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嘉澍聞言,這才稍微睜開了一點眼睛,他趴在牀上,一臉好奇的看着眼前這個瘦弱的小屁孩,“我爲什麼要聽你的現在喝了呢?莫非……這水裡面是放了什麼東西?”
“纔沒有!反正……反正孃親說了,你要是不喝的話,就不要待在我們家了!”張憶南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現在最要緊的就是完成張梓晴交給自己的任務。
他見張憶南如此小題大做,更加不相信他說的話,更覺得這水裡面有問題。“你孃親是不會這麼輕易趕我走的,這水裡面怕不是加了什麼藥吧?”
“你……你胡說!我們纔不是這樣的人,哼,孃親都是爲了你好,不然爲什麼要留你!”張憶南聽他詆譭張梓晴,一下子就來氣了。
他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一臉認真的看着張嘉澍,“我孃親,是天底下最好的孃親,她纔不會害人,你……你愛喝不喝!”
張憶南說完,扭頭就跑了,恰巧碰到了聞聲趕來的張梓晴。“虎子,怎麼了?”張梓晴一把撈住他,把他緊緊的摟在懷裡,不讓他跑路。
“孃親,他說你壞話,我不喜歡他,我們不要幫他了!”張憶南頓時小孩子脾氣就上來了,他可是非常護孃的,聽不得別人說張梓晴的半點壞話。
她還是頭一次看見張憶南這麼生氣的樣子,小臉氣鼓鼓的,耳根子都紅了。張嘉澍躺在牀上,一臉事不關己的樣子,閉着眼睛睡覺,張梓晴無奈的嘆了口氣。
“虎子,這人呢確實挺壞的,但是咱也不能不分是非呀,你想啊,他要是這個樣子從咱們家出去了,村裡的人看見了,還以爲我們對他怎麼樣了,要是這個事情傳到了張府人的耳朵裡,不是給咱們添麻煩嗎?”
張憶南認認真真的聽她說,那模樣就好像是真的在跟張梓晴商討。他認真思考了片刻,最後點了點頭,“嗯,孃親說的對,那不如咱們還是把他弄回柴房吧!”
張嘉澍一聽,立馬就來勁了,在牀上蜷縮成一團,“哎喲……真是疼死了,我這身體好疼,剛剛被稻草扎的疼死了,我這是舊傷未好又添新傷。”
“你……你都是裝的!孃親,咱們還是別理他了!”張憶南看他這副模樣,小嘴嘟的老高了。張梓晴不由得輕笑一聲,這也許就是張憶南原本的小孩子模樣吧。
“好啦,我們不要跟他一般見識,等他傷好了,就趕他走,好不好?要不這樣,你現在呢,幫孃親去把園子裡的菜摘了,洗了,等下多炒一碗菜。”
“好吧……”張憶南一臉不樂意的低着頭,“你可不能趁我不在的時候欺負我孃親啊,要是讓我知道你欺負了我孃親,我……我就報官!”
張嘉澍一臉懵逼的看着他小跑着離開,他看了眼在一旁偷笑的張梓晴,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孩子這個樣子,是不是你教的?”
“報官怎麼了,難道不好嗎?他還小,要是一個人在外面難免會受欺負,這個時候報官就是保護自己最好的辦法!”張梓晴走到牀邊,看了眼桌上的水,竟然一口沒喝!
“錯了!”張嘉澍板着臉,一本正經的坐起來,盤着腿看着她,“你應該很少去城內吧,更別說去大街上逛一逛了,你知不知道街上有多少小乞丐?他們天天被人欺負。”
“他們就因爲自身無用,所以纔會被人欺負,可是他們報官有用嗎?官家會理會嘛?”張嘉澍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來脾氣了,說話都是一板一眼的。
“我覺得就應該讓虎子學點東西,將來要是有人欺負他,總不會吃虧。”
張梓晴看着他,眼神微微呆愣,怎麼突然覺得像是兩口子在爲了兒子將來的事情操心?
“你一提到這事兒我就來氣,要不是因爲你,虎子上次也不會從屋頂上摔下來,躺在牀上半個來月才徹底恢復身子,這筆賬我都還沒跟你算呢!”
張嘉澍眉頭微微皺起,“虎子那次受傷是因爲我?”他那天明明是幫了她的大忙,現在怎麼反過來怪自己了?
“對!之前,你不是救了他嘛?他後來覺得你會武功,特別厲害,就想着要學武功,結果自學不成,還跑到屋頂上去,結果摔下來,差點把腦子給摔壞了。”
她一想起這件事情就來氣,要不是張嘉澍,也不會出這麼一個事兒了。張嘉澍聽完,略有感慨,“既然這件事起因在我,那我……一定會負責的!”
