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陌眉頭一舒,目光露出欣喜喝了聲彩:“了得。”
的確,第一戰雖然只勝半分,即便其後兩戰皆敗也不丟人。
穆豐也點點頭。
花夕野臉色逐漸露出一絲苦澀,第二局顯然進展到關鍵時刻。
“第二局是兵刃,兩人共同選擇了劍。玉家的驚鴻百脈劍是乘劍法,分一影、十影、百影之說,玉哥兒剛剛突破十影之限,本來意氣風發,卻不想蘇風的輕功着實了得,一手大方歸真劍在輕功的加持下,竟然讓玉哥根本無法鎖定。瞬間便落到了下風。”
“輕功加持劍法,蘇風到是好想法。”
穆豐讚了句。
花陌也連連點頭:“以巧對巧,有身法加持自然佔據風。”
拳法、兵器跟輕功不同,那是有巧拙之分。
拙,蘊含沉穩、不靈活之意。
一出一進一攻一防,恪守成憲,墨守成規自然失去靈巧多變,所以適應的是步法,重要的也是步法。
唯有精巧、靈活的功法才能與身法相合。
大方歸真劍是道家功法,平和自然,以雌守雄,剛柔並濟。本身是亦真亦巧亦拙的劍法,蘇風能想到用輕功加持劍法,顯然是偏靈巧了,很有自己的想法。
花夕野也是苦笑道:“早先我和玉哥兒聽蘇風說過,他很敬仰自己的兄長蘇雲。蘇雲是遊歷九州,觀九山而成蘇雲劍,所以蘇風要相仿兄長,一樣遊歷九州,觀摩九山而成九霄風。一種自創的輕功,起輕功,玉哥兒那裡是他的對手。”
穆豐笑了:“功法相生相剋,有相生克,也有相剋克。可無論是相生還是相剋,看的都是功法境界的高低,否則相生相剋立刻化爲相惡相欺相反。蘇風高明一籌,玉哥兒自然步步受制,無力還手。”
花夕野點頭認同,然後伸手指了指玉望愁肩頭,道:“是這樣,初時玉哥兒沒有防備,這裡受了一劍。當然,玉哥兒反應很快,蘇風也手下留情,傷勢不重。”
穆豐扭頭看了一眼,玉望愁肩頭的確有一個已經癒合的傷口。
輕傷,淺淺的一道劍痕,十分不明顯。
“可是,當玉哥兒苦苦堅持半日後,突然失神,一個不小心被蘇風一劍傷及要害。”
說着花夕野伸手指了指玉望愁胸口。
穆豐花陌一愣,因爲剛纔玉望愁袒胸露背時,白皙的身子,除了肩頭並未有任何牀痕跡。
怎麼會傷及要害。
花夕野聳了下肩頭:“是險些傷及要害。”
他苦笑一下,停頓了一下。
穆豐花陌知道,真正的糾葛應該出自這裡。
“當時玉哥兒一個失神,露出一個不應該有的重大破綻,把胸口讓給蘇風。眼看着蘇風一劍刺向胸口,而玉哥兒絲毫不知道躲閃和還擊。我頓時急了,衝了過去,同時將手長劍連劍帶鞘都扔了過去。”
花夕野說到這裡,整個人似乎都沉浸在那天的那個時刻,不知不覺間,話停了下來,人也呆滯在那裡。
穆豐和花陌對視一眼,無奈的嘆息一聲。
花夕野雖然是花家大少爺,天資出衆,氣勢不凡。遊歷天下時間不短,卻從未見過太大世面,雖算不得溫室裡的花朵,但也未經太多風雨。驟然遇到這麼大的事情,有些失神是必然的。
兩人沒有催促他,等他自然從回憶清醒時,有些尷尬的笑了一下,臉色有些發紅。
“繼續...”
穆豐不在意的揮了下手。
花夕野應了一聲,繼續講道:“蘇風反應還是十分敏捷,看到玉哥兒神色不對,強自將長劍讓開,卻不想被我的劍鞘點軟肋。於是,關絕勃然大怒,瞬間翻臉,跳到間一掌拍在玉哥兒胸口。”
穆豐花陌眉頭一蹙。
花夕野繼續道:“玉哥兒當場倒在地,我頓時怒火衝頭,跟關絕動起手來。關絕的功法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三招兩式被我壓制。當時,蘇風看不過去,幫着關絕抵擋一下。”
說到這裡,花夕野又沉默一下,然後擡頭看着穆豐花陌道:“前幾天,我沒感覺出什麼不對,一直以爲是蘇風幫着關絕。現在想來,蘇風並未偏幫關絕,只是不想看關絕被我壓制得太難看,簡單抵擋一二。”
穆豐沒有說話,花陌則點頭認同花夕野的說法:“的確應該是這樣,正常切磋,蘇風沒有理由謀算你們。”
喘了一口氣,花夕野繼續道:“可是那個時候我看到玉哥兒摔倒在地,一直沒有起來,頭昏腦脹得,那裡能分辨出這些。而等蘇風把我和關絕分開時,正巧玉哥兒甦醒過來,看到我被蘇風兩人夾擊,以爲我受到他們欺負,再加他記得自己被關絕打了一掌。於是,強撐着插進我們三人之,與關絕一掌換一掌,將關絕重傷擊倒。”
穆豐花陌同時嘆息一聲,雖然感嘆他們之間受小人挑釁,誤會連生,卻也對玉望愁的仗義大生好感。
花夕野抹了把臉,繼續道:“一掌換一掌,雖然關絕噴血而倒,但玉哥兒本身有傷再身,同樣跌倒在地,我更加把持不住心境。又怕蘇風小人之心再下毒手,於是拼盡全力...”
說着花夕野話語一頓,擡頭看了一眼花陌。
花陌沒有說話,淡然的看着花夕野,那表情似乎對花夕野做出任何舉動都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然後花夕野纔開口道:“用翠袖藏波給了蘇風一道冷香搜雲指。”
“冷香搜雲指...”
花陌臉色微微動容,可看了花夕野一眼,還是沒有說什麼。
花夕野點頭,然後指了指自己的胸部道:“嗯,正是蘇風被我一道冷香搜雲指點,才臉色大變的給了我半道劍指。”
“半道劍指,大方歸真劍指...”
花陌吁了一口氣,沒好眼神的看着花夕野。
蘇風也是半道劍指,如果是完整的大方歸真劍,花夕野還有命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