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鳳嬌臉上的笑容就收斂了起來,看了趙建輝一眼,見他低下頭接着啃碗裡的魚頭,沉思了一下才道:“要是我吃成水桶腰他能看得到我,我倒是想快點長胖呢,可惜現在不管我變成什麼樣子他都看不到了。”
趙建輝正往嘴裡塞一塊魚肉,聽了這話當時就愣住了,倆眼盯着吳鳳嬌,看她眼淚盈眶,垂淚欲滴的樣子,半晌才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愛人已經去世了……”
吳鳳嬌一聽他這話,頓時就朝他瞪起了眼睛:“你說什麼呢,我什麼時候說我愛人那個什麼了啊……”一邊說着,她已經放下了筷子,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趙建輝心說不是你說的他再也看不到你了麼,那不是去世了那時因爲什麼?
哭着哭着,吳鳳嬌也好像想起了是自己說的話誤導了趙建輝,就不好意思的看了看趙建輝,看到他一臉錯愕、歉疚的神情,擡起手擦了擦眼淚,低聲道:“其實這也不怪你,是我說的話讓你誤會了。他是在南油公司駐經辦事處上班的,最近因爲有人舉報他貪污和挪用公款,被檢察院審查呢,現在一切的證據都對他不利,要想出來只怕是難了。”
趙建輝就輕輕地點了點頭,心說你這話說得,我還以爲是……“嘿嘿,那也是我說了錯話,要是有酒的話應該罰一大杯。吳主任你記着今天我欠你一杯,等有機會我補上好了。”吳鳳嬌就朝他輕柔的眨了一下眼,似是在說:“我理解你,你也不是故意的麼,沒有什麼的。”
那萬種的風情頓時激起趙建輝心底的狂瀾,這女人真的不得了,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有股讓人無法抗拒的熟美風韻傾泄出來。
幸好,館子裡的服務人員在這時端面上來,吳鳳嬌笑着說道:“來,全放進盆裡,用魚湯泡着吃可是別有一番風味呢。”
兩個人用漏勺舀着面片放進碗裡,一邊吃着,趙建輝看着吳鳳嬌眼神裡面閃爍的目光,不由得就是一愣,看着她問道:“剛纔你說你對象是什麼單位的?他叫什麼名字?”
吳鳳嬌低低的說道:“我對象叫金鑫,是南油集團駐京辦事處的主任。”接着,她就放下了筷子,眼神裡面滿含着期望的眼神看着趙建輝說道:“趙主任,其實我就是想問問你能不能幫幫他的,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這一點我可以用我的性命擔保,他真的是被人冤枉的……”
趙建輝這才明白了吳鳳嬌請自己吃魚的目得,看着吳鳳嬌期望的眼神,他不由的就苦笑了一下,心說這還真的是巧了,吳鳳嬌不會知道南油的老總就是我未來的岳母娘吧?
想想她也未必知道,只不過看到昨天自己不怕那個二世祖張峰,可能覺得自己在京城有點路子,吳鳳嬌這也算是病急亂投醫了,可怎麼就這麼巧的找上了自己呢?
先不管她丈夫是不是被冤枉的,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幫的上她,但就她找上自己來說,還真的是找對人了。
要是自己幫不上他,估計她找別人花多少錢也無濟於事。
吳鳳嬌看到趙建輝的苦笑,眼神裡面希望的火花猛然之間就泯滅了:“對不起啊趙主任,我也知道這件事情很難辦的,你也不一定認識南油的人。”
“爲什麼非要找南油的人呢?案子不是已經移交到檢察院了嗎?既然你堅信你對象是被人冤枉的,難道你還不相信法律的公平嗎?”說着這些話趙建輝都覺得自己臉紅,這個世界上,最不公平的好像就是法律了吧?
“你不明白的,誣陷我對像的那個人是南油副總的一個親戚,沒有南油高層的干涉,這個案子要想翻過來那就真的難了……”吳鳳嬌有點絕望的說道。南油集團是央企,集團的老總、副總那都是部級高官,吳鳳嬌的丈夫出了事之後,吳鳳嬌也曾經找遍了關係,但是卻沒有什麼人能幫得上她,畢竟,不到一定的交情,誰願意冒着得罪一個部級官員的風險去管閒事?
“想證明你對象是被冤枉的,僅僅是你相信他的爲人這恐怕不行,你有沒有什麼能證明他是被人冤枉的證據?”趙建輝心說要是你有證據的話,說不定我還真的就能幫幫你。
吳鳳嬌搖了搖頭:“沒有,但是我心裡知道他是被人冤枉的,就是苦於沒有什麼證據。”趙建輝不悠久苦笑了一聲,接着低頭吃麪。
“不過,在他出事之前,有幾次他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回來,說自己可能要吃官司,還說他們集團老總的小舅子說一定要把他弄下去,結果沒有幾天他就出事了,被人告發貪污公款60萬,挪用資金一千餘萬元,你說他怎麼會有那麼大的膽子啊?”