張梓晴聞言,自己倒是退縮了,“不……不用了,他的身體已經痊癒了,而且上次也是你請來大夫看的病。”
她怎麼忽然覺得一碰到關於張憶南的事情,他們兩個都會一起失了理智呢?不管是爭論也好,還是談以前的事情,張嘉澍都像是變了一個人,只要有什麼事情,就會對他們娘倆很上心。
張梓晴想來想去,把這歸爲全都是張嘉澍對張小芳的虧欠!“今天我救了你,之前你幫了我,正好,咱們兩不相欠,以後見到也權當不認識。”
“對了,你一定要把這水喝了,我去做飯了。”張梓晴覺得他對於張小芳的虧欠已經彌補在了張憶南的身上,而她也報答了他之前替自己解圍之情,以後自然兩不相干。
她說完以後,覺得屋內的氛圍有些不自在,連忙低着頭離開了。張嘉澍看向桌上的水,鬼使神差的伸手端了過來,他聞了聞,倒是聞不出什麼問題,“算了,反正恰好渴了。”
他這一口下去,頓時感覺神清氣爽,整個人都輕飄飄的。
“這水……竟這般甘甜?”他忍不住又多喝了幾口,這恐怕是他喝過最好喝的水了。喝完一碗之後,他半躺在牀上,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張梓晴做好飯想叫他吃飯,卻看見他手裡拿着碗躺在牀上睡着了。“看來……這神仙水效果真不一般,身上的傷這麼快就結痂了。”
她湊上前仔細檢查了一番以後,輕輕給他蓋好被子,躡手躡腳的出門了。當她關上門的瞬間,張嘉澍的嘴角不着痕跡的微微翹起……
“孃親,張公子不來吃飯嗎?”張憶南早早的坐在飯桌前等候,人沒來齊,他是絕對不會動筷子,不過今天的菜實在是太香了,一直在不停的咽口水。
“瞧你這小饞貓的樣兒,快吃吧。”她輕笑一聲,摸了摸他的腦袋,“張公子嫌棄咱家的菜桌上沒有大魚大肉,而且覺得我們家破爛,所以不屑於跟咱們同桌吃飯……”
“胡說什麼?”張梓晴剛說完,張嘉澍的聲音就在背後響起,她被嚇的一激靈。“你……你怎麼來了?你不是睡着了嗎?”
“你這樣遲早得教壞孩子。”張嘉澍斜睨了她一眼,她頓時汗毛豎起,這傢伙剛剛難道是假睡?真是個王八蛋!
“我怎麼教孩子是我的事,反正我樂意,你自己去拿碗筷!”張梓晴剛說完,忽然想起,家裡只換了兩套新的碗筷,之前家裡更是沒有能入眼的碗。
“等一下!還是我來給你拿吧。”她連忙起身,讓他坐下,趕緊去找了一套碗筷出來,“這是菜碗,有點大,將就着用吧,我家沒那麼多碗筷。”
張嘉澍微微挑眉,絲毫不介意的接過碗筷,大口大口的吃起來。張梓晴見狀,着實有點驚訝,本以爲這公子哥兒肯定要介意的,沒想到……
“你一出門我就醒了,正好肚子餓,所以就來吃飯了,還有什麼疑問嘛?”張嘉澍顧着吃飯,卻還能注意到張梓晴一直在盯着自己看。
她頓時臉都紅了,“沒……沒問題!”她一臉無奈的敲了下腦袋,真是笨死了!
“多謝款待!”張嘉澍吃完飯,一臉滿足的放下碗筷,“看來在你家我住的很舒服,身上的傷竟然好的如此快,這才一個下午,我就已經痊癒了,你可真是……功不可沒啊。”
張梓晴聽他這麼說,忽然有些心虛,都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哈哈……這都是公子自己帶來的藥膏起了效果,跟我沒有關係的。”
“是嗎?我怎麼覺得喝了你給的水,睡一覺之後我就好了呢?”張嘉澍故作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看着她,張梓晴生怕他說出口,趕緊接下他的話,“張公子吃飽了吧?那我就收拾碗筷了,你吃飽了就趕緊走吧,別逗留了。”
張嘉澍不由得輕笑一聲,這天色漸黑,他也已經兩天沒有回家了,再不回去,家裡人又要興師動衆了。
“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你不要說出去,無論是誰來問你,你都不要說,更別說今天見過我,可以嗎?”張嘉澍站在她的身後,語氣嚴肅,就像是換了一個人。
她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沒有禮貌的人,一直以來都是一副自大的口吻在說話。“自然,我也不希望給自己牽扯太多的麻煩,張公子,恕不遠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