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順藤摸瓜

林封謹聽了以後,頓時眼前一亮道:

“厲害!真是厲害。”

說實話,林封謹老是覺得官府的衙役靠不住,這卻還是有些誤解的,這些衙役都是幾代人吃這碗飯,端的是地裡鬼,並且此案不比其餘的情況,知府大人黑着臉吩咐了時間要限期破案,他老人家一旦不開心甚至說丟官去職,搞不好還要找幾個人的腦袋來泄火的。所以,這幫牛鬼蛇神活動起來的能量也是十分驚人,甚至可以說比林封謹想象當中的好百倍!

那宋捕頭便接着道:

“生風齋主要是賣鞋子,單獨來買鞋墊的人頗爲少見,因爲那價格真的是死貴死貴的,我們去鋪子上面一查一問,頓時店鋪上的夥計就有印象,說是最近來單買鞋底的只有一個人,便是鄣國公家的徐二掌櫃。”

林封謹想了想道:

“但是還有一種可能啊,那就是別人買了新鞋,那死鬼魏川偷了人家的鞋墊子。”

宋捕頭便道:

“公子所說的也是很有可能的,不過我們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將那死鬼魏川的鞋墊帶去了生風齋,更是找到了做這雙鞋墊的顧家大娘,她說得清清楚楚的,這雙鞋墊是用的邊角料打的底,這顏色就根本沒辦法和其餘的鞋子布面配對,所以拿出來單賣。”

也只有在此時手工作坊的情況下,才能做到如此的刨根問底,所以林封謹讚許的點了點頭道:

“行,做得好。”

說着便拿了一百兩銀子出來,讓宋捕頭給大家買酒喝。

這時候林封謹本來還想睡會兒的,聽到了這個消息卻也是再也睡不着,也知道這幫衙役估計是有些膽小,畢竟去國公家拿人絕對不是什麼小事,便帶着人跟隨着衙役們一道前去那鄣國公家。

這位鄣國公說起來歷身份還是相當尊貴的。當今君上呂康有四子三女,夭折了一兒一女,此時還剩餘下來了三子兩女,兩位公主都已經出嫁,並且遠赴封地,剩餘下來的三個兒子當中,年紀次之的是廢太子,年紀最小的是呂羽,剩餘下來的這位呂先,便是鄣國公。

此人其實乃是長子。在奪嫡上端的是有先天的優勢,只是此人生性有些暴戾,本來當時已經是被晉爲了雍王,但因爲將當朝一位三品文官的女兒強掠去姦淫至死,所以惹得呂康震怒,將其降爲鄣國公,從此就被打落凡塵。此人不是與太子一黨,但是當年也沒有少罵過呂羽“野種”之類的話,更是橫行無忌。堪稱鄴都一霸。

話說左知府手下這幫人龍蛇混雜,卻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最少都在這鄴都討生活幾十年,甚至幾代人。甚至隨隨便便街邊的一塊石板都能說得出來典故。因此,在府尊的壓力和林封謹的金錢攻勢下,這幫人動用了一百二十分的力氣要摸清楚一個人的底細,那幾乎是無往而不勝的。

此時宋捕頭在來之前。便已經是查明瞭那位徐二掌櫃並不是在鄣國公的府上,而是在鄴城外二十里的一處莊子當中。

因爲最近國君呂康體弱多病,更是厭煩暑熱。居住在了距離鄴都一百一十里外的尚德避暑山莊當中,所以呂先便越發的變本加利,在府中居然開始偷演天魔舞。

這玩意兒是集幻術,藥物,舞蹈於一體的最高產品,說得直白一點,可以說比吸收了秋山楓紅圖的那滴清水演繹出來的幻境還要真實,堪稱世間的一大享受。當然,燒錢也是十分驚人的,所以,呂先就覺得手頭很緊,所以,作爲其心腹徐二,自然就得爲主子分憂,否則的話,一條失去了利用價值的賴皮狗,下場自然就是被人一腳踹開了。

此時徐二掌櫃前往的那一處莊子,便是鄴都周圍少有的一處大莊,每年至少都可以出產一萬多兩銀子,更重要的是,這莊子背後的勢力,叫做羅郎官,只是個小小的五品,萬萬不敢和呂先相抗衡的,所以徐二自然是胸有成竹,覺得手到擒來。

這廝帶着一夥幫閒就竄到了這莊子上,硬說自家的馬跑來了這裡,要強行進去搜查,莊子上的人自然是不允許的,他們馬上就鼓譟了起來甚至打算動刀子,鄉下人膽子小,被一嚇就只能退縮了,乖乖的讓他們進去。

