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你……還好嗎?”他提着裝了飯菜的籃子,站在房門口,有些擔憂的望着她。過了片刻,張梓晴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走出來,衝着他笑了笑。
“我可好了,你放心,一個拾荒趙而已,不足以把我給打垮。”她剛剛在房間裡發呆是在想該怎麼悄無聲息的收拾拾荒趙。
“那就好。”樑濤見她面色如常,心裡也是鬆了口氣,他挺怕張小芳又會變成以前那副模樣,因爲一些事情,一蹶不振,他再也不想看到那樣的張小芳了。
張梓晴和他一道來到廚房,廚房裡的飯菜已經被她處理掉了,不過再回到這裡,着實有些心有餘悸。“你知道拾荒趙跑去哪兒了嗎?”
“小芳,你……”
“放心,我不會去報官的畢竟證據也不夠,說不定還會被拾荒趙倒打一耙。”她心裡很清楚,該怎麼做。“你只要告訴我,拾荒趙人在哪裡。”
“他……好像離開了村子,進城去了。”他剛剛回家去拿菜的時候,從鄉鄰那兒聽說了,不過也不知具體去了哪裡。
“進城……”她放下筷子,沉吟一聲,“看來是去找張語寧了,這兩人果然狼狽爲奸。”
“小芳,你……你在說什麼?”樑濤一臉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甚至聽不懂這時她嘴裡說的那個人名是說,在他不在身邊的這段日子裡,張梓晴究竟經歷了什麼?
張梓晴搖了搖頭,輕笑一聲,“沒事,你……在我這兒留那麼久,你娘……”
“哦!你說得對,我出來的時候我娘還起了疑心,小芳,我不能繼續陪你了,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要小心,要是有什麼事情,你……你就大喊,我一定會來救你的!”
她看着樑濤一臉真摯的模樣,忍不住笑了笑,“好,謝謝。”
他本以爲她會挽留自己一會兒,可是見她對自己依舊是不鹹不淡的態度,心裡着實有些難過啊。“那……那我走了,你自己一人小心點。”
張梓晴起身送他離開,見他走遠以後,笑臉逐漸消失,她陰沉着臉回到廚房,看見廚房多出來一個人,嚇了一跳!
“陸遠昭!你怎麼不從正門進來?”陸遠昭坐在原本她坐的位置上,拿着她的碗筷,大口大口的吃飯,她無奈的嘆了口氣,去洗了新的碗筷給他。
“別用我的吃飯,喏,給你。”陸遠昭擡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眉頭緊皺,臉色也不太好的樣子,接過碗筷,“怎麼,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沒事,倒是你!你以後再這樣闖進來,我可要讓人把你給抓起來送官了!”她坐在一旁,一臉沒好氣,這糟心的人糟心的事,還真是一樣一樣的接着來。
“這麼大火氣做什麼,我又沒有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我不走正門,還不是每次你家大門不是關了,就是有人,你說我一個大男人,突然出現在你家門口,你別怕流言蜚語啊?”
張梓晴微微一愣,沒想到他竟然想了那麼多,她反倒是一點也沒有想過會有流言蜚語,畢竟這個村子裡對她的惡意只多不少。
她語氣漸漸放緩了些,“你來找我,就是爲了來吃頓飯的?”
“嗯,可以這麼說吧,正好路過你這兒,恰好又肚子餓了,所以來了,哎,沒想到一進門就有好吃的,運氣不錯。”
張梓晴無奈的嘆了口氣,她覺得有些頭暈,直接趴在了桌上,“那你吃完了收拾好,就走,我趴會兒……”
她剛說完,趴下去就睡着了,陸遠昭微微一愣,見她臉色有些蒼白,柳眉微皺,他脫下外衣,披在她的身上,彎下腰時見她就連睡覺的時候,眉頭都皺成一團。
他看着她熟睡的側臉,聽着她有些沉重的呼吸,眼底竟然有一絲擔憂的神色,“我這纔多久沒來見你,你就這副模樣了?”
他眼眸微暗,擦了擦嘴角,收拾好桌上的碗筷,走到她的跟前,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轉身離開了。
“孃親,孃親!”
張梓晴在睡夢中醒來時,張憶南和阿年已經回來了,她一睜開眼就看見張憶南那一臉擔憂的模樣,忍不住一把將他攬入了懷中,“虎子……你回來啦。”
“嗯……孃親,你怎麼不去屋裡睡啊?”他窩在她的懷裡,能感覺到她很疲憊,就連呼吸都很重的樣子,“孃親,在這裡睡覺可是會生病的哦。”
“嗯,孃親知道,餓了吧?這就給你做飯。”她鬆開他,疲憊的伸了個懶腰,頓時感覺渾身痠痛,她一站起來,披在身上的大衣掉了下來。
張憶南見狀,連忙撿起來,“孃親,這是誰的衣服啊?”他從未在家裡見過這麼大的衣服,恐怕就連他死去的爹,都沒有這麼大的衣服吧?
