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封謹此時的妖命氣運已經壯大得多,感知也是奇強,頓時就感覺到了隨着耶哥的死,隱隱約約有着龐大熾烈的血氣從刀上傳遞了過來,心中頓時一喜。
林德之所以會留下耶哥一條命,那是因爲他的身份確實也是十分尊貴的,傳聞乃是已經滅亡的西秦國的皇族,而林封謹此時則是缺乏烈之血氣,便只能對他下手,結果殺死耶哥獲得的烈之血氣相當龐大,整整染紅出來了三根血發!
這時候,林封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乘着識海里面的記憶碎片還沒有消失,將掌握的烈山走提升成了烈山襲,然後喝令出戰的所有人都爬上馬背,開始吟誦起來了一系列的上古秘咒......
林封謹自己都沒有覺察得到,他開始施術的時候,背心當中的那一點紅痣頓時清晰了起來!在這點紅痣出現的同時,有三個人忽然面帶驚容,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樣的氣氛本來就很容易產生神秘效應,加上隨着林封謹的吟哦聲越來越大,越來越響亮,一些異像也是隨之出現了:通紅色的血色霧氣慢慢的出現,由淡轉濃,然後慢慢的對準了前面漂了過去。
面對這種神秘的現象,很多拓跋三裡部的勇士都感覺到了驚恐,甚至都有特別迷信的那種人驚恐無比,打算跳下來馬匹逃走的,幸好有林德陰沉着臉,在旁邊策馬來回奔馳。一發覺不對就是一鞭子就狠抽了過去,頓時就制止住了這些人的騷動。
這一次林封謹應該是修爲精深了的緣故,所以眼前沒有出現幻象,不過這秘術烈山襲的動靜卻是大了很多,之前的烈山走就是一陣紅霧升騰而起,這一次大概是因爲影響的人多的緣故。所以那血色霧氣竟是慢慢的形成了一隻巨大而朦朧的血色霧氣手掌。安靜的漂浮在了衆人的頭頂上。
緊接着林封謹微微閉上了眼睛,從他的口中竟是發出了持續不斷的呼嘯吼聲,那嘯聲極其沉悶,震盪得所有人的胸腔都是嗡嗡作響,從林封謹的身上,竟是浮現出來了一種無法形容的洪荒巨獸也似的威嚴,那些馬牛等等動物都是紛紛的哀鳴。
伴隨着這吼聲。那隻血色霧氣手掌開始慢慢的從“翻手”的姿勢,變成了“覆手”的姿勢,緊接着,就是點點紅雨朦朧滴落而下,頗有些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意味。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從部族當中卻是忽然闖出了三個喇嘛,他們在草原上有着極其崇高的地位。無論怎麼兵荒馬亂。也沒有人敢於傷害他們,所以被拉來當做是見證人,沒想到他們還沒有走。
這三個喇嘛顯然是被林封謹發出的吼嘯聲引來的,見到了這幅場景以後,爲首的那一名喇嘛忽然就跪倒在地,連連磕頭。口中不斷重複的是“大龍象菩薩摩珂薩斷諸結漏”這句話!其餘的兩名喇嘛也是紛紛磕頭!
有信徒去問他們,他們便虔誠的道:
“這位施主發出來的聲音非同小可。我黃教經典《現觀壯言論》當中有記載,那是大龍象菩薩發出來的龍象之音!”
這樣的解釋,使得有不少的三裡部的信徒都隨着他們一起跪下來磕頭。
林封謹此時卻是累到幾乎要死,施展這樣大面積的上古秘術,耗費了整整一根半的烈之血氣!哪裡還會注意到這旁邊的異動?他斷喝一聲,施術完畢,那隻血色煙霧巨掌飄渺散去,紛紛被三裡部的戰士和牛馬吸入體內,他們的雙眼裡面也多了一絲血色!
林德見到施術完畢以後,一揮手,策馬侍立在旁邊的斡義立即拿出了牛角號,嗚嗚嗚嗚的吹響,所有的部族勇士便全部跟隨着他潮水一般的蜂擁了出去!疾馳向了黑暗當中!
這一戰林封謹卻沒有跟隨着過去,一來他施術確實是大傷元氣,二來他的馬術很是一般,長途跋涉幾百裡去打一架實在是並非他擅長的項目。
更重要的是,林封謹已經算定了林德此行前去夜襲必勝!
情報已經從赤必虎那羣人的口裡面摸得清清楚楚,可以說是知己知彼,除此之外,夤夜前去突襲,這便是佔據了天時,以騎兵在草原上戰鬥,這就是地利,攜帶着一羣悲憤之衆前去拯救自己的族人,這便是人和!
