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等屋門關上,轉臉看着呆坐在炕上的楊孟氏低聲道:“孟氏!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若是你再敢對煜兒出言不遜,我就讓德祖寫休書!”
“休書”兩個字,將嚇呆的楊孟氏驚回神。
她一臉錯愕的看着老太太,無法置信的說:“娘,你竟然這樣對我?”
“我只給你這一次機會!”老太太陰聲道,“若是再犯,你就給我滾回孃家去!”
“娘!我嫁給德祖十幾年任勞任怨,你竟然爲了那個野種就要趕我走?”楊孟氏聲淚俱下,心裡委屈的恨不能撞牆自盡。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打得楊孟氏偏過頭,楊孟氏直接被打傻了。
“看來你聽不懂我的話,爲了小穎,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許對煜兒出言不遜!”老太太恨鐵不成鋼的斥道。
若不是看在楊孟氏爲楊德祖生了一兒一女,她肯定會讓楊德祖立刻休了楊孟氏!
楊孟氏傻在那再也沒了反應。
嫁入楊家十幾年,她這是第一次挨婆婆打。
就因爲她罵了楊瑾煜兩句野種?
楊瑾煜,何言笑,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絕不會讓你們好過!
老太太見楊孟氏傻在那不說話了,長出了一口氣,緩緩離去。
她是個很精明的老太太,一點也不糊塗。
她知道,楊孟氏並沒有服軟。
這個楊孟氏是個禍根,等楊德祖回來,好好商量一下,怎麼處置這個楊孟氏。
煜兒有大業在身,不能有人給他拖後腿啊……
何言笑拉着楊瑾煜回了他們自己的屋子裡。
將沉着臉的楊瑾煜按坐在炕上,何言笑大大咧咧的爬上楊瑾煜的大腿坐下,抱住他的脖子。
楊瑾煜怕何言笑掉下去,急忙環住她。
這軟軟香香的小姑娘主動坐在他懷裡,讓他憤怒的心情好了不少。
“楊瑾煜,還生氣呢?”何言笑眨巴着水靈靈亮晶晶的大眼睛看着楊瑾煜。
楊瑾煜瞧着眼前嬌嫩的小臉,討喜的小模樣,繃不住勾起脣角。
抱着這個小丫頭,無論如何他也氣不起來。
何言笑見楊瑾煜有了絲笑意,湊上去吧唧一口親在他臉上,而後俏俏的笑着說:“心情好點沒?”
楊瑾煜的脣角勾得更深了,但仍是不說話的看着何言笑。
何言笑撅撅嘴,歪歪小腦袋,仰起脖子吻住楊瑾煜的嘴脣。
開始楊瑾煜還繃着,然親吻他的小嘴太誘人,太柔軟,太香甜。
沒繃多久,他就受不了誘惑,抱住懷裡嬌小的姑娘深深地吻起來。
不得不說,何言笑的這一招相當有用。
楊瑾煜很快便拋去那兩個字帶來的憤怒,陶醉在暖玉溫香中。
脣舌纏綿許久,直到何言笑喘不過氣,憋得小臉通紅,頭暈目眩的軟在楊瑾煜懷裡,楊瑾煜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
二人緩緩分開,各自氣喘,臉紅心跳。
滿屋都是溫熱旖旎,無聲勝有聲。
許久之後,何言笑將小腦袋靠在楊瑾煜肩上,輕聲說:“你不是要去鎮上私塾讀書嗎?明日我回了傲河山莊,你便去鎮上住吧,眼不見心不煩嘛。”
“嗯,我聽你的。”楊瑾煜抱緊懷裡的小身子,啞聲說。
他這會已經完全平靜下來,覺得自己實在不必與楊孟氏計較,沒得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等楊德祖走鏢回來,讓他處置楊孟氏就是。
小穎沒地方去,也不敢回屋,怕楊孟氏再打她。
老太太心裡嘆氣,讓小穎去三房屋裡呆着。
大房屋裡傳出那麼大的動靜,楊家人都聽見了。
楊王氏見小穎來避難,又看小穎臉色奇差,臉上還掛着淚,便忍着好奇沒問小穎到底怎麼回事。
小志雖然是個沒心沒肺的主,不過看小穎傷心,他還拉着小穎安慰了幾句。
二房裡,楊永福和小慧在那幸災樂禍,大房鬧得越兇他們越高興。
小玉倒是很擔心,可她膽小,也不敢問。
小盼不用提,她比小志更加沒心沒肺。
日頭落山前,楊永樂扛着鋤頭回來了。
去廚房打水洗了把臉,楊永樂回屋的時候,被老太太叫過去分了布料。
這次分佈料沒有大房的份,老太太心裡存着氣呢。
晚飯就沒有午飯那麼豐盛了,飯後水果也沒了。
收拾完飯桌,小穎就不知道該去哪了,她實在不敢回屋。
楊孟氏這毫無原因的一頓打,把小穎給打怕了。
本來小穎想跟着何言笑一起睡,可是何言笑這一晚還是與楊瑾煜一同睡那間廂房的,小穎過去睡實在不方便。
畢竟小穎和楊瑾煜並不是親兄妹,這是衆所周知的,該避嫌還是得避嫌。
最後還是何言笑說,讓小穎和小志一起睡。
這倒是合適。
至於楊孟氏,午飯她給掃地上了,晚飯因爲老太太生氣也就沒給。
老太太那話,讓她餓着吧!
餓狠了,就沒力氣折騰了!
楊孟氏一直傻坐着,心裡的恨意越來越深,越來越瘋狂。
何言笑贖身的時候,她只恨何言笑。
到了現在,她恨所有的楊家人。
自從她嫁入楊家,幾乎沒過過幾天安生日子。
老太太倒是沒怎麼爲難過她,可是二房三房卻總是聯起手來欺負她。
還有老四楊永豐,多次指着她的鼻子罵,她爲了這個家都忍了。
這麼多年,她忍氣吞聲,努力做一個好兒媳,一個稱職的長嫂。
如今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長這麼大了,老太太卻爲了那個野種要休了她。
既然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
楊孟氏一臉猙獰,緊緊地握起拳頭。
桌上點着昏黃的油燈,何言笑與小穎站在桌前練字。
楊瑾煜坐在一旁,手裡拿着本《中庸》看着,神色異常認真。
何言笑不時偷看一眼楊瑾煜,覺得這小子認真看書的樣子真是魅力無窮。
那黃濛濛的燈光映在他俊美英氣的側臉上,就像一副畫一般美好。
小穎也不時偷看一眼楊瑾煜。
她知道這個大哥與她不是親兄妹。
楊瑾煜長得這般好,一點也不像楊家人。
楊瑾煜感覺到刺在臉上的目光,卻沒理會。
他已經放出話去,過了年去參加童試,定要考上秀才回來迎娶何言笑。
若是自己不用點心,萬一落榜,那可就笑話大了。
其實四書五經楊瑾煜早就學完了,這時候看只是溫習一遍。
這十年他付出的艱辛與汗水,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