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殿下...”
“世子...”
一個高大的身影踩着紅牆，隔着一個身形，靈巧的一翻落在穆豐身旁。
那個身形略慢，卻也不差多少，一前一後落在他身旁。
還好，兩人在空看到穆豐輕巧的彈碎陰蝠刀，所以心情已然放鬆，並不算太激動。
“豐哥兒，還好你在...”
率先來到的大漢擡手一掌重重的按在穆豐的肩頭。
穆豐瞬間一撇嘴：“其實，你要感謝我，最好離我遠點！”
“額，這麼不客氣...”
大漢臉色一呆，旋即轉過身，看都不看他一眼。
剛纔雖然有些危機，少年並未有絲毫害怕的感覺，相反，在看到大漢被穆豐一句懟得沒話說時，整個人頓時興奮起來，好的向前抻着頭，等着熱鬧看。
舒兒卻是眼精光直閃，看看穆豐又轉過頭看看大漢。
清澈明亮的一雙大眼，忽閃忽閃的閃動着。
無怪乎她跟少年關係那麼好，好心簡直是一模一樣。
真正有些呆愕的，恐怕只有站在大漢後面的年人，他實際是少年的護衛。
今天出現了極大的失誤，幸好被穆豐彌補。否則，少年但有絲毫差錯，他絕對是要自殺以謝罪的。
所以，整個院子裡真正感謝穆豐的是他。
可是當他看到穆豐對大漢的態度，頓時感覺到，如果想要答謝恐怕要很難。
“穆大哥，這是什麼東西，好古怪啊！”
彤城兒雙刀一收，直接從院正央飛身跳到屋頂，看都沒看旁人，而是蹲在那裡，伸指擺動着米粒大小的金屬顆粒。
“沒什麼古怪的，不過是淬鍊古洞蝙蝠血的百鍊精鋼。小心，陰氣很重的，別傷着。”
穆豐拍了拍肩頭，隨口回了句。
“古洞蝙蝠？”
玉朧煙、玉君心、沈圭嶽三個人也在這時跟着紫庭道長、寧道臣、羅宇身後跳到屋頂。
紫庭道人耳聽着玉朧煙的疑問，看着屋頂的這些人，心忍不住哀嘆一聲。
五嶽觀在帝都雖然不起眼，卻也非是武林無名之地，現在卻被一羣人圍在屋頂聊天。
可他看了看這幾個人，聰明的沒有在說話。別說是他們，算差一點的人，他也拿他們沒辦法。
五嶽觀畢竟落寞了，連玉虛觀都不在意他們，誰還會在意。
至少穆豐不會在意，他轉頭看着玉朧煙解釋道：“古洞蝙蝠是深處地下幾十丈山洞內的蝙蝠，深邃冰寒不見陽光，故而陰氣極重，用它的血淬鍊的神兵，能吸聲納色，屏蔽二識。”
簡單明瞭，一語的，瞬間讓所有人都對陰蝠刀有了清晰的瞭解。並且能深深銘記，想忘都不容易。
“你小子行啊，怪不得那幫小傢伙對你都跟看到師傅了一樣，有兩下子。”
大漢再度走了過來，伸手又要拍下去。
穆豐的手用力一攥刀柄，目光淡淡的掃着大漢的手。
眼露鋒芒，如刀如劍。
大漢在這一瞬間感覺到皮膚一緊，汗毛乍起。
一扭頭，正好看到穆豐左手在刀鐔一推，右手握着刀柄要向外抽出。
霎那間他的心口一緊，渾身僵直着，一動不動，腳下向後一錯，硬生生的平行後挪數丈。
“你個虎犢子，還真要動手啊！”
大漢又急又氣的暴跳如雷。
穆豐右手一推，咔的一聲，長刀回鞘，嘴裡帶着一絲可惜，嘖了一聲，似乎爲未能斫他一刀而感到可惜。
目光一挑，忍不住又在大漢身瞄了一眼。
大漢渾身一抖，那股危險的感覺還沒消退，甚至更加強烈。
他知道，有這個距離，穆豐不可能再出手。
可因爲明明穆豐不能出手，卻始終瞄着他，等他一個不防備時給他一下子，這種感覺讓大漢分外難受。
忍不住腳下錯步，又退後一丈有餘。
大漢這幅姿態，少年愣了，舒兒愣了，少年的侍衛愣了，紫庭道長三位愣了，臉彤城兒、玉朧煙三個人也愣了。
這些人有知道大漢身份的，看着穆豐的目光驚疑不定，不知道這位又是何方神聖，膽敢如此。
而不知道大漢身份的人看着穆豐的目光也驚疑不定，爲什麼感覺他們的關係其實應該很好，偏要如此對待。
少年率先忍不住，身子向後退了退，輕聲叫了一句：“向大哥...他...”
大漢還沒回答時，穆豐長身而起，大夏龍雀在身後一甩，冷不丁問了句：“我荀大叔在那裡呢？”
少年刷的一下停住了嘴。
大漢眨了眨眼，有些遲疑。
穆豐有些詫異的擡起頭，掃了一眼大漢佈滿鋼髯的臉，笑了：“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知道的，不會是你和凌雪峰聯手，把我荀大叔給擒拿了吧？”
“去去去，竟瞎說。那小子腿跑得誰都快，算是我和凌雪峰真聯手了，也不是想拿能拿得下的。”
大漢的嘴噗噗連吐兩聲，又回手扇了扇。
穆豐淡然道：“不是，那有什麼不能讓我知道的。”
大漢身子向前一靠，低聲道：“那個，殷無咎你知道嗎？”
“誰？”
穆豐身子一抖，一股浩瀚之氣仿如利劍般沖天而起，直駭得屋頂除了大漢外，所有人都控制不住的向後飛退，並且一退百丈，瞬間來到五嶽觀外。
“這是什麼修爲啊！！！”
所有人同時對視起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言無語。
當然，殷無咎的名字被他們暗暗記下，沒人敢提。
穆豐的氣勢起的很猛，收的也很猛。
一閃即逝，彷彿這一剎那間是種幻想。
可，五嶽觀外的人知道不是，穆豐和大漢同樣知道不是。因爲他們知道，穆豐剛剛那一下，震撼的不僅是五嶽觀外那幾個人，他震撼的幾乎有半個帝都。
“你真知道他！”
大漢低低嘆息一聲。
“他怎麼了？”
穆豐的聲音有些嘶啞。
他以爲有些事早被他忘卻，他以爲有些事情他不會在意。可當那些人和那些事在他耳邊響起時，他才知道，原來有些事有些人，想忘都忘卻不了的。
因爲，這是他的因果，只曾有事之因，尚未了卻事之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