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林封謹卻是有很多種辦法來應付這一刀了........他居然不讓不避,一伸手,就又準又穩的格住了對方的右腕!
腰刀再怎麼銳利,再怎麼鋒芒畢露,卻也是被握在了人的手上纔是殺人之刀,否則的話,百鍊鋼也是頑鐵。
林封謹直取對方右腕,明明是守禦的招數,卻也可以說是進攻的起手式!
右腕被格住,那一把百鍊鋼刀明晃晃刃口明明就懸掛在了林封謹頭上不到半寸的地方,可就是斬不下去了。
這一邊林封謹架住了對方的右腕,那一面他的腳步一錯,已經是到了對方的側面。
很顯然,這名甲士也是武藝精熟的人,發覺自己的右腕被架住,最凌厲的豎劈斬不下去了怎麼辦?立即就是將手腕一轉,將正面橫握的鋼刀變成了握匕首那樣的刃口朝外的反握用法,然後接下來就是一刀迅捷無比的橫削。
這樣的變招速度已經絕對不能說慢,可惜他的行爲舉止早就被林封謹預判了出來,所以藉着這橫削之勢。林封謹已經是一個原地一個空翻跟斗跳了起來,他這一下躍得極高,就彷彿是高臺跳水那樣,雙手抱膝渾身上下蜷縮成了一團,咕嚕嚕的對準了這甲士的後方跳了過去。
然後,在他頭下腳上,恰好跳躍到了這名甲士上空的時候,忽然舒展開了身體,伸出了雙手抓住了對方的腦袋一擰,頓時就聽到“咔嚓”的一聲輕響,頸椎已經被活生生的擰斷!
等到林封謹落地,朝着前方奔跑出去了五六米以後,這名腦袋都被擰到了脖子後面,五官扭曲的甲士才雙目無神,轟然倒下,屍體都還在抽搐不已。
這就是人狩之術小成的恐怖威力!!從完全都是人類的視覺盲區,思維死角出手。出其不意,電光石火,狠辣當中更是帶着無法形容的邪意!真的是不動則已,一動便是有魂靈要返回幽冥當中去!
林封謹此時急趕時間,出手也是毫不容情,他知道關押抓來的那幾個西戎貴族的地方必然是被進攻的重點,所以也是繞開了那個區域。直奔狼突和赤必黎兩人養傷的那處大廳當中,因爲懂得醫術的人很少,所以往往一名醫生要同時照顧十幾名傷者也是常事,所以特地的開闢了這個軍官的區域來,可以讓這裡多幾名醫生來護理,保證將領都能夠得到救治。
不過遠遠的。林封謹就聞到了那裡傳來了一股刺鼻而新鮮的血腥味道,他心中凜然,一腳把門踹開,發覺裡面的醫生和傷員差不多也都是全部死了一大半!!!
一個兇橫龐大的身影就踩在這些屍體上面,踩得當真是血水飛濺,在大步逼近剩餘的人,每走動一步。燈火都在不停的搖曳!!!
剩餘下來的傷員卻都是沒有一個求饒的,握住了手中的武器,打算死前也撈一個夠本兒,尤其是狼突,本來就生得兇悍,此時受傷後更是桀驁,雖然重傷到沒有絲毫還手的力氣,更是在哈哈狂笑。說些什麼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的話。
這龐大身影信手一抓,便有一人被他拿住,然後抓住手腳,仰面朝天似劈柴那樣“咔嚓“一聲的在屈起的膝蓋上面一頂,將脊椎骨生生折斷,信手拋飛了出去,根本就沒有一合之敵。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兇悍無比的野豬!
此時野豬距離林封謹還有七八米遠,而狼突和赤必黎兩人卻已經對他來說是觸手可及,可以說野豬要是想殺人的話。神仙老子也是必然擋不住的。
不過這時候,野豬也是感應到了旁邊的不速之客,慢慢的回過了頭來,等到看清楚了是林封謹,本來顯得什麼都不在乎的臉上忽然涌出來了強烈的警惕,凝重之色,立即退後了半步,眯縫起來了眼睛,渾身上下的肥肉若水波盪漾那樣的顫抖着,那模樣真的是如臨大敵!
野豬這個人看似癡肥蠢笨,但看他的行事風格,卻又是格外的精明,你看他突入之後不是去救人質--這種事情雖然收益大,風險卻是更大,誰敢保證不會出意外?
一旦北齊軍悍然撕票,那麼非但無功,反而有罪了,要將這些後面的家族往死裡得罪----因此野豬先跑來了這邊的傷兵俘虜營屠殺,殺的乃是軍中的將官,功勞半點兒不小,偏偏殺起來卻是又快又安全。
林封謹之前就遇到過野豬,知道此人不知道爲什麼,對自己居然是格外的忌憚,不過他乃是何等人物,馬上就抓住這一點,很堅決的往前走了一步!
