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聽到了消息，來幫忙的學生越來越多，甚至有拖家帶口過來的，不出兩日的功夫，學堂就被徹底清理了出來，看着煥然一新的學堂，元明珠笑了。
小菜包顛着小短腿跑了過來，給她送了杯茶水：“大肉包，給你水喝。”
元明珠彈了他一個板栗：“算你小子還有良心。”
這兩日，那些學生帶着孩子過來，最爲開心的，就數這個臭小子了，他多了不少小玩伴，甭提多開心了，一度她都以爲，她這個當孃的被冷落了。
“大肉包，你這說的什麼話？我的良心可多了，你瞧，這兩日，我還幫你照顧那些小朋友呢，多虧了我的幫忙，他們的爹孃才能幫着你幹活，你不誇我就算了，還罵我。”小菜包撇撇嘴，有些不開心，小身板靠在元明珠的身上，一隻腿搭在另一隻腿上，晃啊晃。
他喜歡這樣靠着，曾經，元明珠一度以爲，這小子會將自己摔了，可他的平衡感還不錯。
“行了，你最本事，你最厲害，總行了吧！”元明珠喝完了水，沒好氣地伸出手，捏了捏他肉呼呼的小臉頰，這兩日忙着學堂的事，都快忘了這手感了。
“大肉包，你這話說的，連我一個四歲的孩子，都能聽出來有多假！”
小傢伙說完，搶過杯子，在他娘踢他之前，麻溜地跑開了。
元明珠轉頭時，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鐘鉞。
鍾鉞的眼睛，還盯着那歡快跑開的孩子。
看到鍾鉞，元明珠愣了一下。
這些年，她雖然還在臨溪，可濟仁堂的人，也就只見過劉明和劉掌櫃，鍾鉞應當是聽說了思語學堂要開的消息，所以趕過來的。
瞧着鍾鉞看過來，元明珠一笑，走了過去：“鍾鉞，好久不見。”
鍾鉞在盯着元明珠看了片刻後，扭頭就走，瞧着那模樣，顯然是生氣了。
五年前出海的時候，她就領教過鍾鉞的倔脾氣，他要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
元明珠瞧見這情形有些無奈，揚聲喊道：“鍾鉞。”
鍾鉞停下腳步，卻沒有理她。
元明珠走過去。
五年前和五年後，她這個濟仁堂的東家，做的一樣很沒有面子。
雖然覺得很丟面子，她還是得過去，如今的濟仁堂，可全都靠着他撐着呢，他要是再耍脾氣，要走，那麼一大堆事情壓下來，她可就要被壓死了！
可真喊住了，她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鍾鉞見她不說話，擡腳就要走，元明珠趕緊抓住他的手臂：“鍾鉞，那啥，你不會要回去收拾東西走人吧？”
鍾鉞的眼眸，落在元明珠的身上。
如果說，五年前的鐘鉞，還有些少年的影子，如今的他，已經被歲月淬鍊出了沉穩的性子，站在她面前的已經完全是個穩重的男兒，平靜無波的面容上，讓人看不透任何心思。
“不會。東家放心，我不會像東家一樣，做出那麼任性的行爲。”
“……”
“我只是覺得累了，想休息一段時間。”
“……”這就不算任性？
“鍾鉞啊，你看，如今濟仁堂這麼忙，你若是休息，那濟仁堂的事情——”
“不是還有東家嗎？東家休息了這麼些年，總該負起自己的責任了吧！”
這說話的語氣，還真是不客氣！
“鍾鉞，你忍心嗎？”
“同樣的話，我還給東家。消失了五年，東家，你忍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