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型拋石機光是基座就高達一丈五,而那根拋杆更是長達三丈有餘,在測試時,曾經將一塊重達兩百斤的巨石,扔到了半里多之外,超遠的投射距離,超強的投送能力,讓所有人都瞠目結舌。
本公子也同樣暗暗乍舌不已,就算是大航海時期的四十二磅炮,也沒辦法將這麼重的物體投射出去。
至於中型弩炮的射程雖然也不遜於重型拋石機,而且精確度要遠遠高於重型拋石機,能夠連續命中兩百步外活人大小的同一目標。但是,它的投射重量,只能達到重型拋石機的五分之一左右。不過,對於這個時代而言,已經完全足夠了。
我擡起了頭來,手搭涼棚觀賞着城頭之上的那些王公貴族。嗯,雖然距離超過了兩百步遠,在城頭之上的那些攻城器械的攻擊範圍之外,但是本公子還是隱隱看到了屈突大將軍等人拱衛着一位少年,就站在城樓正中的位置,正對着我們這邊指指點點。
“元芳,上”本公子一揮手,披掛着一身重鎧的李元芳應諾了一聲之後,牽來了我的座騎,就在我欲躍上馬背的時候,旁邊一隻手伸了過來阻住。
“賢弟這還是太危險了。”韋雲起湊了過來肯切地道。“還是在安全距離之外喊話比較好。”
“無妨,本公子還真要看一看,他們有沒有這個勇氣。放心吧,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夠射中我的箭矢存在。”本公子吸吸鼻子,偷瞄了一眼就站在不遠處的瑤光妹子,一副英武偉烈的表情道。
“無忌哥哥,我也跟你去吧。”聽到了這話,兩眼都快冒星星的瑤光妹子湊上了前來,被本公子嚴辭拒絕。“你留下,乖乖的聽爲夫的話,不然,我可真要施展家法了。”
瑤光妹子的俏臉陡然騰起了兩朵紅雲,一副又羞又惱,偏又發作不得的俏模樣,更是讓本公子大受鼓舞,哇哈哈哈……
“姐,你們還沒成親,他怎麼自稱……嘶,疼疼疼……”不知死活的李玄霸又再一次成爲了瑤光妹子的出氣筒。
本公子信心十足地緩緩縱馬朝前而行,身邊,十數騎重裝騎士排成了一列,嗯,我要求的。一開始李元芳認爲應該像在戰場上一般,將本公子包圍在中心位置,全擠在一起。但問題是現在不是打野戰,而是要去城牆之上忽悠人玩。要是全擠在一堆,萬一上面真的扔一塊大石頭下來,被美名其曰保護在中央的本公子很有可能無法動彈,而成爲穿越史上第一位被戰場上的拋石機給砸呃屁的穿越者精英。
緩緩前行着,本公子是越走越心虛,不過還好,披掛着全身重鎧,連面甲都放下來,本公子的表情沒有人能夠看得到。
最終,停在了距離護城河二十步處,這個距離雖然早已經在城頭之上的拋石機的攻擊範圍之內,但是,這麼近的距離,反而讓拋石機無處施力,唯一令人畏懼的,就是那種牀弩,那玩意可是不管遠近,而且強大的的動能和射程絕對不是鬧着玩的。
不過,不冒點險,那生活也太無味了,最重要的是,我相信屈突通的人品,更相信古代人的道德品質,一般而言,不斬來使這招在古代絕對適用。
更何況,看到那城頭之上,那一張張充滿緊張與疑慮,甚至還有惶惶與不安的臉龐,讓我知道,這些傢伙其實很害怕。
策馬站定之後,我掀起了面甲,從李元芳的手中接過了大銅喇叭,對着城牆之上朗聲喝道：“上面的人聽着,我代表華夏復興軍的將士們,還有那些被我華夏復興軍解釋的千千萬萬百姓,向你們講話……”
“住口逆賊爾等本我大隋朝臣子,而今,卻行這等倒行逆施之事,難道就不怕爲天下百姓所棄嗎？”一位鬚髮花白的老傢伙在城頭之上並指如劍,大聲叫喊起來。
本公子冷笑了一聲：“倒行逆施？我只知道,楊廣不顧天下人的反對,北征高句麗是倒行逆施;不顧天下紛亂,烽煙四起,還要建造樓宇行宮,以圖享受;將士們奮勇殺敵,爲其解雁門之困,立下濤天之功卻不能按諾受賞……”
跟本公子鬥嘴,甭管你是六七歲的小屁孩還是六七十歲的老傢伙,都不會是俺這位精通曆史,精擅辯論,長於詭辨思維的優秀穿越青年的對手。
“……有多少忠臣志士,爲國嘔心泣血,卻因奸佞小臣之言,而被怨殺,又有多少愛國之士,因爲說了真話,被殺被貶？”