他這往前一逼,野豬居然從喉嚨深處咆哮了一聲,倒退了一步。林封謹再進一步,野豬卻是沒有退,忍不住雙眼充血,大聲咆哮了起來:
“你不要以爲我就怕了你!!”
林封謹眯縫起來了眼睛,雙眼盯住了野豬,一字一句的道:
“給我個面子,放剩下來的人一條生路!”
野豬怒吼道:
“不行!!我好不容易纔找到這個立大功的機會。”
此時的林封謹依然距離傷員們相當遠,依照野豬的破壞力來說,發瘋起來要殺人的話他依然是攔不住,所以林封謹只能認真的大聲道:
“這裡面有我非救不可的人!!你今日若是肯留手的話,他日相逢,我必有所報---金錢,美人,秘法等等,只要我力所能及,不傷天害理,只要你有所求,我必全力以赴,否則的話,全家上下都死無全屍!”
這些傷員裡面也有七八個吞蛇軍的將官,心道這林公子平時極是精明厲害的一個人,怎的今天是發了失心瘋的,好生幼稚,面前的這兇漢一看就是吃肉喝血,六親不認的那種蠻橫傢伙,又怎麼會被你賭個牙疼咒就放人?
不過他們馬上就很驚奇的見到,這野豬居然有些意動!
林封謹立即又上前一大步,野豬怒吼一聲,居然也是倒退了一大步,這時候,林封謹從懷中拿出了五張銀票,同時很麻利的將手腕上面的厚土護腕取了下來。
這厚土護腕的原材料乃是熊妖心口要害的白毛皮,並且又請來了隱居在終南山上的煉氣士青木老祖出手煉製,乃是中品玄器級別,可以給佩戴者額外增加一人之力。賣相也是不凡,有點點的黃光,林封謹將那五張銀票塞在了這厚土護腕裡面,然後給野豬拋了過去。
“這是十萬兩銀子和一對中品玄器!除此之外,之前我的承諾依然有效,行了吧?”
野豬一把接住了林封謹拋過來的東西,他戴上了厚土護腕之後,又看了看銀票的真僞,林封謹察言觀色,繼續向前走了一大步,野豬警惕的後退了一大步,深深的看了林封謹一眼。
“你記住你說的話。”
然後這傢伙便從喉嚨裡面發出了一聲咆哮,轉身就大步走入到了黑暗當中。
林封謹深吸了一口氣,只覺得背後也是涼颼颼的全是冷汗,剛纔若是說服不成打起來的話,林封謹不要說是救人了,時間一長的話等到西戎軍進來,還真的沒有勝算。此時他也是來不及多說什麼,直接走了過去,對着狼突和赤必黎道:
“我來晚了。”
狼突和赤必黎都哈哈大笑了起來,渾然沒將之前的驚險放在心上:
“公子你能來就不錯了,西戎軍都攻到了這裡來,我們終究還是大勢已去啊。”
這時候,剩餘下來的三四名將官也是紛紛的掙扎着站了起來,身上包紮的白布都再次沁出了點點鮮血,用兵器支撐着身體,保持着平衡道:
“多謝林先生救命的恩情,還希望指點一下王上此時在什麼地方?”
林封謹知道,這幾名將官傷勢雖然很重,但是眼神十分決絕,哪怕是拖着殘軀,其心中也是存了趕去殉主的心思!不過林封謹心中雖然感慨,自己的能力有限,也就只能救狼突和赤必黎,便道:
“我最後見到你們王上的時候,他說是要去審問一下俘虜,看看能拿到些口供不,所以他應該是在囚牢那邊,只是我估計對方的主攻方向也是在那邊,你們以此時的重傷之軀趕過去,只怕是半路上就要有兇險。”
這幾名將官臉上都是露出了視死如歸的神色,堅定的道:
“人不能去,魂也要到!”
林封謹臉上也是露出了敬佩之色道:
“此去泉臺招舊部,旌旗十萬斬閻羅!!各位忠烈之名,必然會被記錄於史書之上,光耀千古!”
這幾名將官聽了林封謹吟出來的那兩句詩,胸中豪情頓聲,都是對望一眼,仰面朝天,哈哈大笑,十分歡暢:
“可惜了,此時此地,居然沒有美酒能和先生乾一杯再上路,真是人生一大憾事,我們去了!”
說着他們就推開門,艱難的走了出去,林封謹看着他們的背影感慨了一番,轉過身來正要招呼藍公子現出原形,趁着呂羽那邊正在吸引火力正好快些逃命,忽然耳朵裡面居然傳來了一陣十分奇特的聲音.......
“見鬼,這,這是什麼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