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警察收起了電話,上下打量了一眼丁丁,然後又看了看站在她身後的李奇和黃慧娟,猛地反應過來似得,衝着黃慧娟含笑道:“您是…黃市長吧?我是機場派出所的劉文海…我這才接到了楊局長的電話呢,您就過來了。”
“你好劉所長,我是黃慧娟。剛纔你說的那個空姐在哪呢,是不是能夠讓我們見一見啊?”黃慧娟伸出手去,和劉文海握了握手,接着問道。
“在…在審訊室裡面呢……”劉文海回答的有點尷尬,讓丁丁不由就起了疑心,他伸手一推門就走了進去。“哎哎……你這個同志怎麼能這樣呢,那可是審訊室,閒人不能進去的……”劉所長在後面喊叫着,一轉身也跟了進去。
審訊室裡面放着一張桌子,桌子的旁邊站着兩個警察,坐在桌子後面的,卻是一個穿着西裝,雪白的襯衣打着領帶的年輕人。
卓蘭坐在桌子對面的鐵椅子上面,雙手雙腳都被銬在鐵椅子上面的銬子裡面。她穿着一身冬季玫粉紅色空姐制服,修身適體,清爽簡潔,看上去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只是,她那張原本神采飛揚,靚麗無方的俏臉上,左半邊粉嫩的臉蛋兒上面帶着很清晰的五個手指印兒,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含着憤怒的眼神,掛着委屈的淚水。
丁丁一看這樣子當時臉色就黑了,回頭一把抓住了劉文海,大聲喝道:“這是怎麼回事兒?誰他媽的打的她?”
那位劉所長的臉色當時就變了,瞪着丁丁叫道:“你幹什麼?你幹什麼?你鬆開我啊,我告訴你你這是襲警你知不知道?要不是看在黃市長的面子上,我現在就可以抓你的……”
丁丁虎目圓睜,怒視着他那張讓人討厭的臉,突然就揚起了右手,照着他的臉蛋子怕的就是一巴掌。“這位是照樣還給你的,還有利息……啪啪……”隨着丁丁左右開弓,劉文海的臉上兩邊的臉蛋子出現了好幾條清晰的手指印兒,嘴角鮮血也下來了。
“啊……你居然敢打人?你們……你們還愣着幹什麼,趕緊的給我上啊……”劉所長掙了好幾下子沒有掙脫丁丁抓着他脖子的那隻手,被扇了幾巴掌之後,這纔想起來找人求救。
站在桌子跟前的那兩名警察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兩個人同時衝向了丁丁。
黃慧娟和李奇這會兒都看傻眼了,心說趙書記的司機這麼猛啊?卓蘭正瞪着眼睛努力地不讓自己哭出來麼,可是委屈的淚水不停止招呼一般噼裡啪啦的一個勁兒的往下掉。聽到打鬥的聲音,她搖搖頭,甩掉了眼裡的淚花,看到是丁丁抓着剛纔對自己很兇的那個警察暴打,不由驚訝的啊了一聲,張大了小嘴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心裡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丁丁來啦?那他來了沒有啊?”
但是,目光所及,只看到門口站着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女,哪裡有趙建輝的影子?
就在卓蘭目光搜尋的同時,那兩名警察已經撲到了丁丁的身邊,丁丁手裡抓着劉所長一輪,用劉所長的身子砸倒一個,在身體轉動的同時出腳踹倒了一個,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乾淨利落。眨眼之間,三個警察就倒在了地上。
丁丁過去從一個警察的身上摸出了手銬的鑰匙,把卓蘭的銬子打開,伸手扶起她問道:“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是他打得我……他還摔了我的電話,讓人抓了燕子。”卓蘭活動了一下手臂,指着坐在桌子後面的那個年輕人說道。
“是你打的人?”丁丁的眼神刀子一般的看過去,和丁丁的眼神一碰,那年輕人的臉色就白了,但是嘴裡卻還是不肯服輸,強硬的說道:“是我打的怎麼啦,你還敢打我不成?我告訴你啊,馬玉林是我大伯,我是馬玉森的兒子……”
“什麼他媽的馬玉林馬玉森?老子不認識。”丁丁一邊說着,一邊就走過去揪住了他的衣領子。
聽到他說出馬玉林和馬玉森這兩個名字,黃慧娟不由得同李奇對視了一眼,趕緊上去拉住了丁丁:“丁同志,你住手,有什麼事情咱們慢慢說……”
李奇也在一邊勸道:“小丁,你怎麼能這麼衝動呢?你先放手,這個事情讓黃市長處理……”
“黃市長?你是深市的黃慧娟?行,算你有種,居然帶着人來打我,你給我等着……”那年輕人一邊說着狠話,一邊就拿出了手機:“大伯,你趕緊的來啊,我被人打死啦……”
聽到他這種賴皮的聲音,李奇就不由得一臉苦笑,黃慧娟卻急着解釋:“馬少,我什麼時候帶人打你啊,這是個誤會,你不要這麼說好不好?”
