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應該知道,我已經有了未婚妻,我們即將結婚,你現在跟我說這個,是想拆散我們嗎!?”
拆散?確實是一頂好大的帽子,那頂帽子若是戴在任何一個人的頭上,恐怕都不會得到圓滿的結局,恐怕都能惱羞成怒。
而娜娜,只是神色微僵後,看着他俊朗如昔此刻只覺得嚴肅的面目,緩緩道來,“林朗,我知道我現在說這一切都晚了,我也知道這有多麼的不合適,可是,可是我不想再隱瞞下去了……從你走後的那幾年裡,我想了很多很多,若是當時我能勇敢一點,勇敢的說出對你的感覺,那麼現在,會不會我們之間,就不會是這個樣子……”
“不,你錯了!”林朗側過身去,陽光的陰影打在他的側面上,讓他的容顏幾乎看不清,至少於娜娜來說,是那般的殘酷與模糊,
“也娜……”他嘆息一聲,終究將那句話給說了出來,“其實……其實在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你對我的感覺,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你從來都沒發覺!”
娜娜只覺得一個晴天霹靂,狠狠的砸在她的頭上,讓她禁不住後退了好幾步。
“爲什麼……”在穩住了身形後,娜娜才顫抖着聲音詢問道,她看着林朗,眼神中滿滿的都是不敢置信!
也就是說,很多年前,他就知道她喜歡他,但是他卻一直裝作不知道,一直看着她在苦苦掙扎,是這樣嗎?
娜娜睜着眼睛,只覺得世界在她的眼底匯成白嘩嘩的一大片,恍惚中她有些看不清,看不清那個人的容顏……那真的,是她的林朗嗎?
“……沒有爲什麼!”看着娜娜越發蒼白的臉色,他終究將那句話吞入了喉嚨裡。
轉身,他的步伐堅毅而無退縮,話語更是清冷殘酷,“所以,也娜,回去吧,我會當今天的這一切,都沒發生過!”
“怎麼可能沒有發生過,那些曾經的事情,是說能忘記,就能忘記的嗎!?”娜娜不敢相信,昔日那個陽光的少年,如何會變成這個模樣。
“那就盡力去忘記!”林朗只是略一折了眉,便毫不猶豫的準備往公司裡面走去。
“……林朗,”隔了一會,後面傳來一個幽幽的彷彿聽不清的聲音,像是回憶,從天邊穿來,“你還記得小時候,我說過,長大了要嫁給你嗎?”
“那不是玩笑,我說真的!”
“從前,我總是猶猶豫豫,害怕,怕你會看不起我……”
“可是林朗,你看,我今天買了鮮花跟戒指呢?”
“……”聽見這句話,林朗霍然轉身,看向那個面上帶着柔柔淺笑的女孩子,有些片段,在腦海裡一閃而過,快的讓他幾乎抓不住,可是,他就卻看出了,她想要做些什麼。
“林朗,”娜娜向前幾步,直到走到他的跟前,她的懷中捧着白玫瑰,她此刻面上的笑容,聖潔如白玫瑰一般,“你還記得,白玫瑰嗎?你說白玫瑰代表着最純潔的愛情……”他的眼神有片刻的呆滯,眼睜睜的看着她打開紅絲絨的盒子,裡面,正靜靜的躺着一枚鑽戒。
緊接着,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中,娜娜忽然單膝跪地,眼含淚水的仰視着正在她前方的那個男人,她手上的白玫瑰純白如雪,紅色金絲絨盒子裡的鑽戒,燦爛耀眼,“林朗,你願意娶裴也娜,成爲裴也娜的丈夫麼?”
她的脣角彎彎,笑容甜蜜的像能開出一朵花,“你願意,讓她愛你,你願意讓她一直跟你在一起,一直守護你麼?”她的聲音清脆零落,如珠玉落盤般,咚咚脆響。
夏伊朵沒有走上前去,當她看着娜娜拿出那捧白玫瑰跟紅色金絲絨盒子的時候,她就明白了她想幹什麼?
她該是有多喜歡林朗,纔將這份愛情愛到了塵埃裡。她將自己的位置放得那麼低,從沒考慮過自己的處境,這樣,真的能喚來林朗的愛情嗎?
林海建築前的大門口,一個女子單膝跪地,她的手上捧着白玫瑰,拿着戒指,而站在她面前的那個男人,卻是一動不動。
他貼放在褲腿邊的雙手漸漸的蜷曲緊握,似乎在努力剋制着些什麼,即使如此,他眼裡的震驚,卻依然沒有退卻過。
而此刻,這幅唯美的畫面下,卻無人得見,一個綠色的灌木叢邊,一個身材矮小的男子正舉着照相機,將這一方情形給照了下來。
此刻,那個男人嘴角的弧度越擴越大,心裡高興的像是能飛起來了。
他本是一家不出名雜誌的記者,因爲總是挖不到頭條新聞,所以他們的雜誌也面臨着倒閉的危險,而他更是在今早被辭退。
卻沒想到,偶爾逛到這裡,居然讓他發現瞭如此勁爆的求婚事件。
那個男人他不認識,但是那個女人他可是認識的,那可是裴氏傳媒的繼承人啊!
似乎過了有一刻鐘之後,娜娜眼裡最後的光芒終於從最初的炙熱,漸漸的黯淡了下來。
而林朗,也只是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像是接受了這一幕的現實般,目光由原來的不敢置信轉爲平淡無波。
終於,他向着她走來,娜娜眼裡的光芒又再度被點燃,似乎只在那一瞬,她的面孔被那束華光給點燃,璀璨的令人不敢直視。
只是——
林朗只是走至她面前隔着兩三步距離時,他的腳步在那刻頓住,娜娜滿心以爲他會接過她手中花束跟戒指的後者,卻是冷冽的凝視了她一眼,那一眼,不夾帶任何感情,“裴也娜,說也說夠了,玩也玩夠了,該適可而止了吧!”
他的目光冰冷的落在她手中的白玫瑰上,輕薄的脣瓣淺淺一勾,似乎極盡嘲諷,“很多事情,早就應該過去的。也許我從前喜歡白玫瑰,可是,我現在已經不喜歡它了,我更欣賞紅玫瑰的奔放與熱情。或許,曾經我有一個時段的確喜歡過白玫瑰,喜歡過她的純潔,可是,那也只是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