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航的眉頭輕蹙着,偏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鄧掌櫃子,低聲問道,“什麼情況?”
鄧掌櫃子頭疼地看了一眼那邊,就瞧見店小二捂着臉從那邊的房間裡面出來,“到底是怎麼了?”
店小二眼圈紅紅地,右臉有個鮮明的手掌印,給池航跟容瑾請了一個安,這才期期艾艾地說道,“他們嫌咱們賣得貴,說是我們坑人,非要找掌櫃子。”
鄧掌櫃子看了一眼池航,笑着說道,“貴人,東家,我去瞧瞧。”
池航輕點了一下頭,“經常來咱們家的人都知道這價格,如果他們實在是沒那麼多錢,就算了,以後再來的話,就要記賬。”
“是。”鄧掌櫃子應了一聲“是”,轉身朝着那邊的房間走去。
容瑾一臉困惑地問道,“你們這邊什麼價位?”
“一串蔬菜三百文,肉就貴了些,半斤二兩銀子,這肉丸子是一斤一兩銀子,”池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雖然比起外面賣的菜貴了些,畢竟我們是開店的,每個月還要交租子,去掉這些,就沒剩下多少了。”
“確實不貴。”容瑾的覺得池航說的還真的是便宜,雖然他不大懂這價格。
將容瑾送到了門口,池航跟容瑾兩個人說,正說笑着,忽然間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忙拉着容瑾戰到一旁。
“你們這是賣的什麼東西,哦,那半斤肉就賣到二兩銀子,你怎麼不出去搶?”徐山滿腔怒火地從裡面跑出來,“我告訴你,這麼貴,誰吃你們家的?”
在聽到的徐山這麼說,池航冷笑了一聲,“這位客官,照您這麼說,那大酒樓中的人,一盤肉絲賣到十兩銀子,作何解釋?”
徐山的臉上微微一頓,隨即開口婆罵,“不過就是小人得志,你就這樣坑人的,人家賣得貴好吃,你的好吃嗎,放水裡煮一煮的跟你做的沒什麼差別。”
池航看了一眼身旁的容瑾,討好地的笑道,“公子,慢走,我這邊還有些事情。”
容瑾本想離開的,忽然間胳膊被人抓住。
“放手。”容瑾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冷眼望向身旁的男子,眉頭輕擰着,“你想做什麼?”
“看樣子你也是剛剛從裡面吃完飯出來的,你說說這些東西到底貴不貴。”徐山不依不饒地追問道。
“貴嗎?”容瑾眉頭輕擰着,看了一眼身旁的護衛,那些護衛連忙將徐山拉開,控制在一旁。
“要命了,有人要殺人了......”徐山唯恐天下不亂地大聲叫道。
池航聽着徐山這麼說,眉頭擰成一團,忙將火鍋店裡面的人打手叫出來,直接控制住了徐山。
徐山大吵大鬧,吸引了不少人駐足觀看。
“公子,你先回去,我去將這個人送到官府那邊。”池航心中有些反感,卻沒有直接說出來。
容瑾今天本來挺高興的,就遇到這樣的人,想了想,接着說道,“小五,你去將那個人送到官府,就說是擾民。”
跟池航客套的說了幾句話,容瑾這才上了馬車離開了。
徐山就像是被打了雞血一樣,大喊大叫着,完全不將旁人當做一回事。
小五直接帶着徐山去了京州府衙。
池航偏頭看了一眼鄧掌櫃子,開口說道,“對了,你去打聽一下,那個人叫什麼名字。”
“是。”鄧掌櫃子剛剛嚇了一身冷汗,擡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池航心裡有些不舒服,總覺得流年不順。
這兩次在外面遇見容瑾,多多少少總有些不順的事情,有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池航的直接去了藥鋪,知道林穀雨這段時間一直忙着做藥。
等着池航去了藥鋪,果不其然,她正忙着做藥。
在瞧見池航進來的時候,林穀雨笑顏盈盈地站起身子,款款走到池航面前,“事情怎麼樣了?”
“太子殿下答應了,”池航說着,遲疑地開口說道,“只是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林穀雨一臉困惑地望向池航,百思不得其解,“難道太子殿下還說別的了?”
“這倒不是,今天有個人故意來找茬,還鬧在了太子殿下面前,”池航輕嘆了一口氣,惆悵地嘆了一口氣,“我就怕,太子殿下會不喜我。”
額。
林穀雨驚愕地看向池航,微微垂眸,想了許久,這纔開口說道,“沒事,你就不要擔心了,要不我們找找別人幫我們寫一下,做好兩手準備,這樣不就好了?”
