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業看了看外頭天色,儼然因爲衆人小聚的緣故,耽擱了不少時間。
再加上今天什麼也沒有準備,太過倉促,去西市探查那座古怪宅邸怎麼着也要順延到明天了。
隨即,他跟長孫羽默、魏叔玉相約明日晚飯後,相聚西市的海天盛宴大酒樓。
在酒樓碰頭之後稍作準備,再行前往同在西市小巷中的那座古怪宅邸。
兩人點頭應允,帶着絲絲的激動與對明日的期盼,離開了郭業的家中。
郭業與他們一樣,很是期待明日的到來
第二天,郭業如期醒來,在貞娘侍候下洗漱了一番,便早早出了家門。
直到臨近晚飯的點兒,他纔回家草草吃了幾口。吃完飯屁股還沒坐熱,他又吩咐馬車套車,出門前往了西市的海天盛宴大酒樓。
約莫過了一陣兒,抵達酒樓門口,恰巧長孫羽默和魏叔玉結伴而行,先他一步進了酒樓中。
郭業下了馬車,與尾隨着二人進了大門,入內寒暄了一陣。
此時酒樓中正是上客人的高峰期,酒樓掌櫃黃傲一見郭業三人進來,緊忙撇下客人衝郭業招呼道:大官人,你要的東西,小的都給您準備好了。走,都在樓上雅間兒給你們備着呢。
郭業唔了一聲,領着長孫羽默兩人,跟在黃傲後頭上了二樓。
三人進了房間磨磨蹭蹭呆了一會兒,黃傲一直守在雅間兒外頭。
嘎吱一聲,
房門被打開,出來三人,統統都換了遍衣裳。
郭業穿着一襲白袍,手持摺扇丰神俊朗,宛若翩翩美公子。
長孫羽默也是錦衣玉服,腰間別了一把劍鞘華麗的寶劍,作爲裝飾,倒也有幾分任俠男兒的模樣。
最後是魏叔玉,居然是一副青衣小廝的打扮,配上那副媚笑的表情,活脫一個狗奴才。
原來三人在房中,就是爲了喬裝打扮,改改身份。
黃傲上前問道:大官人,衣衫可是合身?
郭業點點頭,讚道:非常不錯,就跟量身定做似的,辛苦你了,黃傲。
不辛苦,嘿嘿,如今小的手下也有人差遣,這種事情自有下人跑腿來着。
黃傲謙遜了一下,繼續說道:大官人,你早上讓我派人在兵部右侍郎王君實大人的府邸外盯梢,來人傳信兒了,那位王侍郎今天一日都沒有出門。好像家裡來了客人,就在家裡呆了一天。八成今天是不可能在出門來西市了。
郭業滿意地應道:好,辦的不錯。你且先退下忙你的去吧。
黃傲微微頷首,畢恭畢敬地退撤了下去,到樓下繼續招呼客人。
這時,長孫羽默不解地問道:郭業,你讓人盯梢王君實做什麼?看情形,他今天是來不了西市了。
郭業笑道:來不了才遂了我的心願。對了,一會兒你們要記住自己如今的身份啊。別到時候穿幫了,那就真的啥也查不到了。
交代一聲,郭業着重叮囑了下魏叔玉,道:特別是你,叔玉。如今可不是什麼魏大人家的公子魏叔玉,而是下人,是本公子身邊的青衣小廝。
說罷,將手中摺扇轉了個花活,極盡瀟灑。
魏叔玉看着郭業一身白袍手執摺扇,又看了眼長孫羽默錦衣玉服,腰佩寶劍,再看看自己,媽的,一副下人的素青麻衣。
頓時一臉苦逼之色道:爲啥你倆都是公子哥兒,我就是青衣小廝狗奴才?二哥,這差距也太大了吧?
郭業白了他一眼,說道:沒辦法,你這氣質也就青衣小廝的命。
說着,率先一人下了樓。
長孫羽默忍住笑意看了眼魏叔玉,輕聲嘆道:叔玉,聽到沒,這就是命,你丫就是奴才命。誰讓你沒事老拍馬屁來着?哈哈哈
奚落罷,他也尾隨着郭業的腳步,下了樓去。
魏叔玉無奈地跺跺腳,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緊隨其後
魏叔玉前頭帶路,熟門熟路,抄着捷徑鑽巷穿衚衕,很快三人就來到了魏叔玉所說的那處古怪宅邸跟前。
不過今天這大門口貌似有些冷清,郭業他們悠悠哉哉走到宅邸門前,雖然大門開着,卻不見有人進出往來,就至於哦兩個身形健碩的漢子把守着門口,看這體型,看這裝束,估摸着應該是請的護院。
長孫羽默狐疑地看了眼魏叔玉,剛想呵斥這小子是不是有些誇大其詞了。
不過還是被郭業阻止了,郭業輕聲道:走吧,來都來了,進去看看!
三人上了臺階,剛走到門口就被兩名護院漢子給伸手攔住了。
其中一名護院一臉兇相地喝道:這時私人宅邸,怎能擅闖?你們是什麼人?
