子是龍一琴師伯,二弟子便是我師父,三弟子是龐胖胖龐師叔。”

文嘯天心中的疑惑此時卻是明白許多,只聽完顏傲雪繼續道:“我師父與龍一琴前輩自幼青梅竹馬,一起長大,情愫暗生,便是一對行俠天下的神仙眷侶。我師父姓鳳,名諱上一下簫,和龍前輩自然本事一對。”文嘯天聽到完顏傲雪如此評述龍一琴、鳳一簫二人事蹟,禁不住心馳神往,遙想當年兩人

一定是男的英俊,女的俏麗,又是武藝高強,當真是天下誰不羨慕?

文嘯天自從在地心眼中看到龍一琴所佈下的“木人國”禁制和龍一琴所創之《天下無雙曲》,對這位前輩早已是敬仰之至,如今聽到完顏傲雪如此這般一說,心中更加佩服。

完顏傲雪說到這裡,臉上微微有了一些光豔顏色,已經不像是剛纔那般慘無人色了。文嘯天知道她內功精湛,雖然失血過多帶來的渾身乏力仍然無法解除,但是此時已經是講話行走都無礙了。心道:完顏姐姐畢竟失了那麼多的鮮血,要想讓她和黃玉梅一戰,倒也是勉爲其難,可是不和黃玉梅一戰,怎麼出這洞穴去?

但是隻聽完顏傲雪繼續道:“兩人一個擅長彈奏瑤琴,一個擅長吹奏玉簫,便常常在一起吹奏。當年龍一琴前輩手持“蕭史劍”奇兵,劍下不知死了多少奸邪之人。”文嘯天一雙眼睛中放出異樣的光芒,怔怔地望着完顏傲雪身旁的那一柄“蕭史劍”,心中暗想:想不到這一柄劍竟然還有如此來歷,怪不得這柄劍如此名動天下。他專心聽完顏傲雪講故事,竟然渾然忘記了自己身處險境。

完顏傲雪續道:“兩人在中原呆的久了,倒也覺得無趣,便相攜去西域雲遊,不料這一次西域之旅竟然種下了禍根。”文嘯天沉吟道:“完顏姐姐,是不是和西域的“魔劍派”發生了什麼關聯?”完顏傲雪道:“天兒真是聰明,當時“魔劍派”中有一個少年,叫做“夏商周”的,由於諸般因緣,竟然對我師父產生了愛慕之心。”文嘯天吃了一驚,“金罍先生”夏商周武功高強,天下幾乎無人出其右者,想不到他年少時竟然也有這一段情史。他心道:龍老前輩和夏商周前輩都是當時的一時豪傑,竟然都看上了同一個女子,想到這裡,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和江天野都看上了白雲,禁不住心中一痛。

完顏傲雪不知他心思,繼續講道:“夏商周前輩當時在“魔劍派”中也算得上第一流的人物,但是我師父早已心有所屬,豈能和他在一起?”文嘯天禁不住幽幽地低聲道:“她早已心有所屬,豈能和我在一起?”聲音之小,竟然連他自己都聽不見,但是這一個個字眼卻是分明一個個地闖入了他的心靈深處,撕碎着他的心啊。

完顏傲雪道:“夏商周卻是不顧我師父之意,百般糾纏,但是我師父終究對他無心。那一日,夏商周約了我師父到洗劍池旁相會,我師父對他道:“夏兄,你待我一直很好,但是我……我的心早已經是龍師兄的了,只好辜負你的一片好意了,但是我相信你終有一天能夠找到自己的真愛的。”文嘯天怔怔地聽着,聽到這裡,禁不住流下兩行淚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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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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