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上伸出一隻翅膀,好像一張畫一樣的紅羽,從上面慢慢的飄落下地,抖了抖頭上的紅‘色’羽‘毛’,伸出翅膀接住綠光,慢慢放在頭頂上,長長的睫‘毛’輕顫,斜着鳥目掃了鳳丫頭一眼,而後昂着頭朝金地走去。
“小師妹,它……”鳳丫頭握着鮮血淋漓的手,不可思議的看着紅羽,剛說了一半話的嘴被青蓮緊緊捂住。
“大師姐,這事等出去後我慢慢跟你說,你什麼話都別說了,我幫你治傷你忍着點。”青蓮小聲的對着鳳丫頭的耳朵道。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紅羽打人,以前看它拿翅膀敲綠光覺得過癮,現在看看鳳丫頭的手背,她心裡一陣一陣的發涼。
天啊,她當初居然還以爲紅羽的翅膀沒勁,現在一看,才知道她小瞧了紅羽,那麼輕飄飄的一扇,鳳丫頭的手背都快爛掉了。
青蓮捧着鳳丫頭的手背仔細檢查了一遍,提着的心總算是放下了,紅羽那一下看着嚇人,其實沒有傷到筋骨,只是把手背上的皮‘肉’全部扇爛,看上去血‘肉’模糊很嚴重,其實並不礙事。
鳳丫頭一向聰明,眼前的奇怪情形脫離了她的認知,仔細觀察了一遍青蓮的周身,沒發現她有什麼異樣纔算是放了心,只要不是青蓮受了脅迫,其它的事情她可以慢慢說,加之察覺到手上的傷並不嚴重,知道這只是一個警告的懲罰,怪她自己太大意,沒‘弄’清楚情況就伸手,這點傷她也就認了。
青蓮拿出一粒傷‘藥’‘揉’成粉末,用靈力包裹住覆蓋在鳳丫頭的手背上,不過一個呼吸之後,手背上的血已經完全止住,傷口也開始慢慢癒合,看上去沒那麼可怕了。
“鳳丫頭,過來,我幫你包紮。”‘花’娘接過鳳丫頭的手,把青蓮推向金地,讓她趕緊過去看看,紅羽和綠光正目不轉睛的盯着看。
“‘花’娘,用這粒‘藥’丸化成水給我大師姐洗洗。”青蓮邊走邊扔給‘花’娘一粒‘藥’丸,來到紅羽的身邊,歪頭看着它和綠光,想問又忍住了。
綠光的神情很專注,兩隻小眼睛緊緊的盯着金地,好像裡面有什麼東西,而紅羽的神情也一樣,兩隻鳥目還不時的眨一眨,像是在思考問題。
這一看就是一刻多鐘,鳳丫頭已經包紮好手背,被‘花’娘拉着遠遠的站在一邊,兩人斜瞄着金地‘交’頭接耳,看樣子不用等青蓮告訴她,‘花’娘就全說了。
‘花’少本來站在金地邊,瞧見鳳丫頭出事,他本能的往後退了幾步,這會見綠光和紅羽一直沒動靜,他忍不住又往前走了幾步,來到青蓮身邊。
綠光在旁邊,‘花’少不敢輕舉妄動,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金地,能讓綠光關注的東西不多,這塊金地一定有古怪。
又看了半響,眼睛都快看直了,也沒看出金地究竟有什麼古怪,青蓮也終於按捺不住,小心翼翼的湊過去,輕聲問:“綠光,這塊金地究竟有什麼古怪啊?”
“不知道。”半天沒動靜的紅羽,頂着綠光轉身朝水缸走去,半途扔下綠光一句涼涼的話。
“不知道?不知道你看那麼半天。”青蓮咬牙小聲的嘀咕了一句,要不是怕打不過綠光,她真想敲它的龜殼一記,這不是耍人嘛,不知道還那麼拽。
紅羽唰的回頭看向青蓮,鳥目一眨,綠光道:“你不知道不也看了半天,有什麼可奇怪,知道還看才奇怪。”
青蓮嚇了一跳,看看紅羽又看看綠光,這話究竟是它們倆誰的意思?
聲音是綠光的,語氣卻不像,加上紅羽不停眨動的睫‘毛’,青蓮覺得這話十有**是紅羽的意思,於是道:“紅羽,那你看出什麼了嗎?”
“不是很清楚,東西太少了,時間又太短,如果再多些估計能知道點什麼?”
