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嘴上這樣說,但是眼裡流露出的,卻並非只是羨慕,而是深深的仇恨,沫竹裝作沒有見到,轉身一面朝下面走,一面客氣道:“哪裡,姐姐想太多了。”
還是原來的房間,因爲每日都有人打掃,所以沫竹只管進去住就好了,沫竹進了屋內,便立刻關上了房門,她臉色慘白了一下,伸出手時,那些隱沒的額鱗片便又再次顯現了出來。
喉嚨裡突然乾澀奇癢,沫竹不由自主的舔了舔蒼白的嘴脣,看着夕陽的餘暉,心中那一直隱忍的獸性再次涌上心頭,又到了夜晚了,又該是吸血的時候,她現在好難過,好想吸一口人血,用以緩解自己內心難熬的痛苦。
每當吸食完人血之後,她身上的鱗片便能暫時隱去一段時間,而且靈力也能增進一些,正是因爲有了這些妙處,所以她才控住不住自己的慾望與衝動,纔會夜夜沉浸在腥甜的鮮血中無法自拔。
“姑娘,夫人讓我給你端飯菜來了。”正當沫竹努力的剋制自己的慾望的時候,門外突然響起的敲門聲霎時驚醒了她。
她乾澀的嚥了一口口水,趕忙將自己長滿鱗片的雙手藏於衣袖之內,做好這一切之後,她穩了穩心神,故作冷靜的回答道:“進來吧。”
一名年輕的侍婢端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沫竹看着對方裸,露在外的白嫩纖細的脖頸,忍不住又偷偷嚥了一口口水,這麼鮮活的生命,裡面流淌的血液一定鮮美至極。
飯菜利落的擺好,小丫鬟一臉恭謙的說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嗎?”
沫竹趕忙將自己的目光從小丫鬟的脖子處收了回來,她微微一笑,說道:“沒有了。”
“那奴婢先退下了,有什麼吩咐你儘管叫我。”小丫鬟說着,便轉身關上門出去了。
沫竹現在對那些飯菜絲毫沒有興趣,自從吸食了第一口人血之後,她便像是上了癮,中了毒,對其他的東西再也提不起半點興趣。
她掏出一枚早就準備好餓銀針,依次在那些飯菜中試探了一番,卻並不見有下毒的痕跡,想到那個沫蘭看待自己的目光是那麼的陰梟,她有些不明白了起來,按說對方應該對殷晴雨恨之入骨,可是爲什麼還是不見動作呢?難道是想等自己放鬆警惕之後再下手嗎?
沫竹絲毫不敢怠慢,她先是左右看了看屋內的陳設,發覺的確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這才坐到牀上,運起功來,今夜看來是不能吸食人血了,不然只怕任務還沒被完成,自己先暴露了身份,可是不吸食人血,這漫長的夜晚該如何熬下去?
她運功打坐了好久,直到門外再次響起聲音,卻是原來那個小丫鬟要進來收拾飯菜了,沫竹想到自己一點不吃也不對,於是趕忙趁對方進來之前將一部分飯菜藏到窗戶外面。
小丫鬟進來後,沫竹一面看着她收拾東西,一面試探着問道:“少主真的不在府裡嗎?”
小丫鬟實話實說道:“嗯,前幾日就走了,說是要過幾日纔會
回來。”
“軍營離這裡遠嗎?”她想着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府裡呆着幾乎是毫無意義,既然那個沫蘭根本就沒有想過讓她見到水寒琇,那麼她還不如趁早自己找機會去見他。
小丫鬟不疑有他,繼續實話實說道:“不遠,就在城南五十里的方向,騎馬的話一個時辰大約就到了吧。”
“哦,好的。”沫竹微微一笑,露出滿意的神色。
小丫鬟退下去了,沫竹繼續調息了一會兒,終於恢復了往日的氣色,此時天色已經完全的黑了,她輕輕下牀,來到窗戶邊,看了看窗外的月色,正思忖着該怎樣出去找水寒琇的時候,沫蘭的聲音突然從門外響了起來。
“妹妹睡了麼?姐姐有事找你。”
沫蘭猛然回頭,呆了一下,這纔回答道:“沒有,進來吧。”
她怎麼突然來了?找自己幹什麼?該不會要出手了吧?
沫竹將自己帶有鱗片的手在衣袖出隱了隱,這才裝作淡定的坐到椅子上,等待着對方的到來。
沫蘭推門進來,卻是一臉的高興:“好妹妹,快隨我過去,少主回來了。”
“啊?”沫竹以爲自己聽錯了,所以一時間錯愕的愣在那裡看着沫蘭發呆。
搞什麼,她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的讓水寒琇知道殷晴雨回來的消息?是她太高估對方的智商了嗎?還是另有目的?
