沫竹最恨,也對不喜歡聽到的,就是“妖怪”這兩個字,她吃痛的握住自己受傷的胳膊,狠狠的看着水寒琇,怒道:“不要再叫我妖怪,否則我現在就殺了你。”
寒琇眼裡閃過一絲蔑視,他刻意看了一眼地上依然在閃爍着森森熒光的綠色血液,嘲弄道:“不然你以爲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混蛋!”像是被人挖到了內心隱藏最深的傷口,沫竹腦海裡像是崩潰了一般,只想立刻殺了這個嘲弄自己的男人:“我要殺了你!”
寒琇是刻意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爲了激起對方的憤怒,讓她出招再無章法,果然憤怒到了極點的沫竹再也不想隱身,只是直直的向着寒琇的方向飛撲過來,寒琇看着對方果然中招,嘴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他運足全身的功力就在對方即將靠近自己的那一刻,突然也憑空消失掉,等到沫竹發覺對手已經消失,寒琇卻早已在她的背後將鋒利的光劍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局勢似乎已經穩定了,沫竹處於下風,成了敗軍之將,寒琇並不想急着殺死他,因爲他覺得對方應該還有很多東西可以挖出來,例如晴雨的下落。
“你既然敢冒充晴雨來刺殺我,那麼一定知道晴雨的下落,說出來,我可以饒你不死!”
寒琇的態度讓沫竹心裡突然一陣發涼,她最恨的就是殷晴雨,也最討厭她,因爲她似乎什麼都不需要努力,就能夠得到所有男的愛,憑什麼她就可以什麼都擁有,而自己卻成了這副德行?
“你好像很在意她,很可惜,我若是說出實情,只怕你要傷心了。”沫竹淡淡的撇了一眼身後的癡情男子,決定戲弄對方一下。
寒琇聞言,心裡一沉,急忙追問道:“你什麼意思?晴雨到底怎麼了?”
“知道爲什麼陛下要讓我來假冒殷晴雨刺殺你嗎?因爲他真的是想殺了你。”
“那不可能!揚瑄怎麼會冷酷到這個程度?”寒琇根本無法接受這個說法,以前的揚瑄,性格是那麼的善良,做事也是那麼的穩重,有時候他這個當哥哥的,都覺得自愧不如,可是如今這個女人卻說這一切都是揚瑄暗示的?若是真的,那他到底在想什麼?
寒琇想了想,突然轉過神來,一掌撕開沫竹臉上的人皮面具,沫竹悴不及防的被對方撕開了真面目,本能的掩了掩恐怖的臉,但即使這樣,還是無法徹底遮掩臉上的醜陋傷疤和鱗片。
寒琇接着月光,仔細的觀察着對方的容顏,好半天才幽幽的問道:“我好想見過你,你是……沫竹?”
雖然對方臉上的傷疤和鱗片幾乎覆蓋半張臉的範圍,但是寒琇還是認出了對方的真身,沒錯,就是沫竹,可是爲什麼她會變成這個樣子?
沫竹雖然對寒琇無意,但是畢竟也是熟識的人,被對方這樣詫異的詢問,自然心裡並不好受,她將臉向一旁撇了撇,聲音極低的回了一句:“是
又怎樣?”
“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寒琇眼眸微眯,仔細的看着沫竹驚人的變化,嘆道:“想不到你也有今日?”
當初沫竹背叛水色塋,背叛暗影,寒琇雖然憤怒,但是考慮到她也是因爲真心喜歡揚瑄,只是想要一心跟着揚瑄罷了,所以便沒有太過絕情也沒有下誅殺令,而只是將此人從暗夜裡面除名罷了,可是後來他從小凰那裡聽說,她一再的爲難晴雨,這讓他對她的印象越來越差,甚至想過真的殺了對方,可是等到他省下時間想要對她出手的時候,卻聽說這個女人不知道什麼原因竟然消失了,並且再也沒有在暗夜冢出現過。
不過,這個女人如今變成這樣,也算是一種極度的報應吧,寒琇再次看了看對方恐怖醜陋的容顏,心裡解氣不少。
“我有今日又如何?好歹我還活着,呵呵,很可惜,你心心念唸的小情人殷晴雨卻早已經魂遊天外了。”沫竹看到對方暗爽的表情更是憤恨,忍不住出言撒謊道。
寒琇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半信半疑的一把把手裡的光劍再次深深的抵在沫竹的脖子上,像是確定消息一般一字一頓的問道:“你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他一字一頓問,沫竹就一字一頓的回:“我說,你的殷晴雨已經死了,被揚瑄殺了,哈哈哈……”得意而諷刺的笑聲迴盪在浩瀚空蕩的原野上,加上沫竹的聲音嘶啞,越發覺得瘮人而恐怖。
手裡緊握的光劍因爲這句話而微微的鬆懈了一下,寒琇滿心都是失落與無助,再也無心對付面前的女人,揚瑄怎麼可能?怎麼可以這樣做呢?
