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氏見何言笑吩咐月雲去請喬老頭,走過來一臉憂色道:“哎,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這才住進來幾天啊。”
“娘,您別急,先回去歇着,我來料理這事。”何言笑攙扶住劉氏安慰道。
“哎,”劉氏嘆了口氣道,“娘也沒遇見過這種事,一時慌了手腳。”
“娘,大戶人家裡這種事很常見,您要儘早習慣,遇事不能慌。否則等我嫁出去了,家裡再發生此類的事,您可怎麼辦呢?”何言笑溫言細語的勸說劉氏。
“好吧,我先回去等着。”劉氏擔心的看一眼煙翠的房門,拍拍何言笑的小手,由茵兒攙扶着回正院去了。
嚴媽媽吩咐正院的小丫鬟去叫幾個粗使婆子來,這次的事絕對無法善了的。
她倒是很想看看,何言笑會如何處置這件事。
何言笑哄走了孃親,冷着小臉走到煙翠房門前。
花雲上前推開房門,只見房裡一片狼藉。
桌凳都倒了,煙翠披頭散髮衣裳不整的昏倒在地。
南菱君也長髮散亂衣裳不整的倒在牆前,額頭腫了一大塊,往外滲着血絲。
何言笑沉着臉站在門口,默不作聲的打量一圈房內的情景。
兩人都衣裳不整,牀上也是一片狼藉,這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煙翠昏倒是月雲打昏的,南菱君昏倒是自己以頭撞牆撞昏的。
看南菱君的額頭傷的並不嚴重,應是在撞牆的時候被人給擋了一下。
之所以他還是撞上牆了,那應是擋他的人力量不夠沒能擋住。
何言笑心裡推斷出個大概。
南菱君要撞牆自盡,煙翠拼命阻攔。
但煙翠不會武功,自然沒有南菱君力氣大。
所以南菱君撞腫了額頭,把自己撞昏了。
男人把女人睡了,一覺醒來後男人竟然要自盡?
這真是太滑稽了,爲什麼角色完全顛倒了?
很快月雲便將喬老頭帶來了,他們身後還跟着兩名天謫山弟子。
“笑丫頭!你這又出什麼事啦!”喬老頭的大嗓門離老遠就聽見了。
何言笑沒搭理喬老頭,只是閃開一旁。
待喬老頭走到跟前,她才說道:“給裡面的南菱君診脈。”
喬老頭髮現何言笑神色不對,也就沒再說什麼,大步進去蹲在南菱君身旁給他診脈。
何言笑讚許的看了月雲一眼,這丫頭竟然知道帶兩名弟子進來幹活,不錯!
這時候,小丫鬟帶着幾個粗使婆子過來了。
何言笑見了,吩咐道:“將房裡那個丫鬟帶到正院看着,一會我要審問!”
嚴媽媽應是,命兩個婆子進去,抓起昏迷的煙翠拖去正院了。
喬老頭診了脈,站起身道:“這小子被灌了烈性催情藥,還是能制幻的那種。外傷倒是沒什麼,歇歇就好。不過他鬱結於心,這個老夫治不了!”
“鬱結於心?”何言笑歪歪頭。
這南菱君有什麼心事嗎?
喬老頭走到何言笑身旁,斜了她一眼道:“笑丫頭,我看這小子應是迷上你了!不然這一夜風流之後,不會想尋死!”
別看喬老頭平日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他心裡明鏡似的。
這南菱君對何言笑的心思,怕是隻有何言笑自己沒發覺了。
何言笑呆呆的,被喬老頭這句話給鎮住了。
“好了!這也不是你的錯!你不用往心裡去!總之這小子死不了!”喬老頭一揮大袖子,大步離去。
何言笑怔愣的看了昏迷的南菱君半晌,羞雲上前拉拉她的衣袖輕聲喚道:“主子?”
何言笑回過神,眨巴眨巴眼睛,心情複雜的說:“送南菱君回他的住處,找人看着他,不要讓他再尋死。”
“是。”羞雲應了,命那兩個弟子進去,將南菱君揹回住處。
送走了南菱君,何言笑心事重重的來到正院,進了正房堂屋。
她很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個只有十三歲的小女孩,爲什麼遇到的古代美男,一看見她就喜歡呢?
難道都有戀童癖?
楊瑾煜可不算,他跟自己年齡差不多少的。
然而何言笑卻並不知道,在別人眼裡,常常忘了她只有十三歲。
再者說,十三歲的女子也能嫁人了。
劉氏正坐在主位軟榻上等着呢,見何言笑進來忙問:“笑兒,如何了?”
“娘別擔心,我派人將南菱君送回住處了,咱們先審問那個丫鬟吧。”何言笑走到劉氏身旁坐下道。
劉氏面色沉重的點點頭,“你審吧,我看着,也跟着你學學。”
何言笑點頭,吩咐嚴媽媽將煙翠帶上來。
嚴媽媽應是,出去喚那幾個粗使婆子,將仍昏迷着的煙翠拖進來丟在地上。
“把她澆醒!”何言笑冷下臉沉聲道。
這一刻,何言笑身上的氣勢完全變了!
她再不是那個甜美可愛的小姑娘,而是渾身散發冰冷煞氣的女修羅!
堂屋裡的人都驚到了,特別是劉氏,驚得臉色發白的看着何言笑。
這,這是自己閨女嗎?
怎麼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嚴媽媽也被何言笑突然轉變的冰冷煞氣驚到了。
她心中忐忑的看着早已備好審訊之物的粗使婆子,拿了一桶冰水來,“譁”的潑在煙翠臉上。
這可是大冬天,冷得很,這一桶冰水澆下去可夠嗆!
煙翠打了個哆嗦,醒了過來。
何言笑冷冷的看着她,心裡翻涌着怒氣。
就算她不知道南菱君喜歡她,她也受不了一個丫鬟給南菱君下藥!
要知道丫鬟是奴婢,南菱君算是她救回來的朋友,這根本就是打她這個主子的臉!
不過反過來想,何言笑也很是愧疚,她是對南菱君太過忽視了。
甚至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竟忘了有南菱君這個人存在。
這件事或許,也有自己的錯吧。
煙翠睜開眼睛,渾身打着哆嗦看看周圍。
當她看清楚屋內的情景,心裡徹底絕望了。
最後看到何言笑冰冷的小臉時,煙翠幾乎嚇呆。
何言笑平日總是笑眯眯的,就算是對下人也很和氣,何曾見過她冷臉?
而眼前何言笑冰冷的臉,卻讓人一看就從心裡往外凍僵了!
煙翠面色灰敗的垂下目光。
二小姐那總是水靈可愛的大眼睛裡,如今卻冰寒刺骨的看着她,就像看着一個死人。
這次,自己怕是活不了了吧……
她怎麼就鬼迷了心竅,給南菱君下了藥呢?
她又哪裡會想到,南菱君事後竟會要自盡呢?
是那個人!那個給她藥的人!
自己沒好下場,他也別想跑!
想到這裡,煙翠心灰意冷的掙扎着坐起來,跪伏在何言笑面前,聲音顫抖的說:“奴婢……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