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謹在旁邊苦苦守候,卻發現那戊三號居然警惕到了什麼,任憑五個同事連聲哀嚎,都是用“與上面制訂”的規矩不合搪塞了過去,堅決不肯走出鐵甲神獸---實際上真正原因不是他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而是他有潔癖,那五個人當中有三個人都吐得比暈車還痛苦,所以這廝根本就不願意下去面對那大灘的嘔吐物啊.......
林封謹當然不知道戊三號的心理活動究竟是怎樣的,但是,他卻是知道一件事,若是再拖延下去的話,自己的在這裡大撈一筆的美夢多半就無法實現了!所以立即就施展出來了一記十分陰損的招數,那就是出動土豪金這廝,對準了距離最近的那名爬出來的墨門弟子一口咬了過去。『??』
幾乎是立竿見影的,那名墨門弟子陡的就淒厲無比的慘叫了起來,土豪金的毒液可絕對不是那麼好消受的,加上土豪金咬的位置乃是在頸椎部位,可以說毒素在瞬間就入腦,因此這名墨門弟子也是迅速神智混亂,旁人任憑怎麼詢問他也是語無倫次,痛得在地上滾翻。
在這種情況下,旁邊剩餘的四人都開始覺得兔死狐悲,紛紛破口大罵,什麼孃親爹地的都是張口就來,強烈的要求那戊三號下來看看,在這樣大的壓力下,戊三號這倒黴孩子還能怎麼樣呢?
要知道,地下躺着的可是有兩名墨門登堂弟子的成員,也只有他們纔有權利駕駛天狼型的鐵甲神獸。此時被他們找到了合適的理由發難,戊三號只能自認倒黴,老老實實的開啓鐵甲神獸,然後從上面跳了下來,否則話,估計是在墨門當中都沒有辦法立足了。
自然是蓄勢待發的林封謹閃身而出,帶着一抹開懷的笑意。用牙之王抹過了他的脖子,當然,剩餘下來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五個人也被林封謹滅口,殺他們真的是不費吹灰之力了。
不過接下來林封謹又遇到了一個難題,
唔,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幸福的難題。
那就是須彌芥子戒也不是無限大小的,其容量就是一個小房間一般,而擺放在林封謹面前的,卻是有足足六具鐵甲神獸!林封謹就算是將須彌芥子戒裡面的東西騰一下清空。也頂多容納下兩具鐵甲神獸,問題就在這裡,林封謹應該怎麼選擇?
事實上林封謹不是優柔寡斷的人,不過就在他做出了選擇之前,忽然之間,那一塊從騰蛇澤龍輿當中找到的石頭一下子從懷中漂浮了起來,緊接着,石頭上面也開始凝聚出來了那一點晶瑩剔透到無法形容的水滴。
這水滴一下子就跳躍到了林封謹的眉心,頓時。林封謹的耳邊立即就傳來了一個清晰的聲音:
“這種程度的機關獸也勉強合適了,你選擇一具損毀的紅色鐵甲神獸,再將那一臺完好無損的普通鐵甲神獸帶走。我可以吸收掉普通鐵甲神獸魂核的所有記憶,然後和石頭一起充當紅色鐵甲神獸的魂核!它便可以當做是我們的臨時軀體了。”
“什麼。這樣也行?”林封謹立即就震驚了,不過他雖然腦海當中震驚,手上卻是半點不慢,那些本來是被儲存在須彌芥子戒當中的食物啊。淡水,衣服,藥物什麼應急的東西全部都被丟了出來。最後居然驚喜的發現擠一擠的話,居然可以塞三頭鐵甲神獸進去,此時自然是毫不客氣的笑納了。
林封謹將壞事幹完了以後,不忘瘋狂破壞了一下,便迅速的離開了這事發的現場,他卻是可以憑藉氣息來追蹤崔王女一行人,這種得天獨厚的優勢使得被追蹤者很難將其甩開。
就在林封謹離開後不到半分鐘,便又有兩頭鐵甲神獸穿林而來,不過旁邊已經混雜了不少普通人,一見到面前橫死的六具屍體,還有癱瘓的鐵甲神獸,立即便被徹底的震驚了,甚至這些被墨門死板嚴格的規章徹底洗腦的弟子,都整整愣了七八秒,這才歇斯底里的吹響了口中的警哨......
時間迅速的流逝而去,林封謹重新綴上崔王女這一行人已經整整半個時辰了,說實話,他憑藉自己特殊的孑孓身法,外加配合上和羞走這種準神器的強悍增幅,最關鍵的,還是林封謹本身具備的超卓五感,確實是一個非常優秀的探子/偷窺狂/尾行者!
