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留着陪她,即使,只是,這樣的願望卻是不能,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陪着她,如若,他也不能如他所應承的一樣,給她一個優渥的生活。
夏伊朵臉上的笑容有片刻的僵硬,沉滯了了下,她猶豫道:“你,你還要去忙麼?”她從不知道,他會那麼忙。
“嗯,”翎羽看出了她的不捨,心裡有點高興,起碼她還是在乎他的,“你先睡,我去忙完了,再來陪你,好麼?”
“誰,誰要你陪啊!?”乍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她有些開心,只是開心過後便是羞澀,這話裡的意思,好像她非他不可一樣?
翎羽也沒有時間去理解小女生這種糾結情結,再又跟夏伊朵說了會兒話後,終於依依不捨的離開,前去了書房。
“鈴鈴鈴——”當午夜的鈴聲劃破空氣裡的寂靜時,翎羽正端着一杯黑咖啡出來,刺耳的鈴聲劃破夜的寂靜,在書房裡響徹不停。
翎羽此刻該慶幸,他當初很明智的將話機只裝在了書房裡,否則只怕這一刻夏伊朵早已被吵醒。
他家裡的電話,其實很少告訴別人,所以除非是有緊急情況,不然不會有人找死的來打他家裡的電話。
所以,輕踢上書房門,翎羽放下黑咖啡的同時,順手拿過話筒,“說——”只一個字,就讓那頭的人心肝兒顫抖了幾下。
“少……少主!”會叫這個稱呼的人,除了本家的那頭人,別無其他。
是以,翎羽不甚清明的眸子在那一瞬變得冰冷如刀,“我不是說過,沒有重要事情,不要隨便播這個號碼麼?”清冷如刀的聲音無聲的射在那頭的人,他即使沒生氣,都能讓人感覺到他此刻已經動怒。
“對,對不起少主……只是,只是你先前交代過,說若是豔青小姐有任何情況的話,讓我通知你,少,少主”
豔青?這兩個字就像是*般讓翎羽驀然一驚,幾乎是衝口而出,“豔青呢?”
“少主,豔青小姐在我們防備最爲脆弱的時候,逃了出去,現在,現在屬下也不清楚她在哪裡,可以預計的是,也許他會去找少主……”
至從那一天黑白雙蛇將豔青帶走的時候,翎羽曾自負的以爲,從今以後豔青不該也不能出現在他的面前,只是他萬萬沒有預料到,凡事都有也許。
“……”空氣中有片刻的沉滯,像是一個繃緊的弦,隨時都等着崩裂。
翎羽的下頜崩的很緊,甚至連他的眼神都冰冷的彷如天山上終年不化的雪,那樣的冷,那樣的,冰。
“黑白雙蛇,沒想到你們居然連個人都看不住!”良久的良久,翎羽纔開口,只是這一開口,就是一句讓話筒那端的黑白雙蛇恨不能抹脖子自殺的話語。
身爲家族的人,他們很是清楚,能在家族內威望最高,一半是得力於自身的能力,一半是得力於被家主欣賞,而他們是少主的人,卻辜負了少主的期望。
“請少主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快抓回豔青!”本來以爲只是個小娘皮,結果她居然給他們玩逃匿玩失蹤,不過這也不能怪黑白雙蛇,豔青在族裡本來就是修爲極高的蛇妖,只要是她下定決定要魅惑的人,等級比她高的也不會逃過她的手,所以黑白雙蛇會中招也不能例外。
只是翎羽卻不會管這麼多,他現在要考慮的是,若是豔青逃走了,若是豔青回到了Z國,那麼,夏伊朵該怎麼辦?要知道豔青現在肯定是恨死了夏伊朵,現如今,夏伊朵的安危纔是翎羽最應該考慮的。
吸氣才吐氣,翎羽才吐出了兩個硬邦邦的字,“儘快!”話落,他就切斷了通話。
撐在書桌上,翎羽看着那切斷通話的話筒,眼底的墨黑色深如窗外的黑夜。
臥室內,光線十分黯淡,只是翎羽不同常人的體格讓他在黑夜裡依然能行走自如,走到牀邊,他看着已然睡着的那張沉靜的小臉,眼神有片刻的迷醉,即使在這樣的黑裡,他依然能夠看清她五官細緻的形狀。
夏伊朵的五官長得十分小巧,從眉眼到鼻脣,無一處不像是小女孩未發育好,從此停留在了18歲童真的模樣。特別是她睜開眼時那脆弱無辜的模樣,好像一株在暴風雨中經受摧殘的小花朵,無辜的讓人打從心裡疼。
他還記得他第一次遇見她時,那會的他只是一條小黑蛇,那天的陽光很好,他趴在石頭上睡覺,卻聽見了一陣清脆的女聲,好聽的讓百靈鳥的叫聲都能爲之失色。
於是他懶洋洋的張開眼睛,入目卻是瞠目結舌,他見到了兩個仙女,其中一個仙女尤爲漂亮,她的額間有一朵雪蓮花,面容是那般的聖潔,他知道,她是神仙,而他,卻是一隻修行不夠的小黑蛇。
那一眼的遇見,他被她身上那種純白的顏色驚呆,並且深深的迷戀上,只是他不能,他只是一條修行不夠的小黑蛇,他連幻化成人都不行。
後來,他們再度遇見,那時候,他已經可以隨意的幻化成人,只是她一直以爲,他們的第一次遇見是在那裡,也許,只有他清楚,哪裡纔是第一次遇見。
翎羽的神思有些恍惚,回神的時候,視線依然投注在她的臉上,他輕笑,笑聲是那樣愉快。
只不過怕吵醒了她,他止住了笑聲。
他很慶幸,在輪迴了幾世後,他終於尋找到了她,並且,她依然長着那個模樣。
上天對他們何其殘忍,卻又何其幸運,因爲這一刻,翎羽開始慶幸,此刻,她就在他的身邊,就在他的旁邊,那樣的觸手可及,再也不怕找不到,再也不怕……
所以,他的目光在漆黑的夜裡漸漸深諳了下來,這份幸福是他終其所有才尋找到的,他不會容許任何意外任何人破壞,哪怕是豔青也不可以!
之前,仗着豔青是族裡的爲數不多的磁性,所以他才手下留情,所以纔沒有趕盡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