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矮桌上的藥碗往嘴裡喝了一小口,隨後將竹管放至自己的脣邊,想要將藥水經由竹管喂進田秋香的脣中。
這樣的方法本是有用的,豈料,田秋香像是偏偏不合作一般,那些從竹管內流到她口中的藥汁,她又悉數吐了出來。
如此反覆幾次後,田秋香沒能吞下半點藥水,南宮景軒見狀,俊美一斂,怒罵道:“該死的!”
如若她不將這些藥汁喝下,寒毒一攻心,她怕是再難醒過來了。
因着心中的氣氛之感,也因着擔憂她再也無法睜眼,南宮景軒頭一熱,便用手扼住了田秋香的脣,隨後一俯身,含住了她蒼白的脣瓣,將脣中餘下的藥汁渡入了她的脣邊之中。
南宮景軒甫一含住她的脣瓣,心下的痛楚又慢慢襲來,他蹙了蹙眉,對這樣的痛楚感到有些不爽,隨後,他迅速的將藥喂進了田秋香口中後便撤離而去了。
他坐在書桌後靜靜的看着書,等待着她的清醒,只要她在三個時琛後能夠醒來,那麼她便沒有性命之憂了。
田秋香睡在矮榻之上,腦中昏昏沉沉一片。
意識朦朧間,她好像看見了一座像教堂一樣的房屋,房屋周圍有樹木,有花草,還有秋千。
鞦韆之上,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上面搖晃着,雪白的紗裙在陽光下分外耀眼,隨着風兒輕輕擺盪,小女孩有着一頭及肩長髮,額前留海齊整,一雙烏黑的眼眸似泉水般清澈。
這個女孩是誰?
女孩兒玩了一會兒鞦韆後便下來了,她在花園中搖搖晃晃的向前走着,金色的風兒撩起了她的紗裙,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走了一段路後,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住了她的去路。
小女孩擡頭望向身前的人,當她看清楚面前之人時,她揚脣笑問道:“叔叔,你爲什麼擋住我的去路啊?”
女孩嗲嗲的聲音在花園內響起,站在她面前的男人在看見她臉上純美的笑容時,俯身摸了摸小女孩的頭,笑着說道:“你叫香兒,是不是?”
小女孩聞言點頭道:“是的,我叫田秋香。”
男人聽了她的名字時搖頭道:“其實,你不姓田的,知道麼?你不屬於這個世界,你最終是要回去的,因爲,只有你才能完成上天給予的使命,這一切,都是天命。”
小女孩一臉好奇的問道:“回哪裡去呢?”
“回你該回的地方,那裡纔是你的家,那裡纔有你的親人。”男人站立起身,沉沉的話語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了耳畔。
小女孩看着男人漸漸消失的背影,嘟起了嘴脣思索起他的話來。
如此場景像是夢境,卻又像是深沉的回憶,睡夢中的田秋香因着夢中的對話而輾轉反側起來,翻轉之際,覆於身上的毛毯滑落在了地上,帳簾口吹來一陣寒涼的風,讓她不經意間蜷起身子抖索起來:“冷……”
此時,南宮景軒依舊坐於書案前秉燭夜讀,桌案前擺放着那張軍事佈陣圖,他正凝眉細細研讀着圖上的設防,思索着應該如何攻克軒轅宏的大軍。
思索間,忽聞矮榻上的女子嚶嚀出聲,他鳳眸一擡,便看見那方已然落在地上的毛毯,他隨後站起身,去倒矮榻前,撿起了毛毯,爲她覆了上去。
然而,當他想要轉身離開時,卻被田秋香拉住了手。
她的手冰涼似冰,而南宮景軒的手灼熱似火,剛一抓住,她的脣角微微彎了彎。
南宮景軒見她握住了自己的手,心下只覺有些怪異,想要掙脫而去,結果卻被她拉得更緊了,之間她眉頭顰住,哀求道:“別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此時,田秋香的夢境再次席捲而來,這一次,她仍舊置身在學校之中。學校裡的同學們,收拾起東西,全部都朝門口行去,偌大的教室內只剩小女孩一人了。
小女孩抱着熊貓公仔,哭着在後面追喊道:“同學,你們不要走,不要丟下香兒一個人……”
有一個老師在聽見小女孩的聲音時,轉回身摸着她的頭,說道:“我們要走了,一會兒便有人找你你,你乖乖聽她們話就是了。”
小女孩聽後大聲地哭道:“我不要……嗚嗚……”
那老師見狀搖了搖頭後終是轉身而去。
不知哭了多久,小女孩終於累得坐在了牆角,她抱着手中的公仔,不停滴說道:“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我好怕……”
小女孩一直不停的哭着,良久之後,只聽一陣暖暖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你就是田秋香麼?”
小女孩聞言,抹乾了淚水朝上望去,她看見了一個面露笑容的美麗阿姨,那個阿姨正微笑着看着她呢。
“我是田秋香。”小女孩在見到阿姨暖暖地額笑容時,也笑着回答起來。
那阿姨摸了摸她的頭轉身對她身旁的男人說道:“她好可愛。”
那男人聞言俯下身子,朝小女孩說道:“香兒,從今以後做叔叔阿姨的孩子,好不好?”
小女孩聽後,嘟着嘴巴問道:“做叔叔阿姨的孩子,有糖吃麼?”
那男人聽後,眼眸一垂。露出些許憐憫之意,他點頭道:“有,只要是香兒想要的,叔叔阿姨什麼都會給你的。”
小女孩聽後甜甜的點頭道:“那好,那我就做叔叔阿姨的孩子。”
小女孩回答之後,那一男一女便牽着她的小手緩緩離去了。
田秋香在夢到他們漸漸走遠時,驚的一下瞪大了眼眸,她簌的一下從矮榻上坐了起來,口中喚道:“爸,媽……”
她眼眸直瞪前方,胸口不斷的起伏着,她剛剛那是夢境還是回憶呢?
她怎麼做了一個這般奇怪的夢呢?什麼叫她始終都要回去的?什麼叫她的使命?她有什麼使命?還有那個擋住她的男人,爲什麼她覺得他的身影有些熟悉呢?他是誰?
因着動作過於猛烈,田秋香竟是牽扯到了胸前的傷口,一陣渾噩後,她方纔覺得胸口處傳來了撕裂般的痛楚。
“呼——”爲了緩解痛楚,她眨了眨眼眸,輕聲的朝外呼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