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衙門審理此案。
莊氏心裡裝着事,一大早就和夏承光去了縣衙。
等到孫縣令開堂審理此案時,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羣中的元明珠,想着那日回到家中女兒的話,莊氏就有些惴惴不安。
忽然,元明珠轉過了頭,衝着莊氏一笑,莊氏只覺那笑容似乎在對她暗示什麼,當即臉色更難看了。
夏津如今是思語學堂的學生,李先生作爲院長,成了夏津的辯護人。
夏津擡眸,看了一眼公堂上的孫縣令,又看了一眼身側的李先生,回頭,瞧見了站在人羣中的甜妞和元明珠,只是目光掃到莊氏和夏承光時,冷了幾分。
收回目光時,夏津的心底堅定了幾分。
“堂下所跪何人?”
“夏津。”
“本官問你,夏忠宇可是你所殺?”
夏津沉聲道:“不是。”
莊氏猛然一怔,瞬間擡眸,看着跪在那裡的夏津,心中不安的感覺更甚。
“有人證明,夏忠宇死時,只有你在身邊,而且你手中還握着刀子,不是你,還能有誰?”
夏津擡眸,看着孫縣令:“那日我回到家中時,刀子已經插在了爺爺的胸口,我是醫學院的學生,懂些醫理,情急之下,想要救爺爺,這才拔出刀子,只是——”
夏津抿脣,一臉痛苦:“已經遲了——”
李先生聽到這話,當即鬆了一口氣,抱拳道:“大人,夏津是我們學堂的學生,品性端正,也很孝順,出了這等事,我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夏津會謀害自己的祖父,於是,經過多番調查,我找到一個人,可以證明夏津不曾傷害他的祖父!”
李先生說完,給元明珠遞了一個眼色,一個穿着樸素的少年,就走到了公堂之上。
莊氏看了那少年一眼,皺了皺眉,她並不知道這少年是誰,不過他們多年離家,村裡人大多數小字輩的變化太大,她大多都不認識,因此,也沒有懷疑那少年的身份。
“我是夏津同村的玩伴,夏津去學堂的時候,有時候會託我去照顧夏爺爺,那日夏爺爺出事的時候,我剛好在他家中給夏爺爺收拾東西,一時太累了,就睡在了門後面。”
少年說着,眼底露出了幾分驚恐:“一陣動靜將我吵醒,我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就看見了她!”
少年忽然轉身,指着莊氏。
莊氏的心咯噔一跳,大腦瞬間空白,少年的聲音仍舊在耳邊迴盪:“我看見她拿着刀子,進了夏爺爺的屋子,我當時嚇壞了,縮在門後面,不敢動,然後,我就看到,她走到了夏爺爺的牀邊,舉起了手中的刀子就——”
後面的話,少年沒有再說,而是做了一個刀子插下去的動作,衆人聽得太入迷,隨着少年插了那一下,所有人皆是一怔,彷彿覺得,像是有刀子插在了他們的心口似的。
莊氏的臉色一白,慌亂間回想着那日的事情,一時竟無法確定那時門後是不是真的有人,直到少年的聲音落下,莊氏立刻跳了出來,叫嚷一聲:“他胡說,爹不是我殺的,明明是他自己殺了自己!”
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莊氏身上。
莊氏怔了一下,臉瞬間躥紅,恍惚間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