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蓋的負面影響首先主孤僻,親人凋零-----林德的母親早年就被祭了白毛風,父親貌似也去世了,只有一個妹妹在部落當中艱難掙扎,他孤單一人離鄉背井出生入死,這命運已經是十分孤僻,親人凋零了。
其次,命帶華蓋的人往往多才多藝,但是這種藝術卻是在主流文化當中不被重視的-林德大字不識,但射箭的技藝十分傑出,一身馬術更是精湛,卻也依然不是很受重視,之前在中唐軍中備受排擠。現在各國的主流,還是講究的文武進士,不是進士出身,連正職都不能做!
因此,華蓋星的各種弊端反而對林德影響不大,就像是完全黑暗的環境貌似對一場戰役都有決定性的作用,可攤到了一個瞎子身上來說,卻是真的毫無影響,
相反此時林德有了華蓋星的庇佑,他的箭術和馬術卻是還會更加精湛!並且林德必然會獲得一些屬於鄭龔的記憶碎片,他在“雜學”方面也肯定會因爲真命華蓋的原因十分精通。
直到這個時候,林封謹也才感覺到自己身體上傳來的深深疲憊,還有右手手腕的強烈痛楚。
與之恰好相反的是,剛剛被逆天換命的林德,不僅僅斷掉的右手重新生長了出來,更是顯得精神煥發,精力飽滿,他此時甚至感覺自己可以一箭都將天穹射一個洞出來!!
這個時候,林封謹也沒有什麼精力來盤點自己撈了些什麼好處,他相信付道士這個猥瑣賤人肯定不會辜負“付扒皮”的外號,這廝在飯館裡面吃飯的時候連筷子都是要經常偷偷順幾雙走的,你說依照他的性格,那孟妖道能落得了好嗎?
至於鄭龔,他的屍體已經在一道雷擊裡面化爲了灰燼。
不過此時林封謹還得先返回那一處義莊,他此時顯得如此狼狽。總得找個藉口來搪塞住,更重要的是,那頭蛇鬼盜挖的“屍體”還必然是活着的,林封謹總不能見死不救!而那頭蛇鬼的屍體,則是可以成爲最好的藉口和解釋。
那一頭蛇鬼顯然也是被之前的雷霆狂轟給驚嚇到了,所以一直都縮在了義莊的某個角落處,根本不敢動彈,那煌煌天威,本來就是陰邪鬼物的最恐怖的剋星!
林封謹憑藉自己靈敏的嗅覺,沒費太大的力氣就辨別出來了蛇鬼的位置。接下來的事情就不要太簡單,付道士從那死鬼孟妖道的身上搜出來了不少的茅山符籙,這廝雖然不會製造這種高檔貨,但是用起來還是毫不費力。
在林封謹將位置指點清楚過後,付扒皮奸笑着一個天師符砸過去就將其定住,然後就是五花大綁起來,直接捉了個活的。
然後四處找了找,林封謹先是拾回了自己的狗腿刀,發覺並沒有什麼傷損。而義莊的看守者都被殺死了,不過有一頭毛驢還被栓在了不遠處的小樹林當中,消除了一下現場的痕跡以後,便用這毛驢拖着那頭蛇鬼向硐寨返轉了回去。
三人剛剛起步走了十來米。一直都沉默着的林德忽然對林封謹道:
“主人,我想要改個名字。”
林封謹一路上並沒有感覺到什麼喜悅,而是有些心事重重的樣子,因此林德又再次重複了一次這句話他才聽清楚。然後笑了笑道:
“沒問題,改姓這個東西只是形式,你的忠心我都看在了眼裡面的。”
林德猶豫了一下道:
“我不是改姓。我是改名,我不想叫林德了,我以後就叫林龔吧。”
林封謹猶豫了一下道:
“你確定?”
林德很堅決的道:
“是的,我有了他的一些記憶,正因爲這樣我才知道,無論他做過什麼事情,卻都是爲了自己母親去做的,爲了盡孝!!我當年沒能好好的孝順自己的母親,那是我一輩子的傷痛,所以,鄭龔的寡母,我也會奉養起來。”
林封謹此時也不知道林德和鄭龔在逆天換命的劇烈衝突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他卻是可以設身處地的理解林德的心情。林德對自己的母親,大概心中都有着無法形容的愧疚吧,而鄭龔的事母至孝則是打動了他。
因爲林封謹也是穿越過來的人,他也曾經因爲腦海裡面的記憶而彷徨失落過,但最後林封謹的選擇是包容和接受,勇敢的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沉默了一會兒林封謹道:
“恩,我知道了,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鄭龔就便宜他了,他的事情就不用說出真相,我們就得想辦法給他編造一個故事,林德你的手臂重新長出來這件事也需要掩飾一下,那死掉的義莊看守人身上的衣服比較寬鬆,你去換上,然後把右手綁在背後,應該很難被發覺......”