“誤會,黃慧娟,你敢說這個人不是你帶來的?大伯,它不僅僅打了我,還打了警察,副市長就很牛逼啊?你現在去了政協,不管用啦,她分明是不把咱們馬家放在眼裡……”那年輕人對着黃慧娟哼了一聲,緊跟着又對着電話說道。
一看到黃慧娟這種反常的舉動,丁丁也有點明白過來了,就看着李奇問道:“李秘書長,他說的這個馬玉林是幹什麼的?”
李奇伸手一拽他:“小丁,咱們外面說去……”兩個人出了房門,李奇嘆了一口氣,話音裡帶着一絲抱怨的口氣說道:“小丁啊,不是我說你啊,你怎麼能這麼不冷靜呢?你是不知道啊,馬玉林是咱們省政協主席,他原來是深市的市長,他老婆是省檢察院的杜院長,那個年輕人說的馬玉森是咱們深市有名的企業家,飛馬集團你聽說過沒有?造的玩具出口到了歐美等地,家裡就這一個兒子,脾氣是慣得壞了一點兒,可你也不能……你也不能在人家派出所裡面打人家警察啊?剛纔趙書記還爲了馬家墳的事情着急呢,這麼一來,事情可就更加的難辦了……”
趙書記是強勢,可是人家馬家也是正部級,你一個司機打了人家馬家的人,就算是趙建輝也不能包庇你的吧?
難道說,趙書記能夠因爲你一個司機,和差不多級別的幹部掐起來?你有那麼大的面子嘛?最後還不得把責任怪到我的頭上來?原本覺得是給領導辦私事增進一點感情呢,看起來這個馬屁也不是好拍的,弄不好就可能因爲這件事情得罪了馬主席。
不僅僅是他在這麼想,就連黃慧娟這個時候心裡也是一肚子的怨氣。心說這本來是根上沒我梢上沒我的事兒,我不就是在下面等着領導開會的麼?李秘書長你可把我害慘了。馬家的能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不是飛來的橫禍,天上掉下來的災氣麼?
“那個……那個馬家墳是怎麼回事兒?”丁丁卻看着李奇問道。
“嗨,小丁啊,你到這個時候怎麼還在想着和你八竿子扒拉不到一塊兒去的事情呢?先顧眼前吧,進去給那年輕人賠個不是,我和黃市長再好好的給他說說,先讓他消消氣,這件事情可不能給領導造成什麼不好的影響啊?萬一因爲你的事情,鬧的領導不團結,趙書記剛來,這件事兒可是……”李奇這麼想也是對的,畢竟馬家不是一般的人家,要官有官要錢有錢,要名望在社會上的名望也不低。這個時候趙建輝還沒在南粵站穩腳跟子呢,就和馬家槓上了,無論怎麼看,這個事情好像也對趙書記沒有什麼好處。
其實他內心裡面還有壓得更深一層的想法,如果趙書記寧肯爲了你這個司機得罪馬玉林那什麼都好說,有他一個人扛着咱們都沒事兒。要是他舍小卒保穩定團結,倒黴的可不僅僅是你……
兄弟,就算是爲了哥哥,你丟點面子沒什麼,去給那年輕人賠個錯,只要他不在鬧騰,咱們能夠順利的帶走這位空姐不就沒事了麼?
她的算盤打的是不錯,可是丁丁卻不這麼想啊。剛纔馬家墳的來龍去脈他一聽就明白了癥結在哪裡,就算是趙老大出面,這個事情馬玉林要是真的不給面子,你還真的找不到理由動粗。
萬一要是那樣的話,老大還沒在南粵站穩腳跟子呢,就被馬玉林堵了,這個臉面可就丟大啦。哼,你們怕那個馬玉林老子不怕,老大還要講這規矩那規矩,我講個屁的規矩啊?不就是這麼一點小事兒嗎?我丁丁還就給老大辦啦,讓那個馬玉林追在老大屁股後面求情去吧。
想到這裡,丁丁就拿出了手機,一通電話撥了出去。
李奇還以爲他是在給趙建輝打電話請示怎麼辦呢,就搖了搖頭,心說要擱我是趙書記,我也會息事寧人的,強龍不壓地頭蛇,原來的李書記也是政治局委員,在南粵兩三年的時間,不是照樣受那些本土派大佬的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道理,小夥子,你懂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