聽聞林穀雨這麼說,池航心裡雖然有些失望,跟在林穀雨的身邊才知道唸書的重要性。
“如果不行的話,我們就多花錢,看看能不能讓豆沙進去。”池航眉頭擰成一團,惆悵地說道。
“不管什麼事情,都有兩面性。”林穀雨拉着池航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站在池航的身後,伸手幫着池航捏着肩膀,一臉平靜地說道,“你看,如果豆沙能夠進入京都學院,那就說明豆沙日後定然能多學一點書,懂得的人生道理也多,日後說不定能夠當大官。”
“反之,”林穀雨說道這,聲音微微一頓,接着開口說道,“如果豆沙這一次沒能進京都學院,就說明他可能就要去別的學院當最好的一個學生,受到夫子的特殊關照。”
池航聽林穀雨這麼一說,好像也是這麼一回事,脣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輕聲說道,“是這麼一回事。”
“所以說,你就不要擔心了。”林穀雨一本正經地說着,“不管他在哪裡唸書,只要夫子能夠多多指點一下,對豆沙都有好處。”
池航伸手按住林穀雨的手,拉着林穀雨走過來。
“你說的很有道理。”池航認真地望向林穀雨,目不轉睛,“是我一時之間着了魔,所以纔會這麼着急。”
“別擔心了。”林穀雨笑着望向池航,聲音更加的溫柔,“你想想,其實咱們的孩子當不當官都無所謂,只要他們能夠好好的,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說道這,林穀雨臉上的表情有些嚴肅,還想在說什麼,卻嚥了下去。
她知道池航是爲了他們這個家好,可是那些的事情其實可以不做的。
林穀雨不想做一個嘮叨的人,畢竟沒有一個男人喜歡時時刻刻在他們耳邊嘮叨的女人。
“匈奴的事情,”池航輕抿了一下脣,眼神憂鬱,“我覺得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
林穀雨聽到池航這麼說,輕嘆了一口氣,“你是懷疑今天火鍋店的事情是匈奴人做的?”
“或者是徐家的人,我已經讓掌櫃子查了,估計的就是他們。”池航猶豫地嘆了一口氣,“抱歉。”
“有什麼好道歉的?”林穀雨的嘴角微微勾起,半真半假地說着,“去讓人查一下徐家大老爺跟匈奴那邊的往來,肯定會有一些蛛絲馬跡,到時候有了這個把柄,你還擔心什麼?”
池航一開始還真沒有想到那麼多,微笑着點頭。
京城中的同來客棧。
池業坐在包間裡面安靜地等着,推開一旁的窗戶,望着下面的川流不息的人羣,有些煩躁地端着桌子上面的茶杯淺酌了一口。
手指無聊地輕叩着桌面,池業耐着性子等着,過了一會,還沒有人來,起身就要離開。
“司書大人,別來無恙呀。”王老爺推開門,笑呵呵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池業在看到王老爺的時候,微微抿脣,朝着王老爺微微作揖,“不知道王老爺找我做什麼?”
“咱們坐下說。”王老爺指着不遠處桌子,直接請池業過去坐。
池業思索了片刻,緊跟着王老爺朝着那邊走去。
剛剛走到那裡,瞧見王老爺坐下,這纔跟着坐下。
不等池業倒水,王老爺身邊的小廝連忙倒了兩杯水,其中一杯端到池業的面前。
池業笑着看了一眼小廝,一臉平靜地問道,“王老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我還有些公事,需要回去處理。”
王老爺微微擡手,身邊的小廝轉身出去了,還不忘將門帶上。
屋裡就剩下王老爺跟池業兩個人了。
當初池業做官無門的時候,王老爺出現了,幫着他上下打點了一下,給他疏通關係,纔有了現在的他。
“司書大人,我們可是許久未見了,”王老爺笑呵呵地說着,目光平靜地看向的池業,“估計司書大人太忙了,沒空搭理的我這個老頭子。”
是來套話的?
池業微微垂眸,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開口說道,“王老爺何處此言,若是沒有王老爺當時的鼎力相助,我怎麼能站在這個位置?”
王老爺聽聞池業那麼說,嘴角微微地勾起,他要的就是池業這句話。
“王老爺您也知道,我是新官上任,什麼事情都不懂,還在學習之中。”池業說的這是真話,他剛剛上任,還跟着前任打雜。
這官場上面的事情,說起來實在是複雜,你不能得罪你上面的人,也不能得罪你下面的人,唯一能夠做的就是夾着尾巴做人,還不如他當初在下面幹活的好,有實權也能爲老百姓做些實事。
“這有何難,你若是想上一步,正好有個契機。”王老爺爽朗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