她接過衣服,皺了皺眉頭,難道是陸遠昭的?“哦,這應該是樑叔叔借給我的。”她收好衣服,準備洗洗,找個機會還給他。
“你今天臉色怎麼那麼差?要不今天我來做飯吧,你休息。”
她聞言,有些驚訝的看着他,“沒想到啊,你竟然還會做飯?”阿年見她如此小瞧自己,一臉不爽的翻了個白眼。
“你可別小瞧我!想當初跟着公子一起出遠門,我們很少去飯店吃飯的,公子實在是吃不慣外面的東西,所以我也是掌握一手絕活!”
“哎,行行行,那我也不跟你搶了,虎子,你在這兒看着吧,孃親去屋裡休息會兒。”她不知爲什麼,今天覺得格外的疲憊,興許是受了驚嚇吧。
“好!孃親好好休息哦!”張憶南不放心她,還一路攙扶着,把她送回了房間。
張梓晴躺在牀上,沒多久,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到了最愛的奶奶,還夢到了奶奶做的菜……
“好了虎子,去叫你孃親來吃飯吧!”阿年大展身手,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就做好了三碗菜,張憶南趴在桌邊,看着這色香味俱全的菜餚,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
“阿年哥哥,你做的菜好香啊!我這就去叫孃親。”
張憶南屁顛屁顛的去屋裡叫張梓晴,可他一進門,竟然看見了陸遠昭坐在牀邊。
“陸叔叔……”他有些訝異,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陸遠昭轉過頭,看着他笑了笑,“別吵你孃親睡覺,她很累。”
他坐在牀邊已經許久了,可是一向警惕的張梓晴竟然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右手藏於長袖之中,大拇指摩擦着指尖的淚水,他見她眼角依舊潤,於心不忍。
阿年見張梓晴這麼久沒有回來,忍不住小跑着過來,看見陸遠昭,拿着鍋鏟就要動手,“陸遠昭,又是你!”
他一看見陸遠昭聲音都變大了,牀上的張梓晴不滿的悶哼一聲,陸遠昭見她被吵到了,眼神瞬間都變了,他瞪了一眼阿年,隨後竟拿起大衣把張梓晴直接裹住,抱在了懷裡。
“虎子,我帶你孃親出門一趟,晚點會送你孃親回來,不用擔心。”
“陸叔叔!孃親今天很累了,能不能讓她早些回來?”張憶南相信他不會做什麼對張梓晴不利的事情,不過就是擔心張梓晴的身體。
“你放心,叔叔一定在你睡之前把她完好無損的送回來。”
“嗯!”張憶南看着他抱着張梓晴離開,拉住阿年的衣服,不讓他追過去,“阿年哥哥,陸叔叔不會傷害孃親的,他之前救過我,我相信他。”
阿年看着他一臉單純的模樣,無奈的嘆了口氣,“哎,虎子,你可真是好忽悠啊!”
陸遠昭帶着她穿梭在夕陽下,她窩在他的懷裡,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夜幕漸漸降臨,涼風吹打在她的臉上,她逐漸清醒了過來。
她一睜開眼睛,看見陸遠昭那妖媚的側臉,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你要帶我去哪兒?”
“到了你就知道了!”他見她已經醒來,衝着她溫柔一笑,恐怕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個笑容有多溫柔。
他帶着她進了城,七繞八繞,來到了一家茶館,這家茶館不是別處,正是張語寧和拾荒趙會面的地方。
“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她一臉疑惑的看着他,她現在可沒有喝茶的心思。
“你不是要找那個加害你的人嗎?他們都在這兒。”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張梓晴微微一愣,心裡明瞭,卻不願意承認,這種羞恥的事情,她該如何跟一個外人說明?更何況有關她的聲譽!
“你別裝了,我去問了今天從你家離開的男人,他本來打死也不鬆口,不過我跟他說,他做不成的事情,我可以替他,他就告訴了我,究竟發生了何事。”
陸遠昭一步一步朝着她靠近,拉住她的手腕,“你其實心裡已經明白究竟怎麼回事,可還是想親眼去看看,真相到底是什麼吧?”
她擡起頭,原本躲避的眼神直視了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