自從崔王女動用了天生就剋制鐵甲神獸的“白陸之眼”以後,他們這一行人也僅僅得到了不到一袋煙的喘息時間而已,緊接着便有兩頭鐵甲神獸又攆了上來,這樣的情況是最爲令人頭痛和糾結的。
最可恨的是,後面的那兩頭鐵甲神獸也是滑不留手,根本不和他們正面交鋒,只是時而射出一根短矛,時而灑出一蓬牛毛針,偏偏這些東西都是惡毒無比,不能沾染,這樣可以說是大大的遲滯了他們的行進速度!
不過這種情況雖然十分危急,但也有好幾個辦法可以解除困境,要麼是若蜥蜴斷尾那樣,留下少部分人來斷後,當然,在林封謹的眼中,最優化的選擇就是剩餘下來的這幾個人同時一鬨而散,朝着多個方向一起逃走!!追擊他們的鐵甲神獸只有兩頭,一下子就得徹底的傻眼。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先前施展出來了“白陸之眼”的那女子忽然又是手腕一翻,手心當中卻是一支小小的蘆笛,她忽然站定,然後撩起了面紗,露出了白皙的下巴然後在口中徐徐吹奏,卻是聽不到有任何的聲音傳出。這卻並不是說這蘆笛沒有發出聲音,而是因爲其發出的聲音超過了人耳接收波段的緣故!
這女子一停下站定,自然就成了兩頭鐵甲神獸集火的靶子,但旁邊李苦西,斬道人等人都在,自然就衝上去護持,雖然應付得十分的艱難,好歹也是咬牙挺過去了。
那女子吹奏完畢以後。便直接朝着西方奔逃了過去,於是又陷入到了之前你追我逃的模式!只是這一次剛剛奔行出百餘丈,斜刺裡的密林當中,陡的傳來了風雷的聲音!!
遠遠綴在一里之外的林封謹在這一瞬間,都覺得自己的耳膜竟然劇痛,幾乎要流淌出血來。
緊接着,便是一團黑色的光芒帶着無數的殘枝碎葉,嘩啦的一聲激射了出來,這光芒初一看起來也就是磨盤大小,可是多看幾眼。竟給人的感覺是有無法形容之重!有一句話叫做“承載着萬千人的期望”,而看到了這團黑色的光芒以後,就忽然會覺得這團黑色的磨盤大小的光芒竟是承載了萬千人的惡念!
這一團光芒,在瞬間就擊中了當先的那一頭鐵甲神獸。
這頭鐵甲神獸前衝之勢依然激烈,但是奔跑出去五六步以後就彷彿若沒頭蒼蠅一樣的撞在了一株大樹上,然後一動不動。
緊接着,不知道爲什麼,另外一頭鐵甲神獸忽然站住,警惕的左看右看。就在這時候,一道身影悄然從樹上滑落,落下來的時候竟是若落葉一般,悄然的緊貼在了另外一頭鐵甲神獸的身後。緊接着便是光芒突兀的閃耀了六下,這頭鐵甲神獸就詭異的癱倒了下去。
“六丁六甲手......苦真錐......”遠處目睹這一切的林封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這個人的身份已經是昭然若揭了,那便是國師王猛的真傳三弟子周子凡。
之前公輸釘就是傷在了他的六丁六甲手下,幾乎渾身精血化爲膿血潰爛而死。而現在林封謹親自看到了這周子凡出手後才知道,公輸釘能在中了六丁六甲手以後還活那麼長的時間,根本就是周子凡只動用了一小部分的威力而已。
其目的也是很簡單的。要麼就是讓公輸釘多受幾日折磨,要麼就是要逼迫他拿出條件來交換解藥,否則的話,公輸釘哪裡能等到林封謹來救他?
“這傢伙的實力,恐怕都只有王敬之先生才能壓他一頭了。”林封謹忍不住都在心中暗自道。
“我們九淵門下,哪怕寧清都不是這傢伙的對手!話說還真的是人無完人呢,此時陸師已經百尺竿頭再進一步,大風指一出,真的是天下之間誰與爭鋒,王猛也是必然要略遜一籌,但是若輪教授弟子,養育英才,王猛這廝卻是比陸師強出不少麼。”
林封謹的感慨不是沒有道理的,當年王猛的首徒一問道人,渾身上下的冰系神通可謂是登峰造極,哪怕是在霧隱山河陣當中進入了半瘋魔的狀況,居然也可以和陸九淵對拼一記逃走。陸九淵自己都感慨過,倘若是一問道人全盛的時候,沒有百招是拿不下他的。
而此時這名周子凡表現出來的實力也是同樣的驚人,怪不得林封謹生出如此的感慨。
周子凡一現身,自然就有一種漩渦效應,將其餘的人都吸附了過來。而他的背後還有兩個隨扈,這兩人早年都是赫赫有名的大盜,卻被他折服,從此改名爲周大週二,被其收爲奴僕。
周大是個看起來衰弱的老人,卻是他的持錐使。而週二卻是個三十許人的女子。
不過這時候周子凡一現身,林封謹也是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嘴角旁邊有一抹血痕,顯然剛剛連續獵殺兩頭鐵甲神獸來說,對他也是個沉重的負擔。
見到了崔王女安然無恙以後,周子凡卻是面沉若水的道:
“不要停!繼續走!鐵甲神獸爲什麼如此可怕,居然在數百年內都奠定了墨門的根基,那就是因爲這是機關學當中的巔峰之作,鐵甲神獸的能力或許不算是最強大,可是最變態的地方就在於,它已經有能力威脅到絕頂高手的實力,並且墨門只要可以鐵下心來能夠進行量產,能夠一下子讓一羣普通人變成最可怕的殺手!源源不斷,前仆後繼!”
