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目光盈盈,笑的十分溫婉,可這笑容看在袁宇眼裡,簡直扎心,像刀子一般剜他的心。
他要說親,白露就這麼高興,難道她對自己,一絲絲男女之情都沒有麼?
難道這些日子,自己對她的百般付出,她還不明白自己的心意嗎?
小袁管家嘴裡發苦發澀,面子上卻強顏歡笑,道:“白露妹妹,連你也打趣我。什麼親事,八字沒一撇呢。”
“可袁宇哥遲早要娶媳婦呀。”白露將酒杯遞到袁宇面前,盈盈笑着,“男大當婚,你遲早得娶個嫂子回來。”
“可女大當嫁……”袁宇盯着白露,脫口而出。
白露的眼神一瞬間暗淡,似是心被紮了一下,那段她極力忘記的噩夢又浮出腦海,她身子一抖,手裡酒杯裡的酒潵了袁宇一身。
“啊,對不起。”白露收回手,低着頭,似乎在拼命壓抑着自己的情緒。
“沒事。”袁宇看着白露微微顫抖的肩膀,知道她現在心裡很不好受,於是十分自責自己的魯莽。
明知道白露聽不得說她嫁人這些,自己卻偏偏情不自禁的口無遮攔,哪壺不開提哪壺。
袁宇拿帕子將自己胸前溼的酒擦了,兩人都沒有吃酒的興致。
白露過了一會,擡起頭,臉色發白,她極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甩甩頭,努力從那噩夢中醒來。
“我陪你去花園走走,吹吹風?”袁宇看着白露,眼裡滿是心疼。
白露搖搖頭,沒看他,垂着眼:“不用了。”
“唉……”袁宇嘆息,又是自責又是心疼,心裡憋屈的難受,乾脆拿了酒壺過來,一杯一杯的喝悶酒。
白露坐在他旁邊,默不作聲的看着袁宇喝酒。同桌的人們見袁宇喝酒,跟着起鬨,非要灌他。
袁宇竟然不拒絕,別人灌他多少酒,他就喝多少酒。
最後袁宇喝的滿臉通紅,站都站不穩,坐在椅子上,靠着桌子,還伸手去拿酒壺。
“別再喝了。”白露劈手搶過酒壺。
袁宇醉眼朦朧的看着她,心似刀割一般疼:“今個老爺有喜事,我高興!我一高興,就愛喝酒!白露妹妹,把酒給我,我還沒喝夠!”
“你喝太多了,不能再喝。”白露咬着嘴脣,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袁宇笑嘻嘻的搖頭,朝另一個管事道:“來來,給我酒!”
那管事扔了個小酒壺給袁宇,袁宇搖搖晃晃站起來,一腳踩在凳子上,舉着酒壺對袁傑道:“老爺,袁宇這給你敬酒啦!”
袁宇說着,仰着頭,咕嚕咕嚕的喝酒。
衆人都以爲袁宇是替自己主子高興,看着袁宇喝酒,開始起鬨叫好。
只有白露,咬着嘴脣看着他,待他完坐下還要去拿酒時,白露摁住袁宇的胳膊,低聲道:“算我求你了,袁宇哥,別再喝了行麼。”
“你求我?”袁宇醉眼朦朧的擡頭看着白露,捂着自己的胸口,一邊大笑一邊流淚:“你知道我這,有多疼嗎?”
“我……”白露的臉色一瞬間煞白,她咬着嘴脣,本能的後退。
失去了白露扶着的支撐,袁宇失去平衡,身子往前趴在桌子上,呼呼的睡了過去,半夢半醒中,似乎聽見耳邊有個幽怨的女子嘆息聲:“我這般殘花敗柳,如何能嫁人……如何配、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