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這可是我們兩人的婚禮啊!我自然是要親力親爲了,表哥,再過幾天就是我們成親的日子了,你……可有什麼想法?”
“寧兒,我只希望你能安分守己,沒什麼別的想法,餓了就讓曉琳去後廚給你弄點吃的,以後這種事情,交給下人去做就好了。”
他面無表情的交代完以後,便出門了,張語寧看着他的背影,藏在衣袖裡的手不由得緊緊握起,指甲甚至都嵌進了肉裡。“張嘉澍,你不待我好,自然有人疼我。”
“公子,你現在出門,可還會回來用晚膳?”秦叔跟在張嘉澍身邊,見他這個時候出門,有些奇怪。
“不了,我有要事去辦,好好照顧表小姐,別讓她再四處瞎跑了。”他看了眼還站在書房門口的張語寧,眼睛微微眯起。
“是。”秦叔看着他出了門,無奈的嘆了口長氣,“可憐我家公子,事事不如願啊!”
“你這老頭,現在就連公子的事情也敢揣度了,趕緊閉上嘴,要是被張夫人聽了去,可有的你受!”劉嬸見他一個人在門口叨叨,連忙把他給拉扯開。
“唉,我這不是擔心咱們公子嗎?他原本哪是這樣的命啊!”秦叔可以說是看着張嘉澍長大,小時候明明如此活潑愛笑,可是如今,在他的臉上,再難看見笑意了。
“這不也是沒辦法嗎?公子身上揹負的太多,儘管很多人不看好這樁婚事,公子還是得硬着頭皮接下,老頭子,幸好我們倆只是普通人。”
劉嬸含情脈脈的看着秦叔,忽然眼神又有些暗了下來。秦叔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攬住她的肩,“就算沒有一兒半女,我們也值了。”
張嘉澍離開了張府以後,在街上茫無目的的遊蕩,手裡緊緊握着那隻玉翡翠簪子,他心裡五味雜陳,終於,猶猶豫豫着,還是提前了去找她。
張梓晴做完晚飯和張憶南一起吃完以後,再讓他洗完澡,就已經戌時了。“孃親,你還不上牀來睡覺嗎?”
他見張梓晴還坐在桌前發呆,她已經坐在那兒很長一段時間了。“虎子先睡,孃親還有東西沒收拾完呢。”她把張憶南哄睡以後,輕手輕腳的出了房間,輕輕關上房門,一轉身,便看見站在身後的張嘉澍。
她看見他,差點以爲自己看到的是幻覺,她有些不確信的走上前,“張嘉澍?”
他輕笑一聲,慢悠悠朝着她走去,“這才幾天不見,就不認識我了?”他看着她有些消瘦的臉,不由的皺起了眉頭。
“你……身上的傷好了嗎?”黑夜中,她纔敢趁着那微弱的月光肆無忌憚的打量他。張嘉澍走上前,來到她的面前,“你看我,是不是好多了?”
她低下頭,見他走路已經利索了不少,便放心了,“不好意思,明知道你身體不舒服,還讓你出來,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
“嗯?什麼事如此神秘。”他一雙眼睛恨不得長在她的身上一般,站在她的面前,便已經再也挪不動步伐了。
“這個……我們還是過去點說吧。”她有些猶豫的看了眼身後,怕自己說話的聲音太大,吵到張憶南休息,她領着他到了院子的大樹底下。
“對了,我不是讓你亥時再來嗎?怎麼這麼早就來了?”她看着他站在自己面前,忽然又有些後悔,爲什麼要把他叫來,直接讓阿年帶句話不就好了。
“我等不及。”他微微擡起的手,又放了下去,轉身坐了下來,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一碗茶,“說吧,究竟何事。”
“你,真的確定要和張語寧成婚嗎?”他見她說話吞吞吐吐的,不太像她平日裡的樣子。
“你有話直說便是。”
“今天,我又進了一次山。”她剛說完,張嘉澍忽然重重的放下手中的茶碗,她頓時愣住了,擡頭看向他,他的眼裡竟然有一絲憤怒。
“阿年竟沒有告訴我這件事情。”他有些生氣的看着她,“你怎能再次獨自進山?上次是因爲有我,若是這次你一個人在山裡出了什麼事,我都救不了你。”
“張公子,你能不能冷靜點聽我說完?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情。”
她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時候她做什麼事情都要向他報備了?“我進山,自然是有重要事的事情要做,不過這次進山……我遇到了張語寧。”
“哦?這麼巧?”他站起來,看着她微微挑眉,“接着說。”
“在山裡,我看到她和另一個男子在一起,那人背對着我,所以我也沒有看見臉,只聽見……她喊他劉公子。”她說完,擡起頭打量着他的臉,見他依舊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着實有些驚訝。
“你……你爲何都不生氣?”她本以爲等他說出口,張嘉澍肯定會很惱羞成怒,虧得她想了一下午,該怎麼安慰他比較好,誰知他竟然一點反應也沒有。
“我爲什麼要生氣?”他看着她輕笑一聲,心情頓時變得愉悅起來,“你爲什麼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你……是不希望我和她成親嗎?”