聽了周子凡的話以後,衆人本來有些寬慰的心情又緊張了起來,周子凡苦澀一笑道:
“你們不要看我剛剛在瞬間格斃兩頭鐵甲神獸,那已經是我蓄勢已久的爆發,想要再來這麼一次都是不可能的,速度離開這裡!”
此時林封謹在遠處聽了周子凡的話,仔細咀嚼了一下。越發是覺得回味無窮。
沒錯,單頭鐵甲神獸的實力,也就是大儒的級別,可是墨門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可以在短時間內爆發出來十幾頭,甚至幾十頭鐵甲神獸,這就十分可怕了。試問天下之間有誰能一手掌握住幾十名大儒級別的高手爲自己效力,並且這些高手都是可以量產,更可怕的地方是悍不畏死,並且若軍隊那樣令行禁止!!
天底下無論是誰,面對這樣恐怖的勢力。也決計要望而生畏,林封謹相信哪怕是輪到了陸九淵的身上,一樣也只能落荒而逃!鐵甲神獸的牛毛針,毒氣,電射而出的短矛,都是具備極強勢的殺傷力,對於陸九淵,王陽明這樣頂級高人一樣有很大的威懾。
林封謹正在沉吟回味的時候,忽然又聽周子凡冷冷的道:
“殿下剛剛應該是將師尊授予的白陸瞳用了吧?但是。居然鐵甲神獸在盞茶功夫之後居然就可以追上來,這真的是半點兒都不正常,我懷疑我們當中出了內奸!所以,接下來我護住王女先走。你們斷後!”
周子凡這麼一說,便已經站在了那三名輕紗蒙面,身材一致的女子身前,隱然將其餘的人分隔了開來。然後對剩餘下來的人道:
“你們往東面去。自然有人接應你們,周大週二自會帶路,要記住。一路上你們所有人都互相監督,誰敢於擅自脫離隊伍傳遞消息,那麼便是奸細!”
周子凡這句話一說完,便直接帶着三女往西面去。
周大週二也是二話不說,往東面去,剩餘下來的文治也,李苦西,斬道人還有幾名護衛都是面面相覷,眼中都閃耀着猜疑的目光,最後便都是紛紛跟上掠去。
林封謹此時卻是暗道這周子凡果然文武雙全,胸中的韜略十分了得,這一招用出來,端的是虛虛實實,令人防不勝防,若是真有奸細,被這麼一逼之下,便很難傳遞消息出去了,若沒有奸細,這麼一分頭而行,那麼隨後追來的鐵甲神獸也勢必要分兵而行。
崔王女一行人分兵以後大概半柱香以後,斬道人本來是在前方縱高伏低,忽然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斷喝了出來:
“李苦西!你在做什麼?”
他這一喝可以說是格外突兀,就彷彿是憑空響起來了一聲驚雷!與此同時,斬道人更是身形一旋,一掌就切了過去。
旁人愕然當中,斬道人已經似暴風驟雨也似的和李苦西交手了七下,最後一掌就切在了他的咽喉上,然後一腳將其踹翻,脫掉了李苦西右邊的鞋子,他用兩指一撕,立即就見到李苦西的鞋尖上居然有個小小的機關,只要用腳掌輕點,這機關便會將少許液體注入地下,端的是神不知鬼不覺!
衆人頓時譁然,卻見到此時被斬道人擒住的李苦西喉嚨裡面“格格”作響,眼睛裡面滿是怨毒的神色,卻是說不出話來,周大週二此時也攆了過來,忽然之間,李苦西和斬道人之間光芒一閃,頓時令所有人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耳朵裡面卻是聽到了斬道人驚怒的喝道:
“賊子敢爾!”