又走出了四五里地以後,林封謹一行人就遇到了出來尋找他們的天常書院的士子,他們的狼狽無比令所有的人都大吃一驚!然後就發現了那一頭被綁在了毛驢屁股後面拖着的怪物,立即就本能的吹響了求救的牛角號。
接下來自然是整個硐寨的人都被驚動了,林封謹很乾脆的就佯作昏迷了過去---事實上他自己也確實是累得半死不活的,並且右手的傷勢也是格外嚴重。
講述整個故事經過的,自然是激動無比,口沫橫飛的付道士,無非就是他們兩人跟隨主人巡夜,然後發覺墳塋那邊居然有動靜,自然就跑去查看,發覺有這怪物盜屍,便隨之追擊了上去。
接下來追到了義莊附近,就來到了這怪物的老巢,林封謹他們一番苦鬥幾乎不支,這時候,卻是忽然有鄭龔出現前來幫忙,眼見得就要殺出重圍,卻又被一個姓孟的妖道偷襲,鄭龔便重傷當場,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天降雷霆,清除妖孽,鄭龔師兄不顧一切,最後與孟妖道在天雷當中化爲飛灰,同歸於盡.....
林封謹他們編造的這個故事真真假假混合在了一起,卻又將一切事情都解釋得合情合理,若不是親眼目睹的人,可以說很難找得出任何的錯處來。
第二天林封謹醒來的時候,都整整是下午四點多了,他卻是發覺自己渾身上下都重新換過了衣服,手腕的傷口也被重新包紮了,渾身上下十分清爽。
要知道,林封謹乃是妖星體質,恢復力乃是常人的好幾倍,俗話說斷骨傷筋一百天,在他而言,恢復到正常狀態也只需要四五天!更何況他還不差錢,因此普通的藥物隨隨便便的可以購買來萃取精華,藉助百草爐力量的話,甚至可以縮短到三天。
而此時的整個硐族寨子的喧譁熱鬧程度,更是令剛剛起牀,走出竹樓的林封謹瞠目結舌。
首先,昨天天常書院的一干士子的瘋狂忙碌可不是在白費勁,他們讓每個硐民都成功的服下了對症的藥物,經過了一夜的充分休息,還有足夠的食物滋潤以後,無論男女老少都恢復了活力。
而這個時候,林封謹卻還帶回來了一頭“妖怪”!這怪物據說正是禍寨瘟的根源!!
這個說法一傳出去,四鄉八里立即沸騰了!這幾年來,哪個硐族寨子不是被籠罩在了禍寨瘟的陰影下面?聽說元兇被抓到了,怎麼可能不去看一看?這個消息一傳出去,立即就是扶老攜幼的趕了過來。
此時消息一傳十,十傳百了之後,本來這一次的“梭注”節就在胡家巴羅硐寨舉行,硐人卻又深信“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道理,否則爲什麼這幾年遭遇禍寨瘟的寨子那麼多,爲什麼就只有巴羅硐寨得救了?肯定是蛙神賜福了的!
幾個因素之下,今日一天,硐寨裡面便涌入了近千人,預計在兩三天內還會達到高峰!
好在此時天氣炎熱,硐人對這樣的集會又是很有經驗的,大片的蘆葦蓆子一卷一搭,便成了上好的遮陽棚,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在蘆蓆上面,衣服一搭,涼爽而通風,隨意的在山邊扯些艾草來燒便可以驅蚊。而晚上圍着火堆載歌載舞則是保留節目了。
林封謹醒來以後,讓林德給自己找了兩根樹枝做成了一個簡易的夾板,然後將手吊在了胸口,大老遠的就聽到了付道士那猥瑣的公鴨嗓音:
“一文錢!一文錢就可以去地窖裡面看看那個引發禍寨瘟的妖怪!但只能遠遠的吐口水,否則的話靠近了接觸到也會被傳染到瘟疫.....這隻妖怪可是我家主人斷了一隻手才抓到的哦......”
林封謹又是好奇又是好笑,走過一看更是哭笑不得,狗日的付道士賺得盆滿鉢滿不說,居然還在旁邊弄了一副畫像掛着,雖然那畫像十分簡陋草率,乃是用燒焦了的枝條草草畫出來的,卻是頗有些傳神,看得出來林封謹的眉眼神韻。
付道士每吆喝幾句,就指着那畫像炫耀介紹,這就是我家少爺哦!親手抓住妖怪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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