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陽最原始的拍賣手法下,一塊不大的極品墨翡竟然賣出一百八十萬元的高價。當喬陽將銀行卡放到林孝手上的時候,他明白了,爲什麼大師兄有那麼多奢侈的衣服穿,爲什麼師父說錢從來不是問題。
林孝有些感慨,可憐世人,爲了那一張紙,甘願一生爲牛做馬。
既然已經證實自己的天一五行術可以辨析原石裡的翡翠,林孝便想離開去別處轉轉。可傑比不答應,看錢來的這麼容易,哪還把持得住自己,也想着大顯身手一番,賺他個十億八億的,下半生無憂。
好個敗家玩意,連連出手,也不聽喬陽和林孝的建議,一股腦花光自己所有私房錢,完全一副賭徒模樣。
結果可想而知,十賭九輸,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想到以後,那漸漸遠離的燈紅酒綠,歌舞昇平,傑比悔的苦水直冒。
“我尼瑪運氣也太背了點吧。一眨眼,褲兜比屁股都乾淨。不行,我得問我爸要錢,不然以後日子不如出家算了。”
“多大的人了。還問家裡要錢,你好意思不?給你,我把你買了,以後好好伺候哥。”林孝把那張銀行卡塞傑比手裡。
傑比也不客氣,連親幾口銀行卡,臉立刻放晴:“林哥,我就等你這句話。以後,我人就是你的了。放心,我啥姿勢都會。”
“我幫你們攝像!到時,賣賣,說不定你們能火遍大江南北,外號鋼炮小王子。”喬陽挪揄道。
“滾!”
嬉笑間,三個年輕人很快把輸贏拋之腦後。來到騰衝,作爲歷史系的學生自然要去看看中國遠征軍抗日將士紀念碑。
站在歷史紀念碑面前,三人彷彿回到了那樣一個血雨腥風的年代。
那是一段國人不願記起的歷史,因爲生命置身黑暗,如草芥搬的被吞噬,被踐踏,哀鴻遍野;那也是一段國人無法忘記的歷史,落後就要捱打,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正是無數仁人志士,拋頭顱灑熱血才換來今天國家的富強文明。
人,要記得曾經的苦難,才能品味如今的幸福。林孝,沒想到,自己日後也有和日本人之間的故事,當然,這是後話。
一路就着騰衝的風光吃吃轉轉,不覺入夜。開車打道回府,車裡播放的一曲《海闊天空》,讓三人彷彿又回到了大學時代。那時,青春,理想,風一樣的年齡。
林孝想起北島的一首詩:
那時我們有夢,
關於文學,
關於愛情,
關於穿越世界的旅行。
如今我們深夜飲酒,
杯子碰到一起,
都是夢破碎的聲音。
有時,成長的代價就是夢還在,只是咫尺天涯。
“砰!”坐在後座的林孝還沉浸在回憶裡,腦袋重重的磕在椅背上,疼痛差點讓林孝暈過去。傑比開車,喬陽坐前面,他倆更慘,直接一個磕方向盤,一個磕車前臺,額頭開瓢。
撞車了!幸虧傑比剎車還算及時,不然後果難料。
傑比晃晃暈乎乎的腦袋,下車直接開罵:“長沒長眼,怎麼開車的?逆行了知道不?”喬陽和林孝也下了車。
另一輛車上下來四個彪形大漢,當然還有崔世成崔少爺。謎底就在謎面上,找茬來的。
崔世成也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道:“你們今天讓小爺我不爽了!兩條路,一條下跪叫爺爺,賠我損失;另一條一人卸一胳膊。你們選吧?”
林孝這輩子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之人,他來到崔世成面前,沉聲道:“你不覺得你很過分嗎?你不怕我報警嗎?”林孝是真怒了。
崔世成彷彿聽了個天大的笑話,眼神滿是嘲諷:“我向來就是這麼過分!報警?警察能保護你一輩子嗎?這個世界,實力決定拳頭的硬度。”
崔世成看着林孝三人像是看着死人,傑比和喬陽看着崔世成也像是看着死人,他們見過林孝的實力,尤其是喬陽。
傑比笑道:“燒烤街傳說,還不動手?崔少爺可是肉質發緊,需要鬆鬆。”
“林孝,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喬陽期待一個比自己更慘的。
林孝知道和這種人講不了道理,如果講道理有用,還要監獄幹嘛!那麼就如他所願,在林孝眼裡,他們不過是土雞瓦狗罷了。
林孝身影漸漸模糊,自從上次和南宮寒一戰,他感悟頗多,實力已經不可同日而語。
“咔咔咔”骨頭碎裂的聲音,四個大漢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胳膊斷了。看着晃悠悠的胳膊,四人內心一陣恐懼,竟不敢發出聲來。高手!
林孝手掐着崔世成的脖子,聲音無比的寒冷:“崔少爺,怎麼樣?我可按照你的要求做的,現在該你了。”
崔世成看着林孝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意,又驚又懼,他知道自己踢到鐵板了,他想討饒,可林孝掐着他的脖子根本發不出聲來。
“看來崔少爺也是條漢子。”林孝放下崔世成,拍拍他的胳膊,道“崔少爺,想必你也不在乎那幾個修車修胳膊錢,不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傑比,喬陽,我們走!”
