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氏滿臉驚愕的坐在遠處,秀眉蹙成一團,眼神有些恍惚。
大嫂不是一直跟二爺一起的嗎?溫氏這麼想着,擡眼看着坐在不遠處的徐達,好像徐達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徐達看着溫氏看過來的眼神,扭頭看向一旁,內心卻不如表面這般鎮靜,本來朱大夫還是他的後路,現在只能想別的辦法了。
孟氏聽聞水仙這麼說,拉下臉,“胡說八道什麼!”
水仙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帶着哭腔地說道,“奴婢帶着人去了大夫人的院子大夫人跟着朱大夫並不在,奴婢想着朱大夫可能要離開了,就讓衆人四處找了找,卻不曾想,大夫人竟然跟着,跟着朱大夫在假山後面......”
水仙哽咽了一下,她畢竟是個未出嫁的丫鬟,很多話卻不好意思說出來,“在假山後面做那種事情。”
孟氏只覺得晴天霹靂一般,整個人被雷的裡嫩外交。
“大夫人說要殺了奴婢,”水仙哭着望向孟氏,“奴婢實在是太害怕了。”
瞧着水仙嚇成這個樣子,林穀雨倒是理解的。
水仙一直跟在孟氏的身邊,鮮少會接觸那種男歡女愛,害羞之餘自然是有些不懂,被嚇到也是很正常的。
“將那兩個孽障給你帶過來!”孟氏氣得放在膝蓋上的雙手直髮抖,眸中的怒火遮掩不住。
這偷·情都偷到了家裡面來了,孟氏怎麼可能不生氣?
林穀雨看了一眼池航跟陸子煜,想着這事徐家的事情,他們這些人看到了有些不大好,猶豫地開口說道,“老夫人,我們就先出去了。”
“不用。”孟氏冷冰冰地開口說道,“你們有什麼好迴避的,沒什麼大事。”
水仙跪在地上哭哭啼啼的,眼圈通紅,身子微微顫·抖着,似乎還沒有緩過來。
沒一會,古氏和朱大夫兩個人就被帶了進來。
古氏進來的時候,望着水仙跪在地上哭得正歡,心裡冷汗直冒,沒有往日的意氣風發,縮着脖子,一步一步的朝着裡面走去。
孟氏坐在椅子上,在看到古氏進來的時候,臉上的顏色難看的要命,猛然拍了一下一旁的桌子,“孽障!”
古氏的雙·腿一個哆嗦,身子不由自主的跪了下去。
朱大夫打了一個激靈,勉強地站在原地,頭低的更厲害了。
“奶......奶奶。”古氏聲音顫·抖着,放在兩側的雙手都得更厲害。
“我不是你奶奶。”孟氏聲音冷漠沉着,眼睛在古氏的身上打量着,這頭髮凌亂,衣衫半解,用腳趾甲想想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你以後也不是我們徐家的人了!”
只是要休妻?林穀雨坐在一旁,垂着眼簾,儘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站在不遠處的陸子煜,面色冷清地望了一眼孟氏,偏頭望向池航,“如果林谷,林大夫在外面有了別的男人,你會怎麼做?”
“她不會。”池航看也不看陸子煜一眼,風輕雲淡的說道。
“你倒是自信。”陸子煜脣角勾起一個漠然的弧度,隨後說道,“萬一有個比你更好的呢?”
池航緩緩地轉頭望向陸子煜,漆黑的眸子堅定無比,“你說的我曾經擔心過,可是時間久了,我發現我以前的擔心是多餘的,過了這麼久,我覺得她除了我,找不到比我更好的了。”
夫妻之間就是接觸久了,纔會知道對方想要什麼。
林穀雨要的從來都不是什麼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也不是什麼蓋世英雄,她只想要一個男人一直守在她的身邊,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
正是因爲了解了林穀雨想要的,池航有的時候心裡有些落寞,他不確定當初林穀雨跟他一起是不是因爲這些原因,還是因爲她真的喜歡他。
可是時間久了,當初在一起的原因似乎都不是那麼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有了彼此。
“瞧着這大夫人怕是要被休了。”陸子煜風輕雲淡地說道,面色更加的平靜。
“應該是。”池航很清楚男人遇到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將這樣的女人留在身邊的。
古氏跪伏在地上,身子抖得更厲害,眼淚一顆一顆的落下,帶着哭腔的說道,“奶奶,不要,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孟氏陰沉着臉,看了一眼旁邊的朱大夫,冷冰冰地說道,“我不想聽你解釋,等着耀兒過來。”
聽着孟氏這麼說,古氏的身子抖得更厲害了,眼淚簌簌落下。
“奶奶,孫媳真的知道錯了,”古氏跪着爬到孟氏的面前,伸手拉着孟氏的衣裙,“我真的只是一時糊塗,我以後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就這一次,您原諒我,可不可以?”
