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裡有壓迫,那裡會有反抗。
但有一線希望,任何人都不會順從得如同奴隸一般。
天南段家,數百年前,在還是普通人的時候開始了反抗。
那時的他們活得異常艱苦,從修身境開始反抗,在殺與被殺之間一路成長,直到天罡巔峰時偶遇黃山劍派,纔有了崛起的資本,纔有現在太玄境的突破。
正是因爲黃山劍派對天南段家的幫助,他們纔會與戎族對抗的資本,纔有活下去的希望,纔會但有武學天才出現都會送進黃山劍派的舉動。
段薇是天南段家這一代送進黃山劍派的劍道天才。
也正是因爲段薇有黃山劍派的背景,有超人一等的劍道修爲才讓他縱橫四州,無人能敵,無人不服。
否則換一個人,即便有段薇的劍道修爲,也不敢壓制包括州在內四大州國的天才子弟。
只不過,往時天南段家的弟子無論如何天才,都是黃山劍派培養出來的,而段薇的經歷太過精彩,成長速度超過任何人的想象,小小年紀突破到太玄,快得讓人不敢想象。
聽段錦彪這樣一說,穆豐才恍然明白,爲什麼當年在桐城關遇到鬼車寇邊,年紀輕輕的少女段薇義無反顧的投進背嵬軍,甚至毫不掩飾的搶得先鋒官之職。
在其後的殺伐歲月身先士卒,殺伐不弱於任何人。
顯然,天南段家與蠻夷之間的仇恨,代代相傳,已然深入段薇骨髓與靈魂之,想忘都忘不掉。
也是因爲她自幼生活在與蠻夷的殺伐之,很是習慣這種生活,才能在桐城關三年大戰如魚得水,毫無一絲不適。
這是很多男人都無法相的,至少容歡、楊惠存他們都經過好長一段時間才能適應。
“不容易啊!”
不自覺的,穆豐心對段薇產生一絲心痛和憐惜。
妙齡女郎明明應該良辰美景,花前月下,卻偏偏仗劍走天涯,行走在血腥與殺戮之。
幾人正在說話,前面突然傳來一陣騷亂,緊接着響起轟然喧譁聲。
“戎族來了...”
穆豐幾人停下腳步,向前張望,聽到前方一陣吼叫,然後看到一隊人向後退卻,另一隊人卻不知從何處抻出刀劍衝了過去。
前進的前進,後退的後退,雖然慌張卻不忙亂,秩序分明。
幾人對視一眼,頓時明白對方的意圖。
“走,去看看。”
穆豐第一個跳了起來,翻身跳黑馬,一帶繮繩,向前方衝了過去。
梅天方也不說話,一個跨步來到百丈之外,僅是兩個起落落在穆豐馬側,同步而行。
兩人速度很快,轉眼間來到港口外面。
都不用說,港口外的人知道這兩位不凡,迅速的把戎族來路指給他們。
兩人毫不停留,順着指引方向衝了過去。
港口外是座山坡,地勢不高,起伏不大,但延延綿綿一眼望不到頭。
小黑馬數日來一直不是乘舟是乘船,起起伏伏間四蹄落不到底,感覺十分束縛,今天終於站在大地之,能夠肆意奔行,頓時來了精神。
仰頭一聲嘶鳴,撒開蹄子向着山坡衝鋒而去。
“是匹好馬!”
梅天方跟在黑馬身後,忍不住讚了一句。
穆豐俯身拍了下小黑馬的脖子,笑道:“他可是我當年從桐城關帶出來的!”
“桐城關!!!”
梅天方眉頭一挑,忍不住讚歎一聲。
桐城關大戰,直到現在很多人提起兀自贊嘆不已。
三十萬雜軍抗衡百萬蠻夷,硬生生把三族攻伐的腳步拖住三年。
如果不是有這三年,現今的州還不知道是何模樣,甚至古州、巖州能否像現在這般平靜猶未可知。
一路衝鋒,眨眼間兩人來到山坡之巔。
這裡已然有不少人在,看模樣,一部分是剛剛從岸口趕來的,但大部分還是從山坡另一側退回來的,他們正指點着遠方,七嘴八舌的指着前方,向從岸口趕來的人們解說着。
“那裡,有三方騎兵。”
一個人指着前方叫着。
穆豐仰頭眺望,在十幾裡之外,黑壓壓的一片人彷如螞蟻一般湊在一起。
距離很遠,迷迷糊糊的看不清楚。
“西面一隊戎族鐵騎,南面也有一隊,兩隊正向北側包圍過去。”
那人還在叫着。
“他們人多嗎?”
有人在問。
“很多,一隊最少都有五千騎...”
那人驚叫一聲,聲音帶着抑制不住的驚恐。
擁有萬人鐵騎以的戎族有多兇殘,關外的人豈能不知道。
回首望一望港口,那裡差不多也有萬人,可這萬人與那萬騎相,猛虎與羊羣也不過如此差距。
“北面的騎兵是哪隻部隊,有多少人?”
有人尖叫着問道。
“我看了,是小溫侯的鐵騎。不過,也不過是兩三千!”
那人聲音帶着一絲絕望。
“什麼,才兩三千,那小溫侯不是危險了嗎?”
山坡一陣慌亂,同時一股絕望的氣息升了起來。
“是啊,三倍的差距,小溫侯能抵擋得住嗎?”
絕望是可以傳染的,不過瞬間,人羣顯得更加慌張。
港口是有韻州軍常駐,可僅能防禦三三兩兩的盜賊,不僅人馬不多,騎兵更沒有幾位。
這樣的軍隊,不可能支援。
不對,不是不可能支援,應該說是不敢介入這種等級的戰鬥。
如此大戰,一個衝鋒有可能把他們碾壓成粉。
“怎麼辦???”
“怎麼辦???”
人越聚越多,不是一個兩個人心底升起絕望。
有些人向奪路逃生,可是看着這裡人越聚越多,忍不住收起了這種想法。
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不知道如何是好。
“穆叔叔...”
祁彤咬了咬牙,低低叫了一聲。
江還有段錦彪的座船在,其實他們不是沒有退路。
可是,這樣的退卻,沒有人甘心。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穆豐身。
穆豐沒有說話,他運氣真元凝聚在雙目之,極目遠眺,在混戰成一團的戰場尋找着,尋找着。
終於,他看到一個人,忍不住眉頭一挑,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