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何言笑這麼說,酒不醉可苦了臉,說道:“哎,你是不知道啊,雖然去年我拉走的罌粟粉與罌粟油不多,也沒能拿出去,不過這名聲可在大涴國傳出去老遠了。很多與我們天謫山有交情的人都登門來討要,價錢都擡到百兩銀子一斤了!我真是着急啊!”
“着什麼急啊。”何言笑笑着說,“物以稀爲貴嘛,價錢擡的越高越好啊!”
酒不醉撇撇嘴,雖然心裡覺得何言笑說的有理,面上卻仍是一副不高興的樣子。
何言笑纔不理酒不醉高不高興,話題一轉問起那幾個爲了保護她而死的弟子侍衛的屍身如何安葬。
酒不醉說,那九個師弟的屍身已經在天謫山下葬,他們都是孤兒,家裡都沒人了,何言笑給的安葬的銀子與撫卹,他都孝敬給師父了。
何言笑點頭,一時滿心愧疚,那九個年輕的生命,就這樣默默無聞的葬在了天謫山。
一說起那九個死去的弟子侍衛,堂屋裡的氣氛便有些沉悶。
酒不醉不想讓何言笑沉浸在悲傷自責裡,便岔開話題說起楊瑾煜的事。
楊瑾煜回了楊家後,便與奶奶楊張氏開始籌備他們的婚事。
這次楊孟氏倒是沒耍什麼幺蛾子,不過楊家的確有了點變化,那就是楊永福已經娶了趙**進門。
如今的楊家,楊永福與趙**如膠似漆,楊永豐乾脆眼不見心不煩,直接搬去淮陽城住,再也不回楊家住了。
趙**一進門,楊孟氏可算是有了知心人,二人如今要好的不行,將三房給孤立了。
“呵呵,沒想到娘倒是與那趙**投緣啊。”何言笑冷笑一聲道。
酒不醉翹着腿坐在椅子裡,一手端着茶碗,一手用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笑兒這是在罵楊孟氏嗎?
不過他一點也不擔心何言笑嫁給楊瑾煜之後會受楊孟氏這個假婆婆的氣,以何言笑的段位,楊孟氏根本就不算一盤菜啊。
正說着話呢,又有侍衛來稟報說薛啓求見。
堂屋內幾人神色各異的互相看看,樂正綰綰笑着說:“今兒可真熱鬧,一刻不得閒啊。”
何言笑朝樂正綰綰撅撅嘴,趕人道:“夕流莊主,你這會子閒了吧,閒了你就去找宋叔,跟他帶着那些莊兵去淮陽城遊玩吧,吃了晚飯再回來。”
“好好好,我這就去,不在這裡礙你的眼了!”樂正綰綰笑着起身向酒不醉告辭,便帶着狐狸去找宋憑。
自姚娘與樑致遠母子倆來磕頭便坐在一旁當壁畫的樑濤也想告退,卻被何言笑留下了。
因酒不醉還在這呢,酒不醉是衝着罌粟籽來的,樑濤是管着罌粟種植的,他自然不能不在場。
酒不醉都沒來得及跟狐狸說兩句話呢,狐狸就被樂正綰綰給帶走了。
他眼巴巴看着狐狸跟着樂正綰綰離去,有點愕然的說:“笑兒!狐狸真被夕流給收入帳中了?見了我這個師兄,他竟然不留下陪我?”
酒不醉的一番話說得何言笑噗嗤一聲笑出來,羞花姐妹掩口偷笑,樑濤也低下頭忍笑。
見屋裡幾個人都笑了,酒不醉這才發現自己說的話有點歧義,忙道:“呸呸呸!最後那句不算!笑兒你快說!爲何狐狸如今這麼聽夕流的?他不會真跟夕流有什麼了吧?”
何言笑被酒不醉逗得一個勁笑,直到酒不醉急得從椅子裡蹦起來,跟孫猴子似的上竄下跳,何言笑才放過酒不醉解惑道:“並不是,是因爲我讓狐狸做夕流的護衛,給夕流當個幫手,夕流纔會去哪都帶着狐狸。不過不醉師兄你放心,等我與瑾煜成了親,我表兄夕流就會回家去了。傲河山莊的莊主,夕流會讓給司空少玄,狐狸也就能回到師兄身邊讓師兄欺負着玩了。”
聽了何言笑這番話,酒不醉急躁的心緒才平靜下來,說了句“這還差不多”,便重新坐下喝茶說話。
才喝了口茶,酒不醉忽然覺得不對,瞪起眼睛對何言笑道:“笑兒,你最後那句話什麼意思?我什麼時候欺負着狐狸玩了?”
看着酒不醉一臉“我哪有欺負狐狸玩”的表情,何言笑笑道:“若非如此,那師兄幹嘛那麼着急呢?”
“我是替狐狸擔心!”酒不醉據理力爭,“我可不想我家小師弟變成你表兄的玩物!”
“哪能呢?”何言笑道,“狐狸師兄武功那麼高,他若是不願意,我表兄能拿他如何呢?”
聽何言笑這麼說,酒不醉也覺得是這道理,便點頭道:“倒是我想差了,以狐狸的武功來說,你那表兄的確是拿他沒辦法。”
何言笑莞爾,酒不醉覺得顏面有損,便抓住坐在一旁的樑濤問什麼時候能拉走一批貨。
樑濤這纔有了說話的機會,說罌粟粉與罌粟油至少要等個七天左右,才能出來各一百斤。
酒不醉一聽一百斤,頓覺很少,不等他張口說話,何言笑便截在他前頭說道:“師兄,今年只能先給你一百斤了。等秋收後,莊子裡全部種上罌粟,明年秋收就能給你更多貨了。今年收的罌粟籽得留種,我也要用的。”
聽何言笑這麼說,酒不醉無奈點頭道:“好吧,一百斤就一百斤。”
“一百斤也不少了。”花雲撅嘴嘟囔道,“去年不是才拉走了五十斤嗎?今年能拉走一百斤,都多了一倍了。”
堂屋裡幾人聽見花雲嘟囔都低頭忍笑,酒不醉一瞪眼:“哪有你這小丫頭說話的份!給我閉嘴!”
花雲一縮脖子,吐吐舌頭,她身旁的羞雲用口型說她活該!
師兄與主子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
堂屋裡說話說的熱鬧,外面薛啓跟着侍衛進了堂屋。
幾人一見薛啓進來了,便齊齊停下說話看着薛啓。
薛啓低垂着頭,走到何言笑跟前跪下,也不說話。
何言笑看看薛啓,歪着頭面無表情的說:“怎麼?你是來求情的,還是來哭的?”
“不,屬下來是請二小姐責罰的。”薛啓嗓子有些啞,低沉的說,“薛家趙氏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來,屬下身爲薛家旁支,不敢置身事外,請二小姐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