“古月啊,”孟氏連名帶姓的叫道,緩緩的睜開眼睛,鄙夷地看了一眼古氏,“我怎麼都沒有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
溫氏膝蓋上抓着巾帕的雙手忍不住的用力,緊張地望向跪在地上的古氏。一直以來跟古氏不對付,現在瞧着古氏這個樣子,心裡很解氣,可是卻有幾分的空虛心疼。
“奶奶。”古氏哭得雙眼通紅,哭跪在地上,聲音顫·抖着,“我真的知道錯了,真的,能不能別把這件事情跟大爺說?”
孟氏從古氏的身上移開視線,擡腳一踢,直接將古氏踢到了一旁,“你跟朱大夫的事情衆人皆知了,你還有好意思隱瞞?”
說到這,孟氏緩緩的站起身子,怒髮衝冠地朝着朱大夫走去。
朱大夫望着面前那雙腳越來越近,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顫,身子微微往後一退,緊抿着脣,不敢多說一句。
“朱大夫,”孟氏冷眼望向朱大夫,拿着手裡的柺杖使勁地敲了兩下地,“你好大的膽子,侯府的大夫人你都敢招惹。”
朱大夫嚇得跪在了地上,顫·抖地張脣,卻說不出一句話。
剛剛在假山後面正起勁的時候,被衆人看到,他瞬間焉了,一直到現在都還迷糊着。
孟氏心裡難受,冷眼望着朱大夫,想到叫朱大夫來的原因,“朱大夫,我且問你,達兒媳婦的身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大夫的心裡“咯噔”一聲,緩緩的擡眸,望着坐在不遠處的溫氏,心裡七上八下。
“說!”
孟氏雖然已經老了,但是氣勢卻不失半分,鄙夷地俯視着跪在地上的朱大夫。
侯府上上下下這麼多人誰有病都找朱大夫,這個習慣都已經好多年了,她怎麼都沒有想到,一向看起來老實巴交的朱大夫竟然做出這樣的事情。
醫德,朱大夫是沒有的。
那醫術呢?
朱大夫忐忑不安地跪在地上,擡眼看着不遠處坐着的溫氏,猶豫地說道,“二夫人,二夫人是月子,月子裡的病。”
溫氏聽着朱大夫那麼說,臉色難看的要命,匆忙之下氣得直接站起身子,指着朱大夫的臉,開口就要爭辯。
林穀雨伸手抓住溫氏的胳膊,輕輕地搖了搖頭。
“那怎麼別的大夫都說是中毒了?”孟氏冷眼問道。
林穀雨坐在凳子上,聽聞孟氏這麼說,嘴角忍不住的勾起,這朱大夫是真的醫術有問題,還是的故意的?
朱大夫臉色難看的要命,支支吾吾了半天,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溫氏偏頭望向林穀雨,有些不服氣地說道,“他那個樣子,一看就是撒謊,你爲什麼不讓我說?”
“老夫人在問話,你且聽着就好了。”林穀雨瞧着朱大夫閃躲的眼神,心裡已經明白的七七八八了,“他的表情早就出賣了她,現在最主要的是解了你身子的毒,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溫氏氣得咬了一下牙,眉頭緊蹙着,心都揪在了一起,從來都不知道竟然有這樣的人。
“怎麼不說話?”孟氏在抓大夫的身邊徘徊着,面色冷漠,“到底是中毒還是沒有中毒?”
朱大夫低着頭,一個字不說。
孟氏好笑地望向朱大夫,鄙夷地說道,“怎麼了,一直給二夫人看病,到現在你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陸子煜聽聞孟氏的話,緩步走上前,扶着孟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姨母,您坐下,我來問問朱大夫幾句話。”
孟氏順從的坐在一旁,目光落在陸子煜的身上。
陸子煜緩步走到朱大夫的面前,緩緩地蹲下身子,眼睛在朱大夫那張滿是汗水的臉上掃過,輕聲說道,“朱前輩,晚輩陸子煜見過。”
陸子煜!
再聽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朱大夫的身子變得僵硬,不敢相信地看向面前的這個男人。
“陸,陸子煜?”朱大夫雙手忍不住的抓着衣服,緊張地問道。
“是。”陸子煜一臉求知地望向朱大夫,“朱前輩說二夫人身上是月子裡帶出來的病,可晚輩瞧着並不是這樣,似乎是中了毒。”
朱大夫的背後冷汗直冒。
“晚輩怕是看錯了,想要跟朱大夫討教一下,這究竟是中了毒還是月子裡的病?”
朱大夫覺得自己就像是在火爐裡一樣,熱得要命,渾身上下都是汗。
一陣風吹過,朱大夫這才察覺背後已經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