長孫羽默和魏叔玉神經頓時有些緊張起來,倒是郭業不急不慢地呼哧一聲,打開手中摺扇輕輕搖着,一副淡定地笑容說道:本公子應兵部右侍郎王君實王大人之邀,前來這宅邸赴會。怎得?不能進啊?
啊?
那護院的臉色稍稍有些緩和,說道:原來是王侍郎的朋友啊,失敬失敬。三位見諒,因爲咱們這宅邸謝絕外人進去參觀,只招待熟稔之人。所以看着三位面生,沒敢放三位進去。還望見諒!
郭業心裡一驚,果然這宅院裡頭有古怪,不然幹嘛搞得如此謹慎?
另外一名護院再次謹慎地問道:敢問這位公子如何稱呼?
郭業裝作一副不屑搭理的神情,冷哼一聲,傲嬌地別過腦袋,自顧扇着扇子。
這時候,輪到青衣小廝魏叔玉上場了。
這廝一副刁奴的模樣上前叫囂道:憑你一個小小護院也配我家公子的名號?哼,說出來不怕嚇死你,小子,你可站穩了。這位穿白衣的乃是長安樑百萬家的二公子樑叔宇,長安樑家知道不?還有這位
說着,魏叔玉又指了指長孫羽默,說道:這位公子乃是霍國公之子,當今皇上的親外甥,柴令文柴公子,聽清楚了嗎?
呃
兩名護院確實被兩人的來頭給嚇到了,一個是長安首富之子,家裡金山銀山用之不竭;一個是國公之子,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皇帝的外甥。
來頭真是嚇死個人哩!
到了這時候,兩名護院哪裡還有攔截的膽氣?連連躬身作揖,將三人放行入了宅邸中。
郭業三人一過大門,進來一看
好傢伙,真是敗絮其外,金玉其中啊!
敢情兒,大門之外寒酸簡樸,都是爲了掩人耳目不成?
真是別有洞天,內有乾坤啊!
入眼之處,是一個佔地極爲寬廣的池塘,不,應該稱之爲湖泊,湖泊之大足以泛舟而行,悠哉遊哉。
湖泊四周翠柳成蔭,環繞成圈鬱鬱蔥蔥,微風拂來,吹起垂柳搖曳,甚是愜意。
而湖泊與翠柳之外,多爲假山飛石,雄偉壯觀,而最令郭業感慨不已的是人工堆積而成的小型山脈,縱橫交錯,遠遠望去隱約能看見這些小型的山脈之中,都建有零星的竹舍木屋,應該是供人歇息之用。
媽的,郭業暗暗吞了口口水,驚駭道,這哪裡是宅邸啊,這簡直就是一個度假山莊啊!
還真沒想到寸土寸金的西市,居然有這麼一個渡假的桃源聖地。
郭業三人儼然被眼前所見到的情景驚呆了,三人都是一副劉姥姥遊賞大觀園一般的震驚。
怔怔半晌之後,長孫羽默率先開口,嘀咕了一聲:除了皇家園林,我還真想不出還有什麼地方能夠與這兒相媲美的。鬧市之中建這麼一個有山有水有林子的園林,這得下多少血本啊?
郭業也贊同道:我相信,這種地方絕對不是王君實這種人所能建造的起。莫非這龐大園林的主人,另有其人?
魏叔玉插嘴道:這些都是次要的,關鍵這個地方到底幹嘛使的?又是官宦人家的夫人和姬妾,又是王君實這樣的登徒浪子出入。別告訴這是什麼觀景之處啊?
就在三人迷糊不解的時候,突然從遠處走來一名極盡妖嬈的狐媚女子,身形如水蛇般朝着三人這邊扭來。
走到近處,那風騷狐媚的女人開口說道:喲,王君實這次居然介紹了兩個公子哥兒來這兒耍玩,嘖嘖,奴家真是頭一遭見呢。兩位公子,姓甚名誰啊?
靡靡媚媚的聲音落罷,女人徐徐朝着這邊靠近。
魏叔玉看清了這女人的模樣,口中慌道:毀了毀了,完犢子,居然是蕭瑀的那個第三房姬妾,就是之前我在門口看到,跟王君實發騷發浪的那個騷貨!完犢子,二哥,咋辦?
郭業臉色不變地低聲喝道:慌個屁啊!現在還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是幹嘛的,也不知道這些男人女人在裡頭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要鎮定,別自己露了餡。
說罷,衝長孫羽默眨巴了下眼睛,叮囑道:長孫,一會兒你就裝冷豔裝高貴,別說話。一切都由我來說,我跟這騷娘們套套底,看能不能從她這兒掏點有用的東西出來。
長孫羽默手扶劍柄,別過腦袋理都沒理會郭業。
郭業見着女人徐徐逼近,長孫羽默不支聲兒,又叫了一聲:長孫?
這廝還是沒反應。
郭業有些慍怒道:你想什麼呢?神遊天外了?
靠!
長孫羽默回頭瞪了郭業一眼,埋怨道:不是你讓我裝冷豔裝高貴,不要說話的嗎?
我草!你
郭業差點沒氣吐血過去,不過這個時候,這狐媚女子已然近上身來。
郭業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這女人,心中只有一評價:肥臀大奶水蛇腰,搔首弄姿媚如絲,活該蕭瑀這老王八戴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