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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門打開,風雨撲面而來。
似有人影閃過,嬌柔而又急切的話語聲再次響起:“姐姐小心……還不將門閂上,頭前帶路……”
無咎只覺得兩眼朦朧,啥也看不清楚,只得摸索着插上門閂,隨後循聲追去:“兩位姑娘,請到鄙所暫歇……”
依稀兩道白衣人影相互攙扶,腳步遲疑中又不知所向。
無咎徑自跑進自己的屋子,扔了短劍,放下了油燈,又摸索着取了火捻點燃了光亮。尚未緩口氣,只聽得細微的腳步聲窸窣而至,還有低低的嬌*喘聲。他轉身去看,頓時屏息凝神。
只見屋內多了兩個白衣女子,一個二十出頭的年紀,一個十六七的模樣,均被雨水澆透了身子,溼漉漉的凹凸畢現。
尤其是那年紀稍長者,滴着水珠的黑髮中,透着一張絕世的容顏,只是小臉兒慘白,雙眸恰似秋水含怨,並以手掩胸,更顯嬌弱無助,便如綻放的花蕾,早已不堪悽風冷雨的鞭撻與蹂躪,煞是惹人愛憐!
無咎有些窒息,心頭怦怦直跳。
想不到這人世間,還有如此清麗脫俗的人兒,縱然三千芳華,都不能與之相提並論啊!一個字,美!
“不知主人如何稱呼,我姐妹亟須靜室用來歇息……”
之前叫門的,與眼下出聲的,同爲一人,便是那年紀稍小的女子,一張圓臉甚是俏麗,而說話的口吻卻是不容置疑。
無咎回過神來,慌忙拱手道:“小生並非此間主人,乃坐館教書的先生,若不見外,喚我無咎便可!敢問兩位姑娘的芳名……”
“我姐姐紫煙,我是葉子。”
圓臉的姑娘自稱葉子,道出自家的芳名之後,又衝着眼前的書生稍加端詳,隨意道:“原來是位先生,失敬了!”
無咎連連搖頭,彬彬有禮:“不敢當、不敢當……”他與葉子說話,卻兩眼不離紫煙,隨即又輕咳了一聲,很是斯文道:“有詩云,飛馬卻紅塵,揮袖凌紫煙……”
名叫紫煙的女子顯得極爲疲憊,對於奉承無暇理會,兀自左右張望而神色焦急,使得嬌美的容顏更添幾分動人的韻致。而她捂着胸口的手指間,竟然滲出絲絲的血跡。
葉子有些不耐煩,出聲打斷道:“我姐姐的傷勢耽擱不得,你少囉嗦!”
無咎正待賣弄一番詩詞才學,誰料自討沒趣,他不及尷尬,詫異道:“哎呀呀!紫煙姑娘芳體有恙,這可如何是好……”他本想湊着燈光細瞧,又怕失禮,撓了撓頭,歉意道:“祠堂裡並無客房,兩位姑娘不妨在此委屈一宿……”
葉子倒也乾脆,直接擺手道:“請你迴避,不得擅自靠近!”
這是要趕我出門,而風雨之夜,又該往何處去?總不能去陪着祁家列祖列宗的靈位過夜吧,那也太嚇人了。
無咎臉色一苦,纔想找個藉口磨蹭片刻,卻見紫煙嘆息一聲,無奈道:“爲時已晚……”
葉子神情微變,失聲道:“那兩人追來了?”
紫煙微微頷首,又道:“多謝這位先生的收留,怎奈賊人兇頑。爲免殃及無辜,我姐妹這便離去……”
無咎的眼光始終不離紫煙的上下左右,只覺得佳人的一舉一動都充滿着無窮的魅惑。尤其是那雙眸子看來,雖是淡淡一瞥,卻如秋水橫陳,煙霞迷離,令人深陷其中而難以自拔。
不過,當他從對方口中獲悉原委,頓作恍然狀,義憤填膺道:“誰敢欺負兩個弱女子,真是豈有此理!莫要害怕,小生在此!”
這可是英雄救美啊,哪個男兒不想來一回。既然遇上了,本公子當仁不讓!
無咎返身抓向榻上的短劍,很有擔當的樣子。卻聽葉子說道:“哼!就憑你一個窮酸儒,與一把凡鐵破劍,還想與那兩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對陣,真是不自量力。姐姐!看來你我凶多吉少……”
惡語傷人六月寒啊!什麼窮酸儒,什麼破劍,本公子何來如此的不堪?
無咎轉過身來,便要慷慨陳詞,忽而又氣勢一窒,暗暗琢磨道:殺人不眨眼的惡徒?只怕本公子不是對手……
那姐妹倆已相互攙扶着走向門外,一對嬌弱的身影倍顯無助。其中的紫煙竟然回首一瞥,隨即又默默迎向風雨。微弱的燈光下,那絕世的容顏似乎要就此遠去而凋零不再!