天時地利人和具備,外加知己知彼,這一戰真的是想輸都難啊。
一念及此,林封謹本來就十分疲憊了,然後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走回了三裡部爲他專門搭建的全新帳幕裡面,很乾脆的將留在裡面最美麗的少女趕了出去,然後沒過一會兒,裡面就傳出了均勻的鼾聲.......
說起來也怪,本來主力出戰,三裡部留守的這些人都是人心惶惶的,可是他們聽到了這位林公子發出的鼾聲,心情忍不住就平靜淡定了下來,做事的時候也忍不住輕手輕腳,牧奴若是動作大了一些,惹得新來的牲口亂叫,那麼少不得就會被主家狠狠的抽上一鞭子.......
他這一覺就直睡到了幾乎是第二天中午,等林封謹醒來的時候,整個三裡部都是歡聲雷動若過節一般,原來在一個時辰之前,就已經有報捷的信使回來了。
原來林德他們抵達的時候,多裡部的主力恰好趕去了西面的一個蒙族部落劫掠,所以一干人衝進去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受到多大的抵抗,外加對多裡部裡面的情況十分熟悉,所以可以說是全勝而回。
不僅僅將之前被強虜,輸走的五百多名族人救了回來,還將多裡部裡面的物資洗劫一空!不過說洗劫兩個字也有些過了,因爲那些東西可以說十之八九都本來是三裡部的,只是被多裡部的王八蛋巧取豪奪了去,現在應該叫做物歸原主。
林封謹聽了以後,便重新帶上了面具,先去找了拔顏與他談了一會兒,然後徑直去尋拓跋甄,她此時體內的毒素已經被付道士用符咒給拔了出來,雖然身體還是十分虛弱,但已經是行動無礙。
很快的,拓跋甄便下令留守的人開始支起大鍋,一長排的大鍋當中都是殺牛煮羊熬出來犒勞勝者的美味,另外的幾口大鍋裡面,卻是燒起了開水,煮上白布,順便預備好紅傷藥物,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
指點了幾句拓跋甄以後,林封謹又回到了自己的帳篷裡面,這個時候,付道士卻是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林封謹忍不住皺眉道:
“你又去偷了別人什麼東西了????不對,這地方窮得叮噹響,估計也沒什麼東西你瞧得上眼的,難道你去偷窺女人洗澡被逮到了?”
付道士被林封謹說破了醜事,老臉一紅,立即就想要找些話題來把這事情給岔開,頓時咳嗽了一聲道:
“主人,我們進入到了草原以後,各種事情還是相當順利的,但有一件事不可以忽略了。”
林封謹沉吟了一下道:
“你是說林德?”
付道士嘆氣道:
“這傢伙就是頭倔驢,死腦筋!他身爲族長的身份在旁人面前叫你主人,對其威望有很大的影響,甚至也會導致一些三裡部族的人對主人你的反感。可是勸說他卻是根本沒有用處。”
林封謹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在鮮卑人的眼中,只有牧奴會叫其他人爲主人,林德這麼一叫,在其餘的三裡部族人的眼裡,自己儼然就將他們的族長當做了牧奴看待-就像是忽然有個猥瑣男大刺刺的讓你心目中的女神跪舔,你肯定對此人恨不得抽筋扒皮割jj踹蛋蛋是一個道理---這很容易造成三裡部族人衍生出對漢族人的隔閡,對於自己接下來的計劃是很不利的。
此時付道士卻看了看林封謹的臉色,小心翼翼的道:
“其實要解決這個問題也很簡單。”
林封謹聞言奇道:
“哦?怎麼個簡單法?”
付道士奸笑道:
“其實在這之前已經有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啊,在房康郡的時候,不是有好幾個硐主,寨主對着主人你跪拜磕頭呢,卻怎麼沒有見到有硐人不滿呢?反而還有人跟隨從衆。”
林封謹心中電光石火的一閃,已經大概明白了付道士的意思,卻還是想聽聽他的說話,便道:
“你的意思是??”
付道士很乾脆的道:
“既然林德一定要以奴僕自居,那麼幹脆就想辦法擡高主人你的身份好了。給富商當管家或許會有些低人一等的感覺,但是給皇帝當管家,則是有無數人趨之若鶩,可見奴僕未必就是低人一等,關鍵還是在於主人的身份。昨天我看到那三個和尚似乎就很是配合,對着主人你下跪膜拜,所以,我覺得主人你乾脆就裝神棍到底算了。”
“那是喇嘛,上師,不能叫和尚!!我......裝神棍到底?”林封謹忍不住感覺到了頭大,按住了太陽穴呻吟了一聲。“但是那也得有這個本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