結果這狐狸一進了雞窩,還能有好事?立即就攪得莊子裡面烏煙瘴氣的,甚至還有幾個黃花大閨女哭叫着逃出來,當下肯定就有青壯漢子忍不住,怒罵着動了手,結果這徐二掌櫃早就料到了有這一招呢,自然就有那施苦肉計的潑皮乘人不備,找出先準備好的雞血往自己的腦袋上一澆,然後慘叫一聲倒地裝死。

這時候徐二纔拿出來了王府的身份,口口聲聲殺人償命,佔住了道理,這種事情真真切切相當難以判定,有了這個事情爲由頭,那麼就相當棘手了。眼見得這個五品官兒今日註定要蝕財免災的時候,林封謹卻是帶着一干家丁和衙役趕到了。

當然,他們趕到的時候,也並沒有急於進去拿人,而是知道那幫妖人妖法厲害,所以先在莊子外面佈置好了一應機關,林封謹這才領着那位宋捕頭進去,至於他們身邊則是三裡部的一干精銳拱衛,野豬帶隊,其餘的衙役都在外面支應,隨時準備發動機關。

俗話說尺有所短,寸有所長,若論敲詐勒索,欺壓百姓,尋找線索,肯定非這些奸猾胥吏莫屬,但是在這種捉拿官府,正面碰撞當中,說實話林封謹覺得還是自家的這些狂信徒比衙役靠得住。

此時林封謹率領的這幹人烏壓壓的涌了進去,林封謹率領的這幾十名護衛身上,更是全部都是攜帶了各種符文箭作爲標配,一路上這些神射手都是紛紛脫隊,開始尋找制高點,等到最後闖到了徐二敲詐勒索的地方的時候,林封謹身邊已經只剩餘下來了宋捕頭,野豬。還有四五名隨從,看起來就是勢單力薄。

正在對持的兩幫人忽然見到涌入了第三波勢力,都是有些愕然,宋捕頭卻是很乾脆的站了出來,拿出來了官府的文印,很乾脆的冷笑道:

“徐開理!!你的事情犯了,本官乃是鄴都的總捕頭,麻煩你要和我們回去在大堂上走一遭了。”

這徐二管家聽到“你的事犯了”以後,卻是不怒反笑,因爲他自己都知道。欺男霸女敲官府門掘絕戶墳的惡事真的是做得太多了,說實話,宋捕頭說的他犯的事他都不知道指的哪一件,不過素來都是橫行霸道的徐二管家自恃有着王府撐腰,哪裡將一個小小的捕頭放在眼裡面,冷笑道:

“一個小小的捕頭也敢來壞爺的好事,嘿,羅郎官自家不敢出面,就來找鄴都知府出頭?嘿嘿。來得好,你們不是要秉公斷案麼,我們王府當中的人被打死在這裡了,你們說怎麼辦?”

這徐二管家嘿嘿冷笑着雙手抱在胸前。其餘的人也是這樣,一副要看好戲的樣子,林封謹斜眼看了一下那“死屍”,冷笑着走過去一腳就踩在了他的小腿骨上!頓時咔嚓一聲脆響。那小腿骨居然被林封謹踩得成了九十度的驚人反折,反翹了起來,這扮死屍的地痞立即一下子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抱着自己的腿在地上滾來滾去,悽慘的哭天號地起來。

林封謹這樣犀利決絕的出手,頓時令在場的所有人都呆住了,林封謹笑了笑道:

“哪裡有死人??我怎麼沒看見?”

林封謹這輕描淡寫的一踩,卻是顯出了他的心狠手辣,一下子就震懾全場,然後林封謹纔看着那呆住了的徐二管家,淡淡的道:

“徐開理,還不束手就擒,若是拒捕的話,少不得身上就要少些零件,斷幾根重要的骨頭了,給我拿下!”

林封謹一說話,野豬便是二話不說,大步走上去伸手就抓,野豬渾身上下都有秘傳的紋身護體,能趨避一切毒蟲,就連土豪金也對其身上的紋身頗爲忌憚,所以他行事起來也是毫無顧忌。

令人有些驚奇的是,那徐開理眼中閃耀着陰毒的光芒,卻是並不反抗,卻是冷笑着對旁邊的人道:

“馬上回報殿下,就說是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想要抄他老人家的底了。”

林封謹聽了這廝的話,也是不以爲然,抓住了這徐開理就押着往外面走,結果隔了不到兩分鐘,就聽到了撲棱棱的一聲響,卻是一隻信鴿撲騰着翅膀對準鄴都飛了回去,頓時,就有護衛道:

“主人,要不要攔截?”