趙建輝心說我哪裡知道他有多大的膽子啊?不過吳鳳嬌說的這個消息,倒是可以作爲一條查案子的線索。但是想來也知道對方既然敢放出話來一定要整倒他,肯定在其他證據方面都已經準備的天衣無縫了,再加上一些其他的不爲人知的幕後情況,檢察院的人肯定不會沿着這個線索展開調查就是了。
現在自己不瞭解情況,也不好對吳鳳嬌說什麼,只是那大陸辮子上的話安慰道:“只要金大哥真是被冤枉的,我相信終有一天會真相大白,他會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邊來的。”
聽着他這沒任何營養的話,吳鳳嬌也只有苦笑:“謝謝你,我現在也就是還不死心就是了,真要是有那麼一天,我就到國務院上訪去。”
對於她這句話,趙建輝更加的無言以對。各省辦事處其實就有阻止、收容、遣返上訪人員的職能,只不過這是異性很隱性德只能罷了,只能做卻不能說出來的那一種,真要是出現了駐京辦工作人員上訪的事情,河東省想不出名都難了。
兩個人陷入了沉默之中,又吃了十分鐘才結帳起身,趙建輝也沒有和吳鳳嬌搶着付錢。本來就花費不多,如果連這點權利都不給吳鳳嬌留的話,那她心裡只怕就會永遠把自己當外人了,兩個人的關係走出這個門之後只怕就會跌入低谷,在單位裡面也只能保持在同事的層面上,絕對不會成爲朋友。
所以,別小看請客和吃請,這中間也是有大學問的。吳鳳嬌明明有求於趙建輝,爲什麼把他拉來這麼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地方來?這就是表明了不拿趙建輝當外人。
吃完了飯,趙建輝不爭不搶,很坦然的讓吳鳳嬌付賬,這也是在表示收到了她的信號,願意和她從同事的關係再進一步,成爲私交上的朋友。
趙建輝在一邊等着,吳鳳嬌在櫃檯便掏出錢包付賬,聽說是七十三塊錢,就翻檢着從錢包裡找出來兩個一塊錢的硬幣,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個一塊錢的紙票子,手裡抓着的硬幣卻叮呤噹啷的掉在了地上,吳鳳嬌就慌着彎腰去撿。
本來吳鳳嬌還真覺得是自己的錯呢,剛想直起腰說到點的,可是一聽對方說的話這麼下流無恥,不由的勃然大怒,她哪受過這種侮辱?當時就火冒三丈,回過身狠瞪了那說話人一眼,冷冰着臉斥道“大白天你們耍什麼流氓?簡直太無恥了。”
趙建輝一直躲在靠近飯館大門那地方抽菸呢,在車裡他沒好意思抽,等到了飯桌上當着吳鳳嬌一個女人她也沒好意思拿出煙來。吃過飯之後煙癮上來就再也忍不住了,趁着吳鳳嬌付賬的時間想抓緊時間抽一支,等一會兒上了車就又不能抽了。
所以,剛纔他一直都沒有發現大堂裡面發生的情況,聽到吳鳳嬌的怒喝聲,也迴轉過身來,看到三個年輕人嬉皮笑臉的和吳鳳嬌對面站着,吳鳳嬌的臉色已經氣得煞白。
因爲莫不清楚情況,說以趙建輝只是往前走了兩步,看着吳鳳嬌問道:“怎麼回事兒?”
趙建輝伸手拉着她手臂出了門,她卻以爲趙建輝是怕事想拉她走,這晴天白日的還怕這幾個社會渣子把自已怎麼樣了嗎?諒他們也沒那膽子。“你別拉我,我一定要好好的和這些人渣說道說道。”
這一刻,她認爲趙建輝有點不象個男人,可她明明知道趙建輝並不是一個怕事的人,難道說是因爲自己算不上是他什麼人他纔不願意爲了自己得罪人麼?
想到這裡,吳鳳嬌臉色變冷,冰霜一般的眼神瞪視在趙建輝的臉上。趙建輝笑了笑說道:“你站遠點,接下來的場景婦女兒童不宜。”言罷,在吳鳳嬌發怔的當兒推開門就走了進去,不到兩秒鐘,就聽着裡面傳來了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和一聲接着一聲的慘呼。
等到吳鳳嬌返回神來跑進去的時候,剛纔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個年輕人都已經躺在了地上,趙建輝依然不依不饒的,伸手從櫃檯上又摸起了一瓶子白酒。
他不是過去砸,而是直接脫手將瓶子射出去的,隔着五六米的距離,隨着“砰”的一聲,接着又是“啊”的一聲慘叫,酒瓶子直接砸在掛着金鍊子的那傢伙臉上,瓶子沒有爛,白酒也沒有撒出來,可是那傢伙鼻血卻當時就噴了出來。
吳鳳嬌簡直都看呆了,剛纔他還在抱怨趙建輝不夠男人,可耐知道這傢伙男人起來是這麼的兇狠?他的手腳可謂毒狠快捷,酒瓶子砸中那個傢伙的同時,又有兩個酒瓶子脫手飛出,三個人傷的部位都不偏不倚全在一個地方,左右倆傢伙的鼻子也冒出了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