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柳柳的思緒卻只停留在那一句,她愣愣的問道:“你是怎麼取出銀針的。”
“柳柳你確定要聽嗎?”唐奕歡突然壞笑起來,不懷好意的看着關柳柳,然後不經意的舔舔自己的脣瓣。
“你!”關柳柳臉馬上紅透了,一把推開唐奕歡,卻又意外扯到自己的傷口,不由得疼的直掉眼淚。
“別動別動。”唐奕歡這纔有些慌了。
“你怎麼可以這樣!”關柳柳不好意思的大叫。
唐奕歡卻欠扁的聳聳肩膀:“其實柳柳你真的不用多想,我昨夜替你處理傷口的時候還以爲這是背面呢。”
“啪!”關柳柳更是怒不可遏,隨手拿起旁邊的枕頭向唐奕歡扔過去,如果說剛纔臉上的紅色是因爲羞怯,現在則全是因爲怒氣。
這是什麼人啊!佔盡了自己的便宜,居然還敢嘲笑自己,什麼叫還以爲是背面?
唐奕歡本意只是不想關柳柳太介意,誰知道觸到了逆鱗,此時也有些慌亂,撿起砸在自己身上的枕頭,討好的放回牀上:“是我錯了,柳柳,怎麼會是背部呢……不平,真的不平。”
“你還說!”關柳柳又是隨手一個枕頭。
關柳柳和唐奕歡的相處在不經意間變得越來越甜蜜,而晉王府內則是一派混亂。
晉王將桌上的器具全部掃到地上,發出噼裡啪啦的清響,而晉王妃則坐在一旁不斷的抹眼淚:“我的兒啊,我的兒啊!”
晉王拍拍晉王妃的手背:“你放心,本王不會善罷甘休的,至於現在,本王要去一趟唐府。”
王妃淚眼迷離的看着晉王:“王爺還去那唐府做什麼。”
“哼,即使我兒死了,我也還在,她不是剋死我兒嗎?我倒要她守一輩子活寡!以慰我兒在天之靈!”晉王兇狠的說道。
晉王妃聽到這裡也用力的扯着手裡的帕子,是啊,等那個賤人嫁到王府,自己一定好好折磨她,慰藉我可憐的皇兒。
當即晉王趕來,當蔣雲珍知道晉王的意思,當然是求之不得,馬上一口答應,保證會將唐奕歡塞到花轎去。
看到晉王和王妃的態度,蔣雲珍已經可以想到他們多麼恨唐奕歡了,不由得喜滋滋的期盼唐奕歡快些嫁到王府,被王府的熱狠狠折磨。
不過這消息很快蔓延開來,還躺在牀上的關柳柳聽到丫鬟的傳話,簡直怒不可遏,這都是什麼人啊,打着好狠的主意,楚墨溪都已經死了,居然還想小姐嫁給一個死人去守寡,看來蔣雲珍真的很恨小姐。
想到這裡,關柳柳馬上掙扎的想要起來。
唐奕歡馬上把她按在牀上,扯着被子蓋着她:“好好養傷。”
“可是你的婚事還沒解決啊。”關柳柳有些着急。
“不用擔心,我已經安排好了。”唐奕歡帶着安撫的語氣。
關柳柳還是半信半疑,但是自己小姐都發話了,她只好將滿腔的疑惑吞到口中,乖乖的躺在牀上養傷了。
唐奕歡站到窗子前,一片葉子慢慢吹拂過來,唐奕歡伸手接住葉子,看着窗外。
要變天了麼?看來,這場戲只是剛剛開始,應該會越來越有趣吧。
然後狠狠捏碎了手中的葉子,將它揚撒在空中。
可是,我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拭目以待。
傍晚時分,天上的烏雲越來越密集,黑壓壓的一片,卻久久不下一滴雨,只是始終有一道陰影聚集在天空,籠罩着整個唐府。
被這道氣息壓蓋,蔣雲珍整夜都心神不寧,好不容易喝了點羊奶,有了睡意,只是堪堪睡着,就覺得口乾舌燥,她沒有嚮往日一樣叫奴婢回來侍奉,只是自己走到桌前,端起茶壺,然後一陣雷聲轟隆,壓了一個晚上的雨終於是下下來了。
蔣雲珍卻還是覺得有些胸悶,有什麼似乎從蔣雲珍的眼前掠過,只是速度太快沒有看清,只是這樣她就已經被嚇了一跳,手上的茶壺也拿不穩,直接摔在地上,伴隨着雷聲,發出清脆的聲音。
蔣雲珍覺得頭皮發麻,這是一道影子,一道白影,轟!又是一個驚雷,蔣雲珍的心跳一直加快,她有些慌亂,張了張嘴卻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
她突然想起府內的丫鬟傳的謠言,蘇氏那個賤人回來了,她回來做什麼?尋仇嗎?