無咎情急難耐,脫口而出:“兩位且慢,隨我去後山躲避。”他不及分說,越過兩個女子而直奔後院,還不忘衝着身後連連招手示意。
紫煙與葉子稍稍遲疑,隨後跟了過去。
繞過祠堂的正屋,便是後院。在後院的角落裡,有個很不顯眼的小門。
無咎熟門熟路到了小門前,伸手扒開叢生的野草,接着抽出門閂,便彎着腰從中鑽了出去。而他人影纔將消失,黑暗中便傳來“撲通”一聲。
姐妹倆相互攙扶着隨後而至,並相繼穿過了小門。而腳下溼滑難以立足,再有陣陣風雨襲來,根本睜不開雙眼,一時叫人不明去向。
葉子伸手摸出一顆珠子,淡淡的熒光頓時瀰漫開來。隱約可見,不遠處有人四腳朝天躺在地上。往前則是一片山坡,或是通往後山的方向。
“無先生……”
紫煙的眼光飛掠,隨口問了一句,轉而四望,急聲催促:“葉子,收起明珠……”
葉子恍悟,手上的珠子瞬間消失。
無咎摔了個仰八叉,很是狼狽不堪,聞得佳人問候,慌忙從草叢中掙扎爬起,應聲道:“不勞姑娘牽掛,小生無恙……”
應答之際,珠子的光亮寂然消失。而便於那明滅閃爍的瞬間,透過飄搖的雨霧看去,似乎有兩道人影從十餘丈外凌空撲來!
天吶,真有壞人,竟然會飛,絕非尋常之輩……
無咎嚇得手足無措,不由得僵在原地。
便於此時,有火光倏然閃現,繼而“砰”的一聲炸響,竟是將瘋狂的雨霧給層層盪開,接着有兩道人影倒飛了出去。隨即有人輕聲催促:“無先生,還不帶路……”
那個紫煙看似柔弱不堪,卻有如此的驚人手段?
無咎猶然目瞪口呆,一對白衣人影到了跟前。他暈頭轉向連連應聲,從地上爬起來轉身便跑。
往前百餘丈,便是山坡的盡頭。去路從中折斷,下方幽深莫測,風雨聲中,還有“嘩嘩”的溪流在衝擊撞響。
無咎來到此處,匆匆止步,察覺身後有人跟來,指了指下方,示意道:“快快跳下,或可躲避……”
葉子無暇分辨,嬌聲叱道:“無先生,這是何意?”
紫煙卻是身形搖晃,無力道:“既然走投無路,姑且一試……”她拉着葉子,轉眼之間跳下山坡。
無咎抹了把臉上的雨水,便要跟着往下跳,卻忍不住回頭張望,霎時兩眼一凝而神色大變。
那被擊退的兩人已追到了幾丈之外,各自手中的長劍還閃動着微微光芒。尤其是兩人皆腳不沾地,來勢兇猛。
無咎無暇多想,伸手便要拔劍抗爭,隨即又叫苦不迭。爹爹留下的這把短劍,雖是唯一的遺物,卻破舊生鏽,從來沒有出鞘的時候。而難以出鞘的利劍,不過是一把無用的廢鐵。天要亡我,徒呼奈何!
與之同時,兩道駭人的劍光呼嘯而至。
無咎無力應變,猛地扔出了帶鞘的短劍,隨即頭也不敢回,亡命般跳下了山坡。
便在他跳下山坡的瞬間,那把帶鞘的短劍猛然撞上了來襲的劍光,卻並沒有被磕飛出去,反倒是“砰”的一聲墜落在地。而不知何故,頗爲詭異的是,竟有黑色的霧氣在草叢中瀰漫,卻又遮掩在風雨之下而叫人難以察覺。
半空中落下兩個男子,已收回劍光在手而依舊是殺氣騰騰。兩人見所追的男女均已跳下山坡,並未急着追趕,反而愕然相視,接着看向草叢中跌落的短劍而面帶驚喜,剎那間又是雙雙一愣。
草叢中突然躥起的兩道霧氣,霎時已將人死死纏繞。便如隱匿許久的毒蛇在暴起發難,倉促之間根本不容提防!
兩個男子纔有發覺,那陰寒的霧氣已從肌膚、七竅鑽入體內,並瞬即吞噬起五臟六腑、以及血脈神魂。緊接着骨骼寸斷,經脈崩潰,肌膚龜裂,形體垮塌。便是連一聲慘呼都不及發出,原本兩個壯年的男子已是性命不再。只有一對蒼老枯萎的乾屍,緩緩倒在地上……
“撲通”
這是無咎墜地的動靜。
山坡的盡頭並非絕地,而是在一丈多深的地方,伸出兩尺多寬、三五尺長的一大塊石頭,併爲矮樹草木所遮擋,無論白日黑夜,都顯得極爲隱秘。
無咎落在石頭上,摔了個屁股蹲,差點栽下去,急忙伸手抓住了矮樹的樹幹,這才堪堪穩住,卻不敢遲疑,轉身沒了影。至於此時的山坡上又發生了什麼,他是一概不知。
扒開矮樹的枝幹,露出一個半人高的洞口。曲曲彎彎似有幾丈遠,則是一個四五尺大小的洞穴。
無咎順着洞口往裡鑽,便聽到有人在低聲叱呵:“此處容不下三人,出去……”
出去?這不是過河拆橋嗎!躲在此處或可撿得性命,出去則是必死無疑!
無咎不予理會,瞎眼往裡闖,突然腳下拌蒜,一個收勢不住,猛地趴了下去,霎時香軟入懷、嬌*喘聲連連。他不禁手忙腳亂,心猿意馬。而正當遐想之際,耳畔卻傳來“砰”的一聲悶響。他只覺得天旋地轉,黑暗無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