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林封謹一直都要堅持在陸地上發動攻勢,展現出自己騎兵的威風?
這一切都是在隱藏和掩蓋!掩蓋他對東海聯軍水軍的覬覦之心!有一句話叫做最強處往往就隱藏着最致命的弱點,林封謹對這句話很以爲然。
騎兵乃是王霸基業,在陸地平原上可以橫行無忌,堪稱諸軍之冠,而馬匹就是騎兵最致命的軟肋!弓手在防守的時候格外犀利,可是弓手一旦弓箭出了問題,那搞不好提着糞叉的農夫也能一叉戳死他。
林封謹仔細的研究過東海聯軍的水軍,發覺他們對蘇我使者的依賴太大了,幾乎完全是依靠着這玩意兒所向披靡,假如拋開蘇我使者這個因素,實際上東海聯軍雖然造船技術十分發達,但其實船隻上面的武器是很落伍的,與中原守軍方面的武器一比,那簡直是要落後一個時代。
舉個例子來說,現在差不多中原的器械當中,在最重要的動力方面,使用彈簧,滑輪的已經有一半多了,其餘的都是開始被淘汰,而東海聯軍的所有大型武器,比如牀弩投石車都還在使用絞索,這二者孰優孰劣,一眼就能看得出來。
更要命的是,彈簧這東西對鍛造,煉製,方面的工藝要求很高,所以就算是東海聯軍偶爾能拿到繳獲中原方面的樣品,也是沒有辦法大規模山寨,這種情況就像林封謹前世的cpu市場絕對無假貨一樣。因爲只有英特爾和amd兩家廠商的技術儲備能達到這樣的能力,其餘的廠家對着這塊大肥肉卻只能流口水,就算是想要山寨和造假也是無能爲力。
當然。東海聯軍的船隻體積很大,動輒六桅,七桅的鉅艦,這一點他們確實是有獨到的優勢。
可是,一旦是沒有了蘇我使者這個大殺器,那麼說實話,他們的優勢並不明顯。因爲這個時代海戰船隻的體積固然重要,武器卻也是才決定了最根本戰力的。否則的話,犀牛水牛什麼的,也不至於被鬣狗給捕獵了。
因此,林封謹一直都是在考慮怎麼消除掉東海聯軍蘇我使者的優勢上——這世上絕對沒有什麼無法剋制的東西——就在這個時候。媧蛇神出現了。
然後林封謹就將自己的精力放在瞭如何賺到更多的功德值上了,因爲林封謹知道,當自己拿到了足夠的功德值之後,就可以將自己所困擾的問題丟給媧蛇神。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就叫做知人善任。
漢高祖劉邦就是這種人,他實際上就是個不學無術的流氓,屬於做古惑仔也只能做古惑仔裡面的包皮啊,巢皮,當不了陳浩南和山雞。可是他覺得政務有問題就丟給張良,軍需有問題就丟給蕭何,戰場上有問題就丟給韓信。最後還是做了皇帝
林封謹此時也是走漢高祖的路線,雖然媧蛇神也是對林封謹的要求覺得有些頭疼,但是,當林封謹手上攥着的功德值越來越多的時候,號稱無所不能的媧蛇神也只能重視起來,滿足了他的願望——畢竟對於媧蛇神來說。東海諸國不滅,林封謹的價值就很大。更重要的是,就算是東海諸國滅了!還有一個隱然把持着南鄭的巫神在呢!