說實話,此時若是換成是其餘人的護衛,要想攔截這隻信鴿還真是有些棘手,但是,換成了此時這些林封謹都是百步穿楊的手下,那射起來真的是不要太簡單。不要說一隻信鴿,就是十隻亂飛起來的麻雀也是別想逃出這天羅地網。

林封謹此時卻是想了想,微微搖頭道:

“不要攔截,既然已經逮着了這顆大癤子,那麼總得讓膿給流淌了出來,否則憋回去的話,遲早是個大禍害。”

徐開理此時已經是被五花大綁了起來,渾身上下綁着他的繩索都是浸泡過黑狗血和屎尿的,可惜這番做作都是媚眼拋給了瞎子看,經過了一系列的檢查後才發覺,這廝完全就是個普通人,不會任何的巫術邪法。

林封謹當然也知道兵貴神速的道理,隨便找了一處房屋,將這徐開理帶了進去,然後林封謹道:

“你知道我們找你什麼事情麼?”

徐開理卻是長得人樣的,呈四十上下的中年文士打扮,冷笑着看着林封謹他們道:

“好漢不吃眼前虧,你們有什麼罪狀都儘管罩上來便是,徐爺爺都一一的接着了。”

這姓徐的劣跡,宋捕頭也是早有耳聞,便揀了幾樁有名的說了,徐開理都是一口應承下來是他做的,大有“你們能奈我何”的態勢。

宋捕頭又問了幾句話以後,看了林封謹一眼,便很乾脆的掏出來了那一張鞋底,冷笑道:

“這張鞋底你是什麼時候買的?”

徐開理看了一眼,瞳孔居然都微微收縮了起來,卻是冷笑道:

“什麼狗屁鞋底。大爺要買鞋還需要親自去?你們問這些狗屁話有什麼意思?要殺要剮都衝着爺爺來就是了。”

聽他嘴硬,林封謹就冷哼了一聲,對準了後面招了招手。這個時候,宋捕頭後面都站出來了一個衙役,這衙役一副木訥的樣子,臉上肌肉彷彿中風了一般僵硬,並且還都是縱橫深刻的皺紋,根本都看不出來這人的年齡,只知道應該是在二十歲到五十歲之間,走動的時候都是佝僂着身軀。而他的手中卻是提着一串木頭做的稀奇古怪的東西,上面還沾染了紫黑色的血液,被提在手裡面以後,走上一步都會“嘩嘩”作響。

林封謹淡淡的道:

“你的命可是精貴着呢,我就先不殺你,剮一剮還是可以的。術業有專攻,這位是鄴都裡面拷打人最有經驗的樊老三,樊三哥,你有沒有聽過他的名字?沒聽過也無所謂。因爲估計很快的,你就會這輩子都忘不了他,動手。”

一聽到動手兩個字,那樊老三的死魚眼裡面忽然就有了生氣。就像是宅男在相親的時候本來十分木訥,可是隻要一談到了漫畫,av之類的東西,一下子就精神煥發健談無比的模樣。樊老三嘩啦嘩啦的走了過去,居然擠出來了一絲笑容,慢吞吞的對徐開理道:

“你肯定對我身上這些刑具很好奇吧?沒關係。我慢慢的解釋給你聽,你看,這個指箍是用來套住你的手指頭的,然後就可以用剪刀把你的手指頭剪一截下來,這個塞子就以很方便的幫你把血止住.......”

“哦,你在看這根木釘子?好奇就說吧?你不問我怎麼知道你好奇呢?這根木釘子是釘進你的糞門的,噢,是有點大,不過你要對你的菊花有信心呢,你看,它其實當中是空的,釘進去以後,就很方便我們往裡面灌點開水啊,蠍子啊,蜘蛛啊,泥鰍之類的東西,說不定它們還能從你的嘴巴里面鑽出來呢?”

“這個?我發覺你對這玩意兒很好奇?因爲一直都在看它,你可真有眼光,這東西可是我很少動用的大殺器,一般只有遇到那種冥頑不靈的蠢貨,我纔會讓他們嚐嚐這東西的滋味,你看,這根繩子是用來綁住你左邊的那個蛋,這根繩子是用來綁住你右邊的那個蛋,然後我這麼慢慢的攪動,繩子就會越勒越緊,最後緊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就會啪的一聲爆掉!!哈哈,是不是真奇妙?當然,不像是雞蛋鴨蛋鵝蛋那樣爆得一塌糊塗,而只是蛋黃和蛋白混合在一起似的.......”

徐開理的額頭上,已經有大滴大滴的冷汗流淌了下來,樊老三依然絮絮叨叨的道:

“呃,我似乎忘記了一件事,宋捕頭最討厭就是別人光說不練,我可不想觸他的眉頭,不如你先試試箍蛋的滋味?同時我會好好給你解說一下其餘的小玩意兒?”

說着樊老三便開始做一件令絕大多數男人都有些深惡痛絕的事情-被一個男人伸手來脫你的褲子,並且還成功的扒掉了!

當那根麻繩真的套上了徐開理的蛋的時候,這廝終於抽搐着崩潰了,狂叫了起來:

“我說,我說,我什麼都說,快把那玩意兒從我的下面拿開!”

