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侍衛剛走進靜園,發現空無一人,這麼晚了,卻只有靜夫人的臥房還亮着燈,於是侍衛斗膽的走過去輕叩了幾下門。
“靜夫人,您休息了麼?”他試探的問道。
半晌,門開了,披着白色斗篷的靜夫人一臉慵懶的問道:“有事麼?我剛看完書,正要休息。”
侍衛認真說道:“是這樣的,剛纔屬下好像看見有個黑影進了靜園,不知道夫人有沒有發現什麼動靜或者什麼可疑人物?”
“呵,你說笑的吧?我這靜園,王爺可是派了很多人保護,怎麼可能有什麼黑影?”靜夫人揚起嘴角,顯得有些不屑。
那侍衛左看又看,發現確實沒有異常,不得不懷疑,也許是剛纔自己看錯了眼花了,於是低頭道歉:“實在抱歉,靜夫人,是屬下眼花了,還請夫人責罰。”
冒然闖入靜園,自然是不小的罪名,尤其現在還看不到什麼黑影,侍衛自然要負荊請罪的。
“沒關係,不過你們放心好了,王爺疼我,你們也知道,自然是不會出現刺客了,當然你們警惕些也是爲我們主子好,豈有怪罪你的道理?”顯然,靜夫人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那屬下就多謝夫人寬恕。”說罷,兩個侍衛轉身離去。
望着他們的背影,靜夫人眼中流波一轉,低聲罵道:“想跟我鬥?一羣蠢貨。”
走出靜園,另一位侍衛責怪道:“你呀,都說了,不去要靜園,還好靜夫人心善,沒有把事情鬧大告訴王爺,不然夠我們喝一壺的了,你也不是不知道,上一次,有兩個婢女在背地裡說靜夫人的壞話,被王爺知道,直接拉出去亂棍打死。”
“我總覺得……靜夫人有點怪怪的,具體哪裡奇怪,也說不好。”這侍衛沒有顧同伴的話,而是自言自語。
“哎呦我的祖宗,你就別嚇唬我了,別在議論靜夫人了,好麼?我還想多活一陣子呢。”說罷,另一個侍衛立刻拉着他離開靜園。
這件事也算是有驚無險,當然靜夫人是沒有那麼好心的,她只是不希望這件事鬧大,驚動王爺就不好了,畢竟害怕西宮爵捕風捉影的追究起來對自己不利。
又到了幾日,到了臘八,天氣異常的冷,刺骨的北風時而呼嘯的刮過,不過還好汴京的百姓已經習慣了這種寒冷的天氣,只不過委屈了生在江南的葉安然。
揚州地處偏南,四季如春,自然是沒經歷過這樣嚴寒的日子,極冷的時候,葉安然有些受不了,只能讓小容去加幾個暖爐來,但是不知道是雜物房故意爲難,還是怎麼,說是暖爐被靜夫人都拿走了,沒有了。
小容氣呼呼的回來嘟嚷到:“搞什麼嘛,她不是北部來的麼?金州不是更寒冷麼?她怎麼竟然如此禁不起凍,把暖爐都拿走了,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小容,怎麼了?”看見小容滿臉愁容,葉安然笑着問道。
“王妃主子,對不住,奴婢沒領到暖爐,雜物房那邊說都被靜夫人那邊領走了,真氣人,她是北部來的,該不會這麼怕冷纔是。”小容還不忘抱怨道。
“算了,沒了就沒了,我們現在剩幾個了?”葉安然問道。
小容算了一下,回道:“昨日不小心被小光打破一個,現在還有六個了,王妃主子,您能不能受的了,不然,奴婢去找大小姐要幾個吧,她是皇妃,宮中自然好拿一些。”
“不行,不要爲難姐姐,沒有就算了,我能堅持住,冬天也不會很漫長,對了,一會你拿一個過去給清淺苑加上,清淺身子不好,只怕更禁不起這麼冷的天。”葉安然囑咐道。
小容瞪大了眼睛:“什麼?王妃主子,您是不是瘋掉了?我們都快被凍死了,您竟然還要送人?奴婢沒有聽錯吧?”
