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孩子十分生氣的對薛老師道:“薛老師,同時知道我們三人藏錢地方的,只有我們宿舍的袁陵!”
“袁陵?就是那家裡經商的鄉下孩子?”薛老師眼裡閃過一抹厭惡神色,他本是個老秀才,最看不起底層的商人,認爲商人一身同臭味,十分令人不齒。
薛老師本就對袁陵帶着偏見,這下對袁陵的評價就更加跌到了谷底,氣憤道:“好呀,果真是商戶出身,眼裡只有銀子,見錢眼開的東西!就算是進了梧桐書院,也洗不掉他身上那股子銅臭氣!有膽子偷錢,我非要好好收拾他不可!”
而此時,袁陵剛跳下馬車,匆匆跑進老福祥銀樓。
銀樓的掌櫃一看見小少爺來了,急忙出來笑着迎接,道:“小少爺,您不是應該在梧桐書院上學麼,怎麼突然來這了?”
袁陵臉色發青,他並不善於說謊,低着頭道:“是、是我一個朋友突然生了病,銀子不夠,我想、想借他點銀子看病。掌櫃的,你能不能支給我三十兩銀子?”
袁陵一向懂事聽話,掌櫃的並沒有懷疑他的話,自家少爺要什麼有什麼,掌櫃的壓根不會想到袁陵爲了區區三十兩銀子說謊。
“好好,小少爺,你在這稍等,喝口茶,我這就去拿銀子。”掌櫃的笑着安頓袁陵坐下,而後去賬房支取銀子。
這會的賬房小工,正是從底層小工升上來的蘇世榮。
蘇世榮學了一陣子的盤賬,現在跟着賬房先生打下手,平時遇到問題,沒事就往蘇離家跑的勤快,去請教白露,於是盤賬的本領還算過的去,這會子賬房先生就讓蘇世榮自己應付,遇到不會的再去找他。
“小榮子,快快,給我支取三十兩銀子來。”掌櫃的道。
蘇世榮應了一聲,笑道:“掌櫃的,這三十兩銀子是幹啥用的,我得入賬記錄。”
掌櫃的摸摸鬍鬚笑道:“哦,是咱們東家的小少爺來了,要取銀子用呢。這種賬目直接記在東家的開銷裡就好。”
蘇世榮心裡奇怪,咦了一聲,心說四叔四嬸給袁陵的銀子夠用啊,他在學院裡又沒啥其他花銷,怎麼會大中午的特地跑來取銀子?
掌櫃的見蘇世榮發愣,催了他幾句,蘇世榮趕緊登記入賬,取了三十兩銀子給掌櫃的。
掌櫃的拿了銀子,出去廳堂,對袁陵笑道:“小少爺,要不我派車把您送回去?”
袁陵想了想,他要是再僱馬車回去,挺費時間,便點了頭。
掌櫃的叫店裡的車伕將馬車趕來,將袁陵送上馬車,交出銀子,連連囑咐那車伕務必小心,別把小少爺磕了碰了。
馬車走了,蘇世榮從後頭出來,問掌櫃的道:“掌櫃的,東家的小少爺爲啥突然要三十兩銀子那麼多啊?”
掌櫃的道:“哦,小少爺說,是他學院裡的同學突然生了急病,急需銀子,他就跑來一趟拿錢。哎呀,咱們這小少爺真是個善心的人,跟東家一樣。”
蘇世榮聽後,就更奇怪了,他對梧桐書院的情況瞭解的比掌櫃的多,發現袁陵話中漏洞百出。
一來梧桐書院裡的學生非富即貴,不會湊不出三十兩銀子看病,非要袁陵大老遠跑一趟;二來要是真銀子不夠,也是學院裡的夫子先墊付;三是就算都沒錢,袁陵應該就近去蘇離的清雅素齋館,或者直接去張牧家的藥鋪求助,怎麼大老遠的跑來了青苗城的老福祥銀樓拿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