林封謹見到了這情景,微微一笑,樊老三則是用一種鄙視而失望的眼神看着他,很顯然,樊老三都還沒有從中得到快樂,可惜這位徐大管事就慫掉了!真是個膿包!

“我,我的那雙鞋底,是買給西域來的火奴亞亞用的。”

“火奴亞亞是誰?”林封謹道。

徐開理眼睛當中露出了一抹惡毒的光芒:

“殿下,殿下在府中最近演天魔舞,沉迷於此,火奴亞亞則是主持天魔舞的人。”

林封謹和宋捕頭對望一眼,都是在心中暗道:“對上號了。”

林封謹便道:

“火奴亞亞這個人是男是女,他從什麼地方來?一共手下有多少人?”

徐開理搖頭道:

“我都不知道他是男是女,雖然殿下召他侍寢過,可是無論是看他走路的體態,說話的聲音,又有幾分男人的英氣,若說他是男人,在臺上演天魔舞的時候的奇幻嫵媚,卻真的是令人沉醉,亦雌亦雄,撲朔迷離,就像,就像是演花旦的戲子。”

“而演出天魔舞的核心圈子一共是七十三個人,火奴亞亞帶來的有十三個,他們平時也沒有特別的,但是不吃豬肉,羊肉,只吃牛肉和雞肉,我甚至還看到他們當中有人吞吐火焰的,吞下去的是紅色的火焰,吐出來就變成黑色的了。”

反覆詢問了徐開理幾番,證明他說的話不是假話,林封謹便和宋捕頭走了出去,商議道:

“現在差不多可以斷定,這鄣國公的府中便是藏污納垢之所了,搞不好這羣人就是傳聞當中的拜魔教徒,難怪得傾盡全力也是找不到什麼線索,原來問題居然是出在了這個地方。我們的人手透不進去,自然就忽略掉了這一處死角。”

宋捕頭卻是臉色難看的道:

“事情當真是有些棘手啊,鄣國公乃是從王爵被降下來的,要想進他的府中搜查,那麼就非得有聖旨不可,可是現在國君遠在避暑山莊,一旦等到得了允可,那麼只怕一干人早就得到了風聲,逃之夭夭......但若是貿然前去的話,我等的身份就有些尷尬了。”

林封謹冷笑,隔了半晌才道:

“我可是記得,天魔舞這東西早就是被視爲了亡國之兆,靡靡之音,一個小小的鄣國公,居然敢於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攪三攪四的,是覺得天底下就沒人治得了他了嗎?”

宋捕頭瞠目結舌的看着林封謹,他早就聽說過,這位林公子背後的來頭大得驚人!他還從未聽人用“一個小小的鄣國公”這種淡然的語氣來評價過王公貴族!要知道,呂先那個人雖然是荒淫暴戾,說白了也是君上的親生兒子,你可以不尊重他的人,但也必須尊重他體內流淌着的血脈啊!

“帶人回城,兵貴神速,一路上速度要快,不能打草驚蛇。”林封謹很乾脆的道:“然後你們去錄口供,我雖然治不了呂先這王八蛋,卻是有辦法讓人來好好的收拾他。”

林封謹一聲令下,便紛紛上馬回城了,這裡也是離城有二三十里,要回去的話也得耗費一段時間,不過林封謹一行人出莊子剛剛不到一袋煙的功夫,冷不防就見到了前方疾馳來了二十幾名騎兵,同時其中還混合了一個人,看見了被五花大綁在了馬背上的徐開理,立即厲聲道:

“就是他們!”

這話一說完,那二十幾名騎兵立即默不作聲的埋頭就拔出兵器衝刺了過來,這幫人一看就是訓練有素,並且還是見過血的精銳,單是這麼埋着頭策馬一衝刺,立即就令人感覺到一股強勢無比的肅殺之意油然而生,甚至都有千軍萬馬的感覺。

林封謹瞳孔微縮:

“哦?原來呂先居然還在京畿附近可以調動如此精兵?”

這樣的軍中精銳出動,可以說不要是區區的鄴都知府門下的衙役,就是那些用來維繫治安的城衛軍都不是對手,就算是幾百名城衛軍被這二十餘騎正面一衝,也是隻有潰散掉。

可是.......林封謹身邊的親衛,也絕對不是什麼軟柿子啊!這樣的陣仗,他們見得已經是不要太多!

面對敵人鋒芒畢露的衝襲,野豬哈哈狂笑着舉起了古篆山河盾,提起來了開天進行了反衝鋒,他手上的一盾一斧的重量,決計不會被普通的具裝甲騎輕到什麼地方去,野豬衝出去作爲鋒矢陣的前端,但是後面跟隨上的卻也只有四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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