此時在船頭帶路的這頭怪物名字叫做光鱷虺,乃是媧蛇神失敗了十多次以後造出來的傑作,這頭巨怪天生就是爲了誘捕蘇我使者而存在的,它舌頭尖端生長的腺素瘤不僅僅可以發出光芒,更是散發出一種特殊的信息素引誘蘇我使者前來。
其嘴巴當中密密麻麻的須齒可以確保在合攏以後,能在第一時間內將海水擠壓出去,而蘇我使者則是被留在了口腔裡面,同時,光鱷虺的體內也是擁有了空間重疊的神通,也就是說,一旦被它吞下肚皮裡面以後,進入的空間比外觀上的要大得多,同時,光鱷虺粗糙厚重的外皮可以有效的防止蘇我使者的啃噬。
當蘇我使者發覺中計,被吞入到了光鱷虺口腔裡面以後,做的事情必然是對準了最近的血肉開始腐蝕,然後吞噬,但是這無往而不利的一招卻相當於是它們自取滅亡的導火索,光鱷虺的肉體擁有強大的保護機制,一旦受損,就像是人受傷會流血那樣,傷口處會猛烈的噴射出大量的白色粘稠泡沫,將蘇我使者裹住。
在這樣粘稠的白色泡沫當中,蘇我使者既然沒有辦法飛行,也沒有辦法借力從白色泡沫裡面爬出來,就像是力氣再大的人掉到了沼澤地裡面的話,也只能被活生生困死,被束縛住了行動的它們會被嚥下去,然後接受胃,十二指腸,胰腺,膽汁等等一系列具有針對性的嚴峻考驗,最後被吸收掉。
因爲蘇我使者擁有非常變態的爆發繁殖能力,所以一隻蘇我使者體內蘊藏的生命力是非常之可觀的,光鱷虺能在消化它的時候得到大量的補益來維繫自己的生命。同時,光鱷虺身上還擁有一個可以儲存蘇我使者身上神力的特殊囊腔,雖然一隻蘇我使者身上的神力十分有限,但是積少成多,集腋成裘,吞食個幾千只的話,那麼也是一筆很可觀的收入。
同時,因爲蘇我使者本來就是一種自殘式的消耗品,所以它們在被製造出來的時候,東海的諸邪神就爲此支出了神力,並且認爲這部分的神力是再也拿不回來的了,所以光鱷虺儲存神力的行爲也不會被發覺。
林封謹最初動用光鱷虺的時候,也是怕它一次性對付不了太多的蘇我使者,因此先拿海外的三艘船開開刀,因此才決定在這裡發起戰爭。
這時候。斡離也是從船艙裡面匆匆的鑽了出來,滿臉都是喜色:
“好消息啊,好消息。公子,俘虜交代,說是窟窿港這時候可以說是空虛得很,能作戰的只怕不到五百人,剩餘的都是奴隸和工人,除此之外,他們從中原搶掠搜刮來的財富也因爲運不走的關係。留下了滿滿的八倉庫,港口裡面的漢人奴隸也是足足有兩千多人!”
狼突也是快步從船艙裡面走了出來。臉上帶着殘酷的微笑,雙手上的鮮血都還十分明顯:
“還有一個好消息,公子,在窟窿灣的港口當中。還停泊了一艘六桅鉅艦和一艘七桅鉅艦,這兩艘鉅艦卻都是東海諸國甲號戰區的,七桅鉅艦是因爲對海中的狀況不熟悉,因此三天前誤觸礁,當時勉強航行到了這裡便停留下來了修補,而六桅鉅艦則是因爲桅杆斷裂而停留,這鉅艦上裝載的財富也是不在少數呢!”
林封謹微微眯縫起來了自己的眼睛,點了點頭:
“真是天助我也!”
此時在林封謹乘坐這艘船的身後,跟隨着整整十一艘船隻。這其中有六艘乃是最新繳獲的三桅船,其餘的船隻自然是林封謹未雨綢繆藏了起來的商船了,可不要忘記。吳作城在沒有被圍城之前,就是依靠海運產生的高額利潤持續不斷的繁榮的,林封謹的旗下,也是有一支艦隊的呢。
這些船隻在海上首尾相連的持續航行着,漆黑的夜幕成爲了最佳的掩護,在這些船隻上運載着三千名刀盾甲士和五百名騎兵。考慮到丙號戰區幾乎所有的戰力都被集中在了壁壘防線上面,因此這樣的一支軍隊對脆弱無比的窟窿山海港來說。已經是具有壓倒性的恐怖優勢了。
這時候,海水當中的光亮忽然閃耀了一下,然後又連續閃耀了三下,林封謹急忙下令道:
“停止前進!”
整支船隊立即便是慢慢的減速,然後徐徐的下錨停泊,因爲先前的信號則是表示光鱷虺已經感應到了前方有蘇我使者活動,必須清除誘捕掉這些威脅才能前進,媧蛇神也告訴過林封謹,光鱷虺也不是萬能的,在沒有被蘇我使者發現的情況下,它可以一次性的誘捕兩千只蘇我使者沒問題,但是在被蘇我使者發現並且圍攻的情況下,光鱷虺也只能對付五百隻蘇我使者。
好在蘇我使者也不是大白菜,根據俘虜的供述,通常三桅船的船頭上逗留護航的蘇我使者不會超過二十隻,四桅船,五桅船都是頂多五十隻,不過六桅船則是會有一百隻左右的進行護航,七桅船這種大型旗艦類的,則是會有兩百隻常駐。
更關鍵的是,光鱷虺這種東西乃是被媧蛇神調製出來的怪物,本身壽命就只有四五年,其最初的形態可以理解成爲是一頭普通的蛇神使,然後,在媧蛇神的強大能力下,將普通的蛇神使的攻擊力,自身的防禦力,自愈能力,施展神通等等所有的潛在能力都捨棄了,而是將所有的資源都堆砌在了極富針對性的新能力上——誘殺蘇我使者上。
所以,光鱷虺面對普通的攻擊,防禦力其實很弱的,就相當於是一頭藍鯨那樣很容易被獵殺,若是恰好被牀弩命中要害的話,很可能都會被一擊斃命!如此脆弱的傢伙一旦死掉,林封謹就應該是心都在瘋狂流血,一百方功德值從此就化爲烏有!