“看看這個天下吧？睜大你們的眼睛,仔細地看一看,因何而讓千萬百姓流離失所,家破人亡。就是因爲楊廣,就是因爲朝庭的不作爲,湟湟盛世崩分瓦解。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非一家一姓之天下,若是天子能夠精勵圖志,爲民爲國,天下之人當擁戴之,若是昏庸無道,驕奢淫逸,那麼,天下人當棄之……”
“休得胡說,天子受命於天,古人云……”一大票的臣子開始在城頭之上嘰啦鬼叫,欲與本公子舌戰見高下。
但咱會怕嗎？犀利而又有憑有據的話語,抄着銅喇叭一一反駁。將那一個個跳起來得瑟的傢伙都給打壓下去,啞口無言,城頭之上交頭結耳之聲紛紛,就像是有無數只綠頭大蒼蠅盤旋在長安城的城樓之上。
“……今天,我站在這裡,是想要告訴你們。長安堅城,對於我,對於華夏復興軍而言,不過是土雞瓦狗一般,之所以一直沒有攻城。那是因爲,我們不希望傷害到任何一位無辜的百姓,更不希望與自己的同胞刀劍相向。”
“我知道,肯定有人在上面嘲笑我大言不慚,所以,爲了這證明華夏復興軍有這個能力,所以,今天特地請諸位一觀。就是想要讓你們知道,華夏復興軍,擁有着怎樣的戰鬥力和破壞力,我們沒有攻打西都,非是不能,而是不願意多造殺孽,傷及無辜。”我說到了這,看到上面那些人的目光多是落在了遠處的重型拋石機與中型弩炮上,不由得一笑。
“今天,讓你們看一看我華夏復興軍的實力,然後,再給你們五天的時間,若是不降,那麼,休怪我華夏復興軍,讓西都長安,變成一片廢墟。那樣的話,你們也將會因爲這個惡果,而成爲傷害長安城百萬無辜百姓的罪人。”惡狠狠地扔下了這句威脅之後,本公子轉身策馬就朝遠處瘋跑。
逃竄的途中,回頭一瞅,上面仍舊是亂七八糟的,甚至還有人在叫囂人在城人,城毀人亡,不過更多的人則是沉默不語,包括屈突通,凝望着那些高大得過份的拋石機面沉如水,此刻實在是看不出他的表情變幻,不過我相信很快他就會動容了。
回到了原來的位置,我下達了命令,開始進行演習。隨着那些旗手手中旗幟的揮動,隨着那些士卒攪動滑輪組,將那一根根長得看似能夠刺破天穹的拋杆漸漸地倒倒下來。
而之後,重達兩百斤的炸藥包被裝在了拋勺之內,那邊的弩炮也同樣預備完畢,上面裝載的不是炸藥,而是打磨得溜圓的石頭,他們的攻擊目標也不一樣,就在面方,左邊的位置,是長寬都大約有百步方圓的稻草人集羣,密密麻麻的豎着,還給他們套上了各色的衣服,當然旁邊還插着棍子,代表着武器。
而右邊,那是十個人型大小的紅色靶子,距離這裡,達到了兩百步的距離
“弩炮組,瞄準前方紅色目標點,射擊”隨着喝令之聲發出,紅旗揮下。就只聽到了數聲悶響,緊接着圓形石彈就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飛快地飛出去。
很快,就聽到了嗵嗵嗵嗵,幾聲巨響,五個紅色的靶子,瞬間被圓石給砸得四分五裂,甚至於碎屑都飛到了十數米的高空,這才落下來。城頭之上原本喧鬧的嘈雜聲瞬間消散得無影無蹤。
不過,還沒等他們完全反應過來,重型拋石機動了,隨着那拋杆的陡然揚起,拋勺之內巨大而又沉重的炸彈包騰飛向了天空,悠悠地劃出了一道完滿的弧線,緩緩地降落在那稻草人的範圍之內。
緊接着,幾乎所有人的眼前都是一黑,旋及就有一團橙紅色的火焰騰空而起,翻卷的烈焰與濃煙,彷彿幻化成了地獄中爬出來的岩漿惡魔,咆哮着,揮舞着猙獰的爪牙,向着天空躍去。
那震得大地都在顫抖的巨響,席捲着遼闊的關中平原,更是讓那巍峨又看似堅不可摧的長安城樓都在戰慄。
沒有見識過這種可怕武器威力的那些朝庭官兵,還有瑤光妹子手下的娘子軍代表,全都面無人色地看着那一大片被煙霧也火焰籠罩的試炮地點。
城頭之上,先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靜,緊接着,嘰啦鬼叫聲響徹一片,從聲音中可以想象得到,無數趕來湊熱鬧的文武大臣,達官勳貴們連滾帶爬的想要離開這危險的城頭,離開那種比天雷更具威力和震撼力的武器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