“那究竟要多少纔夠?”青蓮忙問。
“一整隻。”綠光道。
“一整隻?什麼意思啊,紅羽,綠光,你們把話說清楚啊,什麼叫一整隻啊,爲什麼不是一條礦脈,幾斤,幾塊,什麼叫一整隻啊?唉,你們別走啊,還有事找你們。”青蓮跟在後面大呼小叫,紅羽毫不理會,轉身頂着綠光走了,來到水缸旁放下綠光,而後它往水缸上一靠,好像進了一道無形的‘門’一樣,消失無蹤。
“大師姐,‘花’少,你們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青蓮睜着無知的大眼睛,半天沒回過味來。
“‘花’少,你見過那塊赤金母鐵的原樣,它究竟是什麼樣子?”鳳丫頭只見過煉化成金地的赤金母鐵,能知道的有限,只能看着‘花’少,指望他有點意見。
“它原來是這個樣子。”‘花’少也沒有半點頭緒,幸好赤金母鐵是在大陣中煉化,時間不長他還能幻化出原來的樣子。
金地上空出現了赤金母鐵之前的樣子,並緩緩的轉動着。
鳳丫頭忙湊了上前,瞪大了鳳眼仔細的觀察,青蓮見狀也跟着看,只是無論她怎麼看,這塊赤金母鐵和一般的金屬塊沒什麼區別,除了它沒有金屬光澤這一點外。
“大師姐,赤金母鐵看上去不像是一塊金屬,反而有點像乾燥後的黑泥之類的東西,不但沒有半點金屬的光澤,反而像是會吸光一樣,一眼看上去有種很幽深的感覺。”
幻象畢竟是幻象,能幻化成形狀卻不能幻化出更詳細的特徵,青蓮邊看邊對鳳丫頭說了自己看見赤金母鐵時的感覺。
“金屬沒有金屬光澤,反而有種很幽深的感覺,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鳳丫頭依然沒有頭緒,她從沒聽說過這樣的東西,“小師妹,瞧綠光的樣子,它應該知道赤金母鐵是什麼,只是不想告訴你,你如果想‘弄’清楚,只能去找陳銘。”
“嗯,也只能這樣了。”綠光不說,幾個人又完全‘弄’不明白,反正陳銘他們還要靠她幫忙解毒,這事最後還只能着落在陳銘身上,只是她之前只有最多十塊的想法,聽綠光那麼一說之後,她不想要幾塊了,她想要一整隻,雖然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個意思。
樓雲和孫風的毒已經解了,只是這兩人這麼些年來,爲了解毒什麼東西都敢往身上試,青蓮之前沒有察覺的百十種毒就是這樣來的,被綠光一通拍打之後,毒雖然解了,身體也受到了重創,一時半會好不了,荷葉‘洞’天裡的‘藥’材也不多,青蓮和‘花’娘商量了一會,決定由‘花’娘收留他們倆在她家養傷,至於被冰凍的林家老祖,暫時由‘花’少看管了起來,等綠光什麼時候有空了,請它幫忙‘抽’魂。
鳳丫頭被紅羽的一翅膀打憋氣了,從來只有她讓人吃癟,什麼時候有人讓她吃那麼大的虧,而且還是一隻鳥,一隻曾經是珍珠雀的鳥。
不過她沒發作,本事不如人又是自己手賤才挨的打,心裡有氣只能朝自己發,她修煉的方式和其它人不一樣,她是邊煉器邊修煉,兩者之間不時的穿‘插’,一出了荷葉‘洞’天,她就直衝煉器房而去,掛了塊閉關的牌子,拼命修煉去了。
所有人中‘花’娘最忙,她一心想給‘花’少一個完美的居住環境,隨着荷葉‘洞’天的變化,裡面能折騰的事情更多,她出了荷葉‘洞’天就把樓雲和孫風扔在一邊,反正這兩人只要定時換浸泡的‘藥’汁就行,她忙着在‘藥’庫裡翻需要的東西。
青蓮心裡着急,可天‘色’纔剛亮,和陳銘約定的時間還早,她在荷葉‘洞’天裡轉悠了半天也靜不下心,索‘性’跑到‘花’孃的‘藥’材庫中打坐修煉,一連運轉了十個周天後才睜開眼睛。
“‘花’娘,把你的印記給我用下。”青蓮跑去找‘花’娘,時間差不多了,她不知道陳銘他們商量得怎麼樣,多一手準備總好些。
“嗯,給。”‘花’娘聽青蓮說過這事,直接給了一個有她印記的傳訊紙鶴,而後不經意道:“你不是有鳳丫頭幫你煉製的‘玉’耳嗎,我聽鳳丫頭說,新煉製的‘玉’耳已經沒有了時間和次數的限制,除非是壞了,否則可以一直使用,你給陳銘一個不就行了,我總感覺,只要我們一天沒有離開平陽界,往後和他的聯繫只多不少,用那個更方便些。”
是啊,有‘玉’耳幹嘛非要用印記呢,青蓮笑着拍了下腦‘門’,她怎麼把這事給忘了,都是陳銘他們的習慣給鬧的,她本就隨身帶着幾個,當時要是給了陳銘,她這會也不用等那麼着急,直接問不就行了。
“‘花’娘,這個紙鶴還你,你說的沒錯,我直接送個‘玉’耳給陳銘更省事一些。”青蓮笑着還了‘花’孃的紙鶴,跟她說了自己的去向,踏上葉片飛向了火石‘洞’。
一路上青蓮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天空中踏劍而行的人突然出現了很多,而且都朝着同一個方向,蟲市。
難道他們都是衝着昨天晚上,陳家那隻長蟲而去?
青蓮悄然靠近一個踏劍而行的人,笑道:“老前輩,敢問你這是去哪裡?”踏劍而行的老人面相很慈祥,轉頭笑道:“小姑娘,你難道沒聽說昨晚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