好在這一次林封謹前來的時候已經是調查得清清楚楚,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此時東海聯軍運力告急,其窟窿山港口當中,滿打滿算的話,也只有十艘船不到,岸上的防禦力也幾乎可以被視爲沒有的。
加上在上一次誘敵深入的計劃當中,林封謹還兌換了四頭普通的巨虺出來,若不是它們嗅到了變異瘟疫母蟲的氣息,吳作城還真的會遭受到一番浩劫。這時候這四頭巨虺不消說,自然是潛在水底無時不刻的保護着光鱷虺了。
在等待光鱷虺又一次佈局誘捕的時間裡面,林封謹覺得應該找些什麼話題來放鬆一下當前的心情,卻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忽然看到了手邊握持着的那個精巧的煙火發射報警裝置。便繼續起來了之前的話題道:
“對了,這東西隱藏得如此隱蔽,還需要用人血來激活。你們是怎麼找到的?”
野豬抹了一把頭臉上的雨水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是斡離叫我拿過來的。”
斡離笑道:
“不是我們找到的,這個秘密隱藏得很深,只有帶領前來巡邏船隊的船隊隊長才知道,我們第二批抓住的那個船隊隊長叫做太雄,他爲了立功,便主動找到我們交代了這件事。”
林封謹聽了以後哦了一聲道:
“現在我們正好也很缺少船長。這個人若是真有能耐的話,可以觀察一下。以後讓他帶一帶吳作城到江南的這條航線。”
斡離嘆了口氣道:
“真可惜,太雄當時告密的時候,恰好有人在旁邊,這個人之前一直都表現得非常恭順。僞裝得很好,結果之後乘人不備的時候,就怒吼大罵着叛賊,一把抱住了太雄跳了海。”
“唔”林封謹看了看旁邊波濤洶涌的海面,還有迎面刮來的大風大雨,他自己雖然有夜視能力,但是部下卻是沒有的,因此估計他們是堅決不會爲了一個俘虜來做這種下海救人的高危事情——所以便是水性再好,那太雄估計也是有死無生了。何況還有一個人死死的抱着他?”
對於林封謹來說,這也只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而已,他順口問了問道:
“知道那個抱着太雄跳海的人的名字嗎?”
斡離道:
“我們每艘船上也只留了兩個人下來。本來是不知道的,不過那個抱人跳海的漢子臉上有一個很清晰的黑色胎記或者是黑痣什麼的,所以將這個人的特點一說,便有被俘虜的人說,他叫做寬夫,是個大副。”
一刻鐘以後。光鱷虺已經搖頭擺尾的遊了回來,看起來懶洋洋的不大想動了。似乎就和人吃飽了飯喜歡在椅子上面躺一會兒的神態差不多。
林封謹嘴角扯動了一下,發出了繼續前進的暗號。
此時林封謹所乘坐的這一艘船,便是“黑狗”之前的那艘船,後面跟隨着的也是兩艘三桅船,正是跟隨着他出海的,這樣安排的話,對於窟窿山港口裡面留守的東海聯軍這幫人來說,這一艘船迴歸港口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因此至少在遠處都不會露餡。
黑狗這艘船上面的水手也是特地帶來了四五個,此時都是按照常例站在了船頭上,隨時都準備應付查問的,當然,這幾個水手也都知道自己背後至少被四五把弩弓指着,倘若表露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立即就成刺蝟了。
很快的,這船隻便是靠近了窟窿灣碼頭,這時候整個碼頭上面的情形也是令人瞠目結舌,完全是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只有用來引導航向的幾臺氣死風燈在雨棚下面不停的晃盪着。而旁邊則是龐大的六桅鉅艦和七桅鉅艦,在這沉沉的黑暗當中簡直就像是山巒一樣!給人以無窮無盡的壓力。
一見到這場景,已經是徹底投靠了的宗三郎急忙回身過去,低聲賠笑道:
“今天多半是日成這傢伙守夜,他仗着自己的姐夫在這碼頭上面做事情,常常偷懶耍滑,今天風大雨大,他把氣死風燈掛在這兒,一定是去旁邊的棚子裡面偷喝了幾杯酒然後睡覺了。”
本來林封謹等人都做好了一番激烈廝殺的準備,結果這時候真的是有些虎頭蛇尾的感覺,就像是平時大家說的那樣“我褲子都脫了你給我看這個??”此時當然是不會廢話,一道身影若淡淡的煙霧那樣,根本不搭跳板就直接上了碼頭。
這身影卻是田襄子手下的刺僕——值得一提的是,這已經是林封謹遇到的第三代刺僕了,
第一代直接死在了林封謹的尋蛇蛇毒下,
第二代卻是前不久跟隨武親王錢震去偷襲壁壘防線的神官,死在了東海聯軍的兵營裡面。
此時這個,已經是田襄子弄出來的第三代,不能不說田襄子這灌頂大法真的是頂級秘傳,直接將手下的三個各有特色的僕人弄成了可以再生的消耗品,彷彿是割韭菜一樣,死了一個再灌頂一個出來就好了。
此時只見這刺僕已經是若鬼影一般的掠上了碼頭,雖然地上十分泥濘,可是刺僕卻是踏水無聲——爲了確保他行動的隱秘性,林封謹特地將黑帝鏡借給了他,水娥的能力可以提前一步使刺僕踩踏到的泥水凍結,儘可能不發出任何多餘的聲音——刺僕直接去到了那雨棚旁邊,只是在那裡頓了一頓,緊接着又是一溜煙的朝着上方竄了過去,先去清除崗哨等等一切隱患了。
這時候,林封謹便低聲道:
“既然是這樣的話,那麼便實施一號計劃吧。”
緊接着下船的,便是林封謹,天狼等高端戰力,並且還是屬於身手敏捷那種,根據俘虜們的情報,負責卸貨的奴隸並沒有被關押在可以利用的空地就十分狹窄的碼頭區,因此碼頭區當中此時還呆着的,不會多於二十個人。
至於旁邊的兩艘鉅艦更不用說,水手常年在海上漂泊,難得上一次岸難道還在海上傻乎乎的呆着嗎?
何況此時的窟窿灣大營裡面可是有很多樂子找的,前些日子大肆劫掠之後,腰包也是鼓脹了起來,好賭的自然就有了賭本兒,而劫掠回來的可不只有冰冷的金銀,女子金帛都是重點搶劫的對象,因此好色的也是有地方去了,至於酒水什麼的就更不要說了,東海聯軍這些人是窮怕了,餓怕了,恨不得連地皮都刮下來帶走,因此好酒的也是能喝個痛痛快快。
在這樣的情況下,旁邊的鉅艦上有沒有人呢?肯定有留下來看守貨物的,不過也一定不會太多,而且留下來的多半都是那種在羣體裡面混得不行的,或者說是受氣包那種。
而窟窿灣大營的地形也是很清楚的被分成了兩部分,首先是海邊的碼頭營地,接下來的話,就是一大段要沿着旁邊礁石斷崖爬上去的險峻山路,現在雖然東海聯軍肯定是將之拓寬修繕了一番,但在這大風大雨的夜晚,肯定是沒有人有興趣在上面散步的,直到攀援到了山路的盡頭,纔是窟窿灣大營地的主體建築。
林封謹的計劃一就是先神不知鬼不覺的佔領了下面的碼頭區再說,窟窿灣碼頭的吞吐量極其有限,何況還硬塞了一艘六桅鉅艦和一艘七桅鉅艦進去礙事?所以註定接下來要將三千名刀盾兵和五百名騎兵運上岸就要耗費很長的時間。
因此,若能順利的將碼頭區佔領控制住的話,大事就成功了一半!
這時候,船隻已經是下錨,三四條跳板已經是搭到了碼頭上,緊接着便是大量身穿黑色鎧甲,全副武裝的士兵奔跑了下去,若黑色的洪流那樣無聲的涌到了碼頭上,這些士兵上了碼頭以後,便不約而同的朝着兩邊分開,將道路讓出來方便裡面的弓手出現。
本來在這大風大雨當中是很難動用弓箭的,因爲弓弦和弓臂受潮都是大忌,不過隨同前來的這兩百餘名弓箭手都是從三裡部裡面精選出來的神射,並且連長弓都是鐵胎加上海中巨鯊剝出來的鯊筋,在雨天當中依然威力射程不減。
只是在這時候,旁邊的七桅鉅艦上面卻是傳來了一個被風雨割裂得有些模糊不清的聲音:
“你們做什麼?”
衆人一擡頭,便見到了那高高在上若城樓一般的船舷上,有一個水手正提着褲帶,睡眼惺忪的愕然望着這邊,顯然都還沒搞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