“小容,如今情況特殊,清淺是病人,自然需要更多的暖爐,如今靜夫人將雜物房的暖爐都拿走了,只怕她的清淺苑也是領不到暖爐了,聽我的話,去吧?”葉安然考慮的比較周全。
事實上也是這樣,清淺那邊已經只剩下四個暖爐,更加冷清……
清淺苑的奴才都快跑光了,自然是哪個主子有地位,就跟哪個主子,大家都認爲,清淺可能撐不到明年冬天了。
所以沒有人去關注她,理睬她,這個時候,只有葉安然還想着她。
葉安然堅持要送,最後小容無奈,捧着一個暖爐不是很情願的去了清淺苑。
這時,小光冒雪進來稟報:“王妃主子,王爺叫您去前廳一聚。”
“說沒說有什麼事?”葉安然一向不願意與西宮爵打交道,所以每次去之前都先問清楚怎麼回事,心裡也好有個底。
“今日是臘八,王爺叫後廚做了很多臘八粥,本來是要在靜園的吃得,後來好像是靜夫人說大家一起過熱鬧,所以王爺就通知王妃主子,和幾位姑娘過去了。”小光毫不隱瞞的說道。
“恩,我明白了,我收拾一下,馬上就過去。”葉安然起身整理好衣服,披上雪白的裘皮去了前廳。
望着外面的雪花,她總是感慨萬千,一晃來了王府半年多了,都到臘八了,揚州的十二月也許沒有這麼美吧,但是也沒有這麼冷。
前廳
葉安然到的時候,宋思煙和香依已經到了,靜夫人見葉安然來了,立刻起身走過來攙扶葉安然:“王妃姐姐,你來了,大家都在等你。”
“恩。”葉安然點了點頭,脫下裘皮坐到了桌子旁。
“既然人到齊了,就開菜吧,今日是臘八,都多喝些臘八粥。”西宮爵難得不冷臉說話,氣氛到是還不錯。
葉安然也不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喝着臘八粥,沒有理會靜夫人與王爺的濃情蜜意。
“靜兒,你怎麼老是穿這一件衣服,上一次送你的錦緞呢?”不知道什麼時候,西宮爵突然盯着靜夫人的衣服問道。
“啊,臣妾不喜歡做太多衣服,那麼多錦緞浪費了可惜,所以有穿就穿。”靜夫人遮遮掩掩笑道。
“不行,你是本王的夫人,怎麼可以穿的這般樸素,回頭把料子拿出來,多做幾件過冬的衣裳。”西宮爵強行命令道。
聽西宮爵這麼一說,靜夫人立刻跪倒在地:“王爺,臣妾有罪。”
“靜兒,怎麼了?起來說話?”西宮爵一愣,放下手裡的碗筷,一手拉起跪地的靜夫人。
“王爺,臣妾把那些料子……送給……送給各位姐姐了,臣妾心想,臣妾出身單薄,不似王妃姐姐那樣家大業大,自然沒有什麼好東西可以拿出手,但是又想與各位姐姐相處的好一些,所以把那些料子送人了,請王爺責罰。”靜夫人低着頭,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西宮爵微微蹙眉,問道:“都送給誰了?”
靜夫人沒有答話,因爲她此刻知道,說出誰,也許誰就倒黴了。
“恩?靜兒,怎麼不回答本王?”西宮爵再一次問道。
靜夫人委屈的哭道:“王爺,您別問了,您要懲罰就懲罰臣妾一個人好了,姐姐們都是無辜的。”
“無辜?誰無辜?本王到想看看那些所謂無辜的人,葉安然……你拿了沒?”每次一有什麼麻煩,西宮爵總是第一想起的就是葉安然。不知道是她太倒黴,還是西宮爵太喜歡找茬。
因爲他總以爲葉安然是王妃,所以可以輕易的欺負靜夫人……
葉安然怔了怔,隨後緩緩說道:“沒有我。”
這時,宋思煙和香依噗通噗通跪倒在地:“爺,奴婢知錯了。”
說來也是倒黴,上一次王爺賜了上好的料子給靜夫人,靜夫人隨後就送去幾匹給宋思煙和香依,她們以爲靜夫人是爲了巴結自己,所以自然是興高采烈的收下了,哪知道會有今日的災禍,如果早知道,就是打死也不肯收了。
要不說,爲人還是莫貪,當時靜夫人特意選了最好的一匹料子送給了葉安然,可惜葉安然根本不收,而是送了回來,而她又轉送司馬清淺那裡,也被退了回來,最後無奈,又送給了自己的丫鬟們,只爲了顯出自己的勤儉節約。
“哦,原來是你們兩個收了靜兒的東西,記着,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麼多年,在王府,還少你們的吃穿麼?恩?”西宮爵冷臉看着香依和宋思煙。
“回爺的話,沒有,奴婢一直過的很好。”宋思煙顫抖的說道。
“那怪了,那是誰給你們慣出這樣的毛病,動不動愛收別人的禮物呢?”西宮爵狠狠的盯着她們二人。
靜夫人立刻插話道:“王爺,不要責怪兩位姐姐,要怪就怪我好了,是我擅作主張,把料子送給她們的。”
“靜兒,你就是太傻了,自己的東西好好的怎麼送出去了?以後不許這樣做了。”西宮爵心疼的拉過靜夫人,一把樓在懷裡。
隨後瞟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宋思煙和香依說道:“你們兩個,立刻滾,本王不想見你們。”
“是。”那二人齊聲應答後退下。
見此,葉安然也起身,欲悄悄離去,卻一把被西宮爵拉住手:“你去哪裡?”
“臣妾也想先告退,就不打擾王爺和靜夫人的美好時光了。”確實,這話不是吃醋,葉安然確實不想在這裡妨礙人家恩愛。
可惜,西宮爵總是那麼不如她所願,一把拉過葉安然也緊緊的抱在懷裡。
一時間,一邊是葉安然一邊是靜夫人,可謂是左擁右抱。
“王爺,不要這樣。”葉安然試圖掙脫。
西宮爵較有興趣的看着她害羞的樣子,嘲諷道:“不要哪樣?你哪裡我沒看過,哪裡沒碰過,現在裝什麼聖女?”
這句話一出,葉安然頓時臉頰緋紅,心裡也隱隱的起了一股怒氣。
“請王爺放開臣妾。”葉安然再一次警告道。
“本王偏不,你們都是本王的女人,本王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你說是不是?靜兒?”說着西宮爵蜻蜓點水般的吻在了靜夫人的額頭。
靜夫人報以微笑,但是看到西宮爵也抱着葉安然,心裡竟然劃過一抹醋意。
“王爺在這樣的話,臣妾就不客氣了。”葉安然下出了最後的通牒。
“哈哈,不客氣?你還能怎樣?”對於葉安然,西宮爵是手到擒來,當成了一場螳螂捕蟬的遊戲只覺得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