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有二人的大廳內，空氣一片沉重死寂，充斥着壓抑，令人喘不過氣，落城可聞。
不管是歐陽三娘與上官九霄的呼吸聲，都是幾近於無。
視死如歸的上官九霄道：“我剛見着你時，腦海裡莫名冒出奇怪的畫面。”
“嗯？”
怦……
很沒骨氣的，歐陽三娘心跳漏了一拍。
只見上官九霄又說：“是……我與一個面容記不清的女人……圓房的畫面！”
“看見我……就有那種畫面出現在腦海裡？”歐陽三娘詢問。
此時的上官九霄沒有看歐陽三娘，也因此，並沒有發現她臉上寫着的驚詫之色。
而她……好奇也是看見當時還是喬震的上官九霄……也是神色一陣恍惚，腦海裡出現了……被壓的畫面。
其實當時……
歐陽三孃的臉燒了起來，頭頂要冒煙的節奏。
此時的上官九霄卻閉上雙眼，認真的懺悔起自己的可惡來。
“在段奶孃的女兒離府之時，她遇到了她的姦夫……事後隔了一段時間，我便知道了這件事情……”
“之後，我又將段奶孃的心腹尋回，又得出……真相……我害怕面對……趁着接到軍令……逃離了上京城……”
上官九霄閉上雙眼，一字一句清晰的將自己心裡的話，與自認的錯誤說出來。
他說：“我在知道真相的時候不該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害怕逃避。”
“讓你追到邊關這邊來是我最大的錯……”
“讓人經歷這樣恐怖的事情是我的錯……”
“你過去悲慘的人生……我是那個污點卻不自知，是我的錯……”
“我……”
在上官九霄嘴裡，他能找出他自己的許多錯誤。
歐陽三娘認真的傾聽着，心頭顫抖。
上官九霄也已經想到歐陽三娘不會原諒他，所以他也想過……如果歐陽三娘不想跟他過，他就與她和離。
還她自由……
想到這個，他心就抽痛得厲害，呼吸進去的空氣彷彿都變成了刀刃直割他的心。
難受如潮水將他淹沒。
“是我自私了，如果你想要帶走問兒我不會有意見……”
“你想要和離……我也不會有意見……”
“但我保證，我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女人，不會再碰別的女人……”
“那麼……上官家的傳宗接代怎麼辦？”歐陽三娘平復劇烈起伏的情緒追問。
她胸口的起伏卻依舊連綿不絕。
“上官家還有一些活着的旁支族親……實在不行，我便自那裡過繼一個到名下……”
上官九霄聽到歐陽三娘這樣問，心裡已經徹底的涼了。
他給他自己蓋棺定論。
他罪無可赦，三娘不會原諒他也是正常……都是他自己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事情暴露出來，他大概永遠都不知道……那個給歐陽三娘添回最痛苦一筆的人裡有他一筆。
命運……爲什麼要如此戲弄於他？
上官九霄理智上是想着如何打勝這場仗，可是心裡……卻已經抱着死志。
他不敢想像，沒有歐陽三孃的日子要怎麼過……
與其那樣……不如光榮的在戰場上犧牲，這樣也不污了上官家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