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笑正在津津有味的寫計劃,忽聞侍衛來稟報說姚娘帶着兒子樑致遠前來求見。
何言笑初聞樑致遠這個名字還愣了一下,隨後便想到是薛致遠改回了原本的姓氏,姚孃的夫家是姓樑的。
吩咐侍衛讓姚娘母子倆進來,何言笑仍在低頭寫計劃,並沒有停筆。
換了一身新衣裳的姚娘與樑致遠進了書房,走到桌案前就跪下磕頭。
何言笑一愣,看着母子倆跪在面前呯呯呯的磕響頭,便放下毛筆道:“你們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二小姐對我們母子的大恩大德,我們母子今生不忘!”姚娘擡起臉哭着說道。
“是,二小姐的大恩,致遠今生不忘!”樑致遠也是淚流滿面的說。
何言笑見着母子倆如此情真意切,嘆了口氣,站起身繞過桌案,親手扶起姚娘道:“瞧你,何必如此呢?花雲,看座。”
花雲應是,過去搬了兩把椅子過來放下。
母子倆謝坐,擦着眼淚坐下,羞雲很體貼的給母子倆端了茶來。
何言笑看這情況她是別想繼續寫了,便也乾脆坐下陪着母子倆說話。
姚娘擦乾了眼淚,從懷裡拿出一封信遞給何言笑道:“二小姐,這是喬總管給您的信。”
何言笑接過信打開一看,原來是喬小乙爲姚娘請假的。
信裡說姚娘與樑致遠母子相聚,讓她放三天假,與分離多年的兒子好好聚聚。
左右柯香湘回來了,姚娘放假,柯香湘可以頂上掌櫃一職。
何言笑覺着,天嬌女兒坊有兩個女掌櫃也使得,姚娘精於成衣生意,柯香湘精於首飾生意,她們倆倒是不錯的搭檔。
不過三天假太少了些,還是多放幾天假吧。
想到這裡,何言笑合上信說道:“姚娘,喬總管給你放了三天假,我覺得三天假太少了些,給你放七天假吧,你們母子好好聚聚。”
“多謝二小姐!”母子倆又要起來給何言笑磕頭。
何言笑笑道:“別磕頭了,你們磕過了一次,我就知道你們的心意了。”
羞花姐妹忙上前阻攔母子倆再磕頭。
姚娘抹着眼淚千恩萬謝,樑致遠也是眼睛紅紅的道謝,扶着孃親坐下。
何言笑看着母子倆坐下,擦了眼淚,又喝了兩口茶,便說道:“樑致遠,你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樑致遠聽何言笑問他,忙說道:“二小姐,小人雖然在薛家過得不好,不過從小也一直想方設法在讀書,如今雖然無能科考,不過小人願意跟隨二小姐做事。”
“哦?你爲何不能科考?”何言笑問道。
“呃……”樑致遠一滯,一時說不出話來。
旁邊姚娘擦了眼淚,哽咽的說:“二小姐,遠兒在薛家過得不是人過的日子!吃不飽穿不暖,讀書靠偷!他讀得不是四書五經,只是一些偏門的話本子,就算是參加科考也考不上的。”
何言笑聞言點點頭,說道:“這也無妨,樑致遠才十八歲年紀,還小着,若是有心仕途,如今開始正經讀書也不晚。”
姚娘一聽何言笑有意支持兒子讀書科考,急忙道謝,樑致遠說道:“小人感恩二小姐如此關懷,小人全憑二小姐安排!只是小人求二小姐,讓小人跟隨在二小姐身邊。”
“哦?你爲何一定要跟隨我?”何言笑奇怪的一挑眉。
樑致遠起身跪下,恭敬的說道:“二小姐,小人此生願意爲二小姐效勞鞍前馬後!”
何言笑與羞花姐妹都是一愣,沒想到這個樑致遠竟然鐵了心要跟隨她。
“爲何?”何言笑還是想不通。
樑致遠擡起臉看着何言笑,一臉鄭重的說道;“小人早就在心裡暗自發誓,此生若是有人救小人與水火,小人定然一輩子報恩!請二小姐成全!”
姚娘也跟着兒子說道:“請二小姐成全了遠兒吧!”
何言笑奇怪的歪着頭看着樑致遠,心裡搞不定樑致遠到底是怎麼想的。
不過既然他要跟隨她,那就跟着吧,瞧着這個樑致遠倒是個能用的。
“行吧,你快起來吧。”何言笑道。
樑致遠道了謝站起身,這次就沒再坐下,而是侍立在旁。
何言笑側臉打量樑致遠,覺着這丫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盤,一定要黏着她,是以爲跟着她有前途?
真讓何言笑猜着了,樑致遠的確有他自己的小算盤。
這個樑致遠的心機不是一般人可比,也十分的聰明。
他從姚娘那得知了何言笑的經歷,知道楊瑾煜是天謫山弟子,還給何言笑派了不少天謫山弟子做侍衛。
能夠如此大手筆,那麼楊瑾煜的身份定然不簡單。
可是他是沒可能攀附楊瑾煜的,那麼就只能攀附何言笑。
他很有信心,不久的將來,他定然能跟着何言笑飛黃騰達!
掀過去這篇,姚娘說了昨日薛啓帶着他們母子倆去客棧見了樑致遠的奶孃阮氏。
那個奶孃阮氏也算是樑致遠的恩人了,不但從小照顧他,還告訴了他的身世。
這次樑致遠能順利跟着薛啓來青州城,多虧了樑致遠的奶孃阮氏。
且在處理薛家的事上,阮氏也是一個有力的人證。
姚娘替薛啓求情,求何言笑不要將薛家連根拔起,給薛家留一條活路。
何言笑聽姚娘開口爲薛家求情,沉默了一會,而後看向樑致遠道:“樑致遠,依你的意思,薛家該如何處置?”
樑致遠低着頭低聲道:“依小人之見,該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倒是不必牽連無辜。”
“哦?那如何個還法呢?”何言笑饒有興致的勾脣一笑。
何言笑在書房與母子倆聊到快晌午,便留他們母子倆一起用午膳,母子二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午膳用罷,何言笑給喬小乙寫了封信,讓母子倆帶回天嬌女兒坊交給喬小乙。
薛啓今兒一早去找翟一楓覆命,何言笑便派遣宋躍跟着母子倆去一趟客棧,將樑致遠的奶孃阮氏接去鋪子裡安置。
薛家的事,何言笑不打算親自處理,全權交給了樑致遠。
她要看看,樑致遠會如何處置薛家。
若是樑致遠處置的好,她倒是不介意身邊有個幕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