張梓晴聞言,一下子臉都紅了,她連忙背過身去,“你……你可別在這兒胡說!要不是你上次就救了我,而且就是看你可憐!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在外面和別的男人私會,所以才告訴你的,沒想到你竟如此不識擡舉!”
他見她這個反應,特別有趣,站在她的身後,讓她轉過來看着自己,“小芳,我知道了,謝謝你。”
“其實,我早知道她有些不對勁,只是不知她到底有什麼問題,沒想到恰巧被你碰見了,這事兒我自己會看着解決的。”
他不知爲何,能親耳聽見她說這個事情,心裡竟然開心不已。“小芳,你……沒有別的事情要和我說了嗎?”
“沒有。”她站的離他很近,就連他的呼吸聲她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讓她緊張不已。“時候不早了,你趕緊回去吧,你只有三天時間了。”
“怎麼,你怕我捨不得她?”他見她這模樣,忍不住調戲了一番,“小芳,謝謝你願意親口把這件事情告訴我,你以後可別再說我是有家室的人了。”
她微微一愣,看着他真摯的眼神,心裡竟然有些動容。“關我什麼事,你還是趕緊回去收拾自己的爛攤子吧,就連自己的未婚妻都看不住!”
月光下,他竟看見她臉色泛紅,他不自覺心跳加快,“咳……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你……好生照顧自己,等過兩日,我再來找你。”
他說罷,便走了,她看着他如此果斷的離開,不知爲何,心裡竟有些許失落。她立馬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瞎想什麼呢!睡覺要緊,明天還要去賣菜呢!”
張嘉澍回到張府,剛準備去書房,路過張語寧的房間,站在門口,沉思片刻。
“阿年,你爲何還在張府逗留?”他離開張語寧房門口,把躲在暗處的阿年喊了出來,阿年笑嘻嘻的走出來,有些尷尬的低着頭,“公子,我還真是什麼也瞞不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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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她爲何會獨自上山?我不是告誡過你,決不能讓她再自己一人進山嗎?你怎麼沒跟着。”他把他領進了書房,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但他單憑聲音便知道公子很生氣。
“公子,我本來是讓她等我的啊,可是我送完虎子回去,她就已經等不及,自己上山了!公子,我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他到桌案前坐下,輕嘆了口氣,修長的手指撐着額頭,在眉心處揉了揉。
“公子,可是發生了什麼事?”阿年很瞭解他,一般他揉眉心,肯定是有什麼大事發生。
“阿年,幫我個忙。”他眉頭緊皺,靠在椅子上,“這兩天你盯着點張語寧,她有任何行爲上的不妥及時告知我,千萬別私自行動。”
“是!”阿年已經很久沒有替張嘉澍做事了,突然爲他所用,他馬上來了精神,心裡的疑問統統壓了下去。
次日,張梓晴見阿年還沒有回來,便親自送張憶南去了學堂。“蘇先生,今天還是拜託你了。”她把他送到店門口,叮囑了幾句以後,便走了。
她趕往賣菜點的路上,竟然遇到了張語寧。她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笑意盈盈的。她揹着揹簍,昂首挺胸走去,與她擦肩而過的瞬間,張語寧竟故意伸出腳想要絆倒她。
幸虧她眼尖,直接一腳踩了上去。
“啊!”張語寧被她狠狠地踩一腳,疼得嗷嗷叫,“張小芳,你竟敢故意踩我!我看你是太不知好歹了吧!”
“張小姐,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我爲何會踩到你?難不成你是如蛤蟆般走路,兩條腿往外伸?”她臉上笑眯眯的看着她,似乎很友好的樣子。
“你……你竟敢辱罵我?我今天絕不會放過你!”張語寧說罷,揚手便要打她,她眼神微微一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張語寧一臉驚訝的對上她的眼睛,頓時有些慌了,“你,你還不趕緊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