上車後,傑比問道:“孝子,你就這麼便宜他?”
林孝笑笑,沒有回答。他不會輕易放過崔世成,像他們這些公子爺平時作威作福慣了,不知欺負了多少小老百姓。惡人需有惡人磨,林孝這次就做一回惡人。如果剛纔直接廢了崔世成搞不好驚動警察,那麼憑崔家的地位,被動的就是林孝他們了。
所以,林孝在拍崔世成胳膊的時候,已將五行之力注入其中,後面有得崔世成受的。希望崔世成能記住這個教訓,謙遜待人,與人爲善。
崔世成看着三人遠去的車影,氣的額頭青筋暴跳,轉身罵道:“一幫廢物!自己想辦法回去。”竟自己開車揚長而去。崔世成當然不會如林孝所願,季羨林老先生曾說過,壞人同一切有毒動植物一樣,並不知道自己是壞人,所以是不會變好的。
是夜,五行之力爆發,慢慢破壞崔世成胳膊的經脈血肉,慘叫聲整夜迴盪在崔府之中。
”王八蛋,我與你不共戴天。“
崔府請遍市裡的名醫,竟都查不出原因,素手無策。崔老爺子崔有其覺是獨子中了邪祟,更是急的團團轉。
此時,門外響起一聲佛號。
“阿彌陀佛。施主,貧僧了塵,途徑此地,腹中飢餓,想化一碗齋飯。“門口站着一個苦行僧打扮的和尚。
崔有其像是發現了救命稻草,趕緊向了塵說明緣由請其相助。了塵菩薩心腸,自是不會推脫。
了塵搭脈一看,眉頭微皺:“何人下手,竟是如此歹毒!施主莫擔心,貧僧有治癒之法,只是你要受些苦頭。”
“全憑大師做主。”崔有其見有救,欣喜不已。
了塵雙手合十,自誦大日如來真經。誦唱之下,金光籠罩全身,儼然佛陀轉世。
“天降慈悲,度化衆生。凡有所相,皆是虛妄。”佛家手印無畏印輕拍崔世成手臂,一股精純佛家之力長驅直入和林孝的五行之力纏鬥起來。崔世成的手臂成了戰場,痛苦異常。
五行之力畢竟是無主之力,在了塵佛力的加持下,很快便被驅散。崔世成此時早已大汗淋漓,面色蒼白,剛纔的滋味着實不好受。
了塵問起緣由,崔世成添油加醋一番,明明仗勢欺人竟成了受害者,這年頭總少不了賊喊捉賊的把戲。聽得了塵也是禪心不穩,口誦佛號道:“想不到世間還有這等歹毒之人,貧僧定要度他一回。”
林孝回到酒店後,倒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證實了自己的能力,後面就要進行下一步計劃。從喬陽口中得知,十一月份緬甸年度中期珠寶交易會(緬甸翡翠公盤的一個名稱)就要開盤,參加公盤的緬甸翡翠原石佔緬甸全年開採總量的五分之二左右,是很多珠寶商不會錯過的節日。
離開盤的日子很近了,他有必要和高婧見一面。
林孝撥通了高婧電話。
“高婧,是我,林孝。我想見你一面。”
“我最近不在通城,有什麼急事嗎?”
“事情是比較急,我也不在通城。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了。”
“你知道我家做珠寶生意,緬甸翡翠公盤馬上就要開盤。我和我父親在騰衝做些前期準備。”
“正好,我也在騰衝。我們見一面吧。”
不知是不是緣分,兩人離的並不遠,一個小時的車程。傑比的車還需要修理,所以,高婧自己開車前來。
晚風吹拂,楊柳婆娑,清澈的湖水在微風的吹拂下輕輕的盪漾開去。偶爾的幾聲鳥啼,讓這個夜晚生動起來。
“還記得大學時的未名湖畔嗎?我倆經常像傻瓜式的這樣走着,你不言,我不語。”每次談話,總是高婧先開口。
“是挺傻,不過也很美好!正因爲有這些回憶,生命才那麼讓人感動。”
“人不一定要在一起才完美,殘缺有時也是一種美,就像維納斯的雕像,誰能否認她的缺憾正使她獨具魅力。”高婧神態落寞。遺憾再怎麼修飾,遺憾還是遺憾。
“高婧,你真的想嫁給喬山嗎?”林孝心疼高婧,這是真的。
“原來你知道了。這不是想不想的問題,選擇有時是很奢侈的物品,作爲家族的一份子,我沒資格。看着父親爲之奮鬥一生的事業即將葬送,我還能如何選擇?”高婧話帶淒涼。
“我能幫你。我可以讓恆久珠寶起死回生。”林孝斬釘截鐵道。
高婧訝然,她不知林孝爲何如此說,但看着眼前男人目光裡的堅定,她竟深信不疑。
林孝繼續說道:“我想見伯父。相信我!高婧,我想給你一個自由選擇的權利。你說選擇是奢侈的,在我看來,哪怕它遙不可及,我也要把它追過來給你。”
婧兒,或許我命不久矣,讓我爲你做件事吧。你說你讓我要幸福,我何嘗不想讓你幸福呢?這句話,林孝想着,沒有說出口。
高婧笑了,幸福的笑了。
脈脈眼中波,盈盈花盛處。
那一刻,林孝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