“我不信,我不信,揚瑄那麼愛晴雨,怎麼會狠心殺了她?你在騙我,一定是這樣的!”寒琇像是瘋了一般,突然對着沫竹狠狠的質問道。
沫竹謊話決定撒到底,她輕蔑的撇了對方一眼,嘲諷的笑道:“你自己沒有腦子的嗎?爲什麼殷晴雨消失了這麼久,你還是找不到她的下落?憑你在墟無的眼線那麼多,要是殷晴雨真的只是離開了暗夜冢,怎麼可能會找不到?殷晴雨的確是死了,是被陛下親手殺死的,原因就是因爲她心裡想的人只有你,從來沒有陛下,陛下因愛生恨,失手殺了她,而後,陛下又對你怨念已久,這才隱瞞了殷晴雨的死因,只說是還在宮裡,只是大病未愈罷了,他就是想要假借以此爲藉口,對你們水色塋斬盡殺絕,誰讓你殺了他的父皇,還霸佔了他心愛女人的心?他得不到他,誰也別想得到!”
“你,你混蛋!”不知道這句話是說給沫竹聽的,還是說給揚瑄聽到,當看到沫竹一臉篤定的對他講出事情的“真相”的時候,寒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形,發了瘋一般對着面前的沫竹就是一劍,可是因爲他心裡很亂,所以揮出的劍也是毫無章法,沫竹很輕易的便躲了過去。
“水寒琇,今日殺不了你,陛下一定還會再派別的殺手來殺你
,你就等着受死吧!”沫竹見時機不可錯過,趕忙運足靈力,幻化出一道虛空白光,消失在了二人的視線。
任務已經完成,她還完成的而異常出色,現在終於可以回去覆命了。
寒琇見沫竹消失,心裡的鬱結無處發泄,只得將手裡的光劍對着草地狠狠的砍了幾劍,以作心中的宣泄,待到他稍有平息了,一直坐在地上的沫蘭這才小心翼翼的關心道:“少主,你沒事吧?”
沫蘭溫柔的聲音無疑是寒琇煩亂心情的一針平心劑,寒琇將光劍扔在地上,然後頹然的坐到地上,對着茫茫月色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出來,沫蘭見狀,顧不得自己臉上還在流的鮮血,半爬半跪的來到寒琇的身邊,心疼的抱住寒琇渾身輕顫的身體,柔聲安撫道:“少主,請節哀。”
“沫蘭,你相信她死了嗎?我不信,真的不信。”冷靜下來的寒琇,終於還是決定相信揚瑄沒有那麼絕情,他只願相信剛剛的話只是那個女人爲了報復他而刻意說的,晴雨沒有死,揚瑄也沒有變的那麼壞,一切,都只是沫竹那個死女人臆造出來的謊言罷了。
沫蘭緊緊的抱住寒琇的身體,眼裡卻閃過一絲詭異的光,她頓了頓,這才幽幽的說道:“其實,少主,有一個消息,我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只是怕你傷心,所以一直沒有敢告訴你。”
寒琇聞言,猛的回頭,盯着沫蘭的臉,眼眸裡閃現着森然的光,駭人的可怕:“你說什麼?什麼消息?”直覺告訴他這個消息一定是關於晴雨的,而且,不是什麼好消息。
果然,沫蘭經過一段時間的支支吾吾後,這才鼓起勇氣大聲的說道:“剛剛那個女人的話,或許是真的……”
寒琇心中一驚,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痛和沫蘭臉上的傷,一把抓住沫蘭的胳膊,瘋了一般大聲質問道:“你說什麼?你把話說清楚!”
沫蘭吃痛的喊了一聲,卻仍是不能將寒琇的理智拉回來,她只好一邊忍者痛,一邊對寒琇解釋道:“暗夜冢太子登基之時,作爲太子妃的晴雨卻並沒有出現,而且在以後的日子裡,她也一直像是失蹤一般再也沒有了音信,我曾經派人去宮裡打探過,但是回來的人卻告訴我,宮裡根本就沒有晴雨姑娘的影子。而且少主您難道就沒有想過嗎?當初揚瑄信任登基,爲什麼要送一個莫名其妙的人頭過來?他的目的又是什麼?”
寒琇心在繼續往下沉,雖然他極力的不想去相信,可是也不得不說,沫蘭分析的的確很有道理。
他有些頹廢的將沫蘭推到了一邊,臉上雖然還是有些不掙扎,但是內心,卻明顯已經開始接受這個說法,怎麼會這樣,他等了她那麼久,找了她那麼久,結果卻是這樣天人相隔的結果嗎?
“不會,我不相信。”寒琇猛然站起身,衝動的便要向軍營外圍衝去,沫蘭見狀,慌忙的也站了起來攔住他:“少主您幹什麼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