然後就是一連串交手的聲音,還有破空飛掠的聲音,等到衆人恢復視力以後,卻是見到周大的手掌上鮮血淋漓,李苦西眼睛睜得大大的,旁邊散落了一件機關針筒,死不瞑目的倒在了他的身前,周大淡淡的道:
“這叛賊竟然是想從我這裡逃走,還用牛毛針暗算我,真是找死。”
旁人愕然了一會兒,頓時異口同聲破口大罵叛賊李苦西不得好死,竟然投靠墨門,甘心爲其走狗。此時擅長輕身功夫的週二便是拿了李苦西留下來的鞋子機關,去迷惑追擊而來的鐵甲神獸,一干人在周大的帶領下繼續前行,很快的便來到了一處山頂上面。
這時候,周子凡和那三位輕紗蒙面,身材一致的女子便從山頂後面的岩石處繞了出來,淡淡的道:
“殿下宅心仁厚,說什麼也不肯拋下大夥獨自求生,強令我回來與大家匯合。”
一干人聽了以後,都是感激涕零,周子凡噓出了一口長氣道:
“眼下內奸已除,鐵甲神獸也必被誘入歧途,就在這裡吃些乾糧喝些水先歇一歇吧,敵人決計不可能還能及時追趕得上來了。”
他既然發覺,一干人都是東倒西歪,沒有了什麼風度形象,這一夜追殺,無論是精力和體力所有人都消耗到了極處,先前在路途上搏命的時候還不覺得,這時候一歇下來,頓時覺得渾身上下都是無比痠痛,只覺得都要虛脫了。
這麼一休息,整支隊伍的精氣神都是有些渙散了,直到周子凡下令重新出發的時候,許多人才有些不甘不願的爬了起來,便是在這個時候,紫紅色的濃煙從四面八方席捲過來,依舊是短矛開道進行分割,牛毛針隨之接踵而至,這樣強橫而精密若機械的打法,只有墨門中人才做得出來。
整整十頭鐵甲神獸在從四面八方展開了突襲,這一次突襲與之前不同,之前崔王女一方至少還是在房屋裡面,擁有地利,並且人手也是完好無損,精力十分充沛。而這時候,已經是一羣殘兵敗將集合在一起,更是傷疲之身,驚弓之鳥!!
所以,這一次突襲導致的結果便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
重創!!
潰散!!
到處都是淒厲的慘叫聲,滿眼都是喧囂的火光。
在這樣的局面下,潰散已經是在所難免。
那名之前頭戴面紗,身材高挑的女子居然還是逃了出來,正是她之前手握白陸眼,橫掃五頭鐵甲神獸,多半便是崔王女了,只是她的身邊也只是跟隨了斬道人和文治也而已,其中斬道人受傷最重,尤其是臉上被斜着砍了一刀,連鼻樑骨都被斬斷了,血如泉涌,他更是不停的劇烈咳嗽,說是自己中了牛毛針,估計已經順着血脈流淌到了肺部,命不久矣。
文治也同樣也是斷了一臂,是他自己斬斷的,倘若是在平時他的這條胳膊還保得住,但此時被追擊的過程當中,中了這麼一發牛毛針,幾乎是沒有時間停下來治療的,而奔跑當中血脈流動加速,牛毛針循着血脈而動,那麼不想死的話,就只能截肢。
三人一句話都不說,默默的低頭疾奔,喉嚨深處傳來的氣息卻是越發的濃濁,只是就在這個時候,黑影一閃再閃,又是兩頭鐵甲神獸出現擋在了兩人的面前,值得一提的是,這兩頭鐵甲神獸卻是那種木頭與鋼鐵混合製作的老一代版本,這也說明一件事,墨家的戰爭潛力也是趨於枯竭了,連老版的陳舊鐵甲神獸都拿了出來。
可是,有道是強弩之末不能透魯縞,便是兩頭舊版的鐵甲神獸,也只能讓三人的眼中流露出來了絕望的神色,鐵甲神獸相對於人的優勢已經在長時間的追逐戰裡面體現得淋漓盡致,那便是機械是不會疲勞的,而人卻會!
在這樣的局面下,文治也的眼神忽然一戾,身形猛然一晃,斬道人頓時悶哼一聲踉蹌倒退,他的右胸上卻已經是被插了一把匕首,自沒至柄!非但如此,他的小腹上更是吃了文治也一腿,整個人踉蹌倒退了五六步,然後摔倒在地,一口污血便噴了出來。
非但如此,文治也更是藉着重創斬道人的機會,整個人滴溜溜的一旋,來到了崔王女的身後,五指若鉤一下子扣住了她的咽喉,雙目通紅的嘶聲道:
“你們放我一條生路,我給你們活的崔王女!你們若是敢輕舉妄動,便是逼死她的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