沫蘭見對方一臉呆滯,於是便繼續裝作友好的上前來想要拉起沫竹的手帶她一起走,沫竹衣袖之下是見不得人的東西,於是趕忙敏感的縮了回去。
這一動作被沫蘭認爲是對自己的生疏,於是訕訕的也縮回了手:“妹妹這是不信我麼?”
“沒有,怎麼會。”沫蘭站了起來,也一臉“友好”的同沫蘭向外走到:“姐姐快帶我過去,我都等不及了。”
她的確是等不及了,等不及要了水寒琇的命了,呵呵。
沫蘭在前面走,沫竹則謹慎的在後面小心的跟着,兩人一路說着話,也無非是一些關於晴雨這些天去了哪裡,以及水寒琇對她很是想念之類的話,沫竹有一搭無一搭的回答着,心中雖然對前面的女人特別的警惕,但是卻也看不出絲毫的敵意。
難道真的是她看錯了不成?沫竹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的盯住前面的沫蘭不停的再和她所一些客套有禮的話,越發覺得此事有些詭異。
以她和自己的身份,倘使對方一開始便表現出敵對自己的樣子,興許她還不至於這樣懷疑她,可是她不但沒有那樣做,反而是一臉的僞善,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就像殷晴雨的回來,對她根本造成不了絲毫影響一樣,可是事實是這樣嗎?所有人都知道,水寒琇喜歡的女人,只有殷晴雨,倘使殷晴雨回來,只怕這沫蘭在府裡的地位,便會瞬間化作虛無。
“到了。”
沫蘭帶着沫竹來到一間亮着燈光的房子內,然後回頭微笑道:“少主就在房間內等你,妹妹快進
去吧。”
沫竹看了看那緊閉的房門,笑了笑:“勞煩姐姐費心了。”
到此,沫竹便徹底的相信,這個女人這是要下手的節奏了,稍有理智的人便會想到,倘若是水寒琇真的回來了,怎麼可能還有耐力在這間屋子裡等殷晴雨來找他?難道不該急急的跑過去找殷晴雨嗎?
還有,就算是見,也應該在客廳等明處吧?怎麼就偏偏的選在這樣陰暗的小屋子裡?
沫蘭裝作無辜的客氣道:“不費心,你快進去吧。”
說着,她便轉身做勢欲走,沫竹在後面面色一沉,露出陰鷙的目光,說時遲,那時快,她握緊的雙手突然猛的張開,那隱退的利爪突然便出現在手指上,黑暗的夜空幾道森然的白光一閃,下一秒,那尖利的細爪已經架到了沫蘭纖細柔媚的脖子上。
沫蘭本領並不高,所以沫竹突然出手,她幾乎是連反抗的力量都沒有,那奸細的利爪抓住自己脖子的一瞬間,她嚇得臉色都蒼白了,萬萬沒有想到,看起來那麼柔弱的殷晴雨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爪子?她到底是什麼東西?
還有,她爲什麼會對自己突然出手?難道是看穿了自己的陰謀不成?
“你……你想幹什麼?”沫蘭臉色慘白的結結巴巴的問道。
沫竹根本不想跟這個女人浪費太多的精力與時間,她之所以控制對方而不是直接殺了她,是因爲她還要利用她幫自己去找水寒琇:“立刻帶我去找水寒琇,否則我殺了你。”
爲了加深威脅,沫竹還刻意在沫蘭白皙的脖頸上劃出一道口子,血雖然不多,但是也足以起到震懾的作用。
沫蘭看着身後那個突然變得異常冷血的殷晴雨,終於覺得有些不對勁了:“你究竟是誰?”
雖然她和殷晴雨見面不多,但是也知道她的很多情況,起碼,她應該是一個正常的女孩,起碼,她不該是有着一身的鱗片,還有着尖細的可怕的爪子。
她到底是誰?想幹什麼?
“廢話少說,知道的越少,你活下去的機會越大,現在帶我去找水寒琇,快點。”若不是不知道軍營的路怎麼走,她也用不着這麼費事留下這個女人的性命給自己帶路。
沫蘭懼怕對方的利爪,只好妥協道:“我知道了,你等我去準備一下,這就帶你去。”
“費什麼話?你以爲我傻嗎?”沫竹手上抓住沫蘭的胳膊,身上突然一用力,帶着沫蘭便“嗖”的一聲飛出了府裡。
她的功力不夠,所以帶着一個多餘的人飛不了太遠,兩人才出了少主府,沫竹便有些吃力的將沫蘭扔到了地上,沫蘭被人粗魯的扔下去,幸好還有一點功力護身才不至於摔在地上,狼狽出醜。
她剛站穩,沫竹便又立刻將爪子橫了過來:“快點,不要耍花樣,不然我先弄死你。”
幸好她之前已經從小丫鬟哪裡打聽到了去軍營的大體方向,所以此時如果沫蘭耍心眼,她是能看出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