蔣雲珍的腦子裡飛快閃過這些念頭,她發現自己能夠發聲了,馬上大聲喊叫:“嬤嬤!嬤嬤!”
人在最害怕的時候會下意識尋找自己最信任的人,蔣雲珍當然最信任陪伴了自己將近四十年的教養嬤嬤。
教養嬤嬤聽到動靜,也馬上推門進來,連外衣都來不及披上。
蔣雲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顫抖着腳步跑向教養嬤嬤,教養嬤嬤也自然得將她抱住,感覺到她身上的顫抖,馬上安撫的拍打她的背部,像是而是夢魘:“不怕不怕,珍姐兒不怕,嬤嬤在這裡。”
“嬤嬤,我剛纔看見了!”蔣雲珍哆嗦着嗓子說話。
“看見了什麼?”教養嬤嬤急急開問。
“蘇氏!是蘇氏那個賤人。”蔣雲珍的聲音既有憎惡又有害怕。
老嬤嬤一愣,正想安慰,又是一道驚雷,現在連嬤嬤都看清了眼前的蘇氏,她強打鎮定的喊道:“這冤有頭債有主,當年的事都是老身一個人做的,與我家珍姐兒無關。”
蔣雲珍有些感動的看着教養嬤嬤:“嬤嬤,你何必!”
“老身一直將你當做自己的女兒,如何不可以?珍姐兒莫怕。”
過了一會,雷聲才慢慢停止,嬤嬤點燃了好幾根油燭,將房間照的亮堂堂的,看清蔣雲珍嚇得臉色灰白,馬上心疼的替她捋了一縷亂髮:“珍姐兒,莫怕,怎麼都不穿鞋,夜裡受了涼氣怎麼辦。”
蔣雲珍卻沒有回答,只是定定的說:“她一定是爲唐依依那個小賤人來的,先是楚墨溪,現在我還要繼續,不然,
下一個就是我了!”
“嬤嬤明天就去請法師?”教養嬤嬤試探性開口。
“不,嬤嬤,我們都知道現在的法師有多少是江湖騙子,不過是背了兩句命理就在那個胡攪蠻纏。”
教養嬤嬤也沉默了,是啊,現在哪裡還有什麼真正的法師呢?都是胡言亂語,騙點銀子:“那,珍姐兒,你打算怎麼辦?”
“嬤嬤,我明天就搬去佛堂,我就不信那賤人連佛也能鬥過,至於那個小賤人的事,就先緩一緩,以後再收拾也不遲。”蔣雲珍然後壓低聲音湊到嬤嬤耳邊:“嬤嬤,你偷偷派人去打聽……”
教養嬤嬤仔細的聽着,然後認真的點點頭。
現在雖是不再害怕,但是也睡意全消。
蔣雲珍就這樣坐了一個晚上,早上的時候臉色也熬得蒼白嚇人,來服侍她梳洗打扮的丫鬟也被嚇了一跳,然後蔣雲珍撞鬼的消息也不脛而走。
蔣雲珍正在用早膳的時候,晉王府派人遞來帖子,說待會請蔣雲珍去他們那裡賞花。
這個季節賞什麼花不過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罷了。
只是昨晚經歷了那麼一遭,蔣雲珍也沒有心思摻和進去,於是派人回絕了。
不一會兒,門口就傳來晉王過來了的消息,蔣雲珍搖搖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物就去接見晉王。
迎面就是晉王怒氣騰騰的臉,他看到姍姍來遲的蔣雲珍,先是冷哼一聲,然後再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桌面的杯具一陣,發出一陣噪音:“你們唐府是個什麼東西,居然給本王擺譜。”
蔣雲珍蒼白着臉:“臣婦怕是要背信王爺了。”
“你放肆!區區一界婦人。”晉王又要用力拍桌子了。
蔣雲珍慘淡一笑:“我那天不過剛答應你,就受了這樣一遭恐嚇,臣婦目光短淺,只想保住性命。”
晉王看蔣雲珍的臉色不似有假,又想起早些日子唐府的謠言,他向來不信鬼神之物,現在更是認爲蔣雲珍只是搪塞之詞,馬上怒氣衝衝的說道:“我倒要好好會會這傳說中的鬼物!只是不知道唐夫人介不介意本王在這裡打擾幾日?”
蔣雲珍當然知道晉王不會輕易相信,也早就知道晉王會有這樣一遭:“這是自然,臣婦求之不得。”
然後蔣雲珍吩咐奴僕收拾一個乾淨的院子給晉王安置,蔣雲珍看着一臉自信的晉王,不由扯出一個冷笑,哼,我倒要看看你過了今晚。還會不會這麼猖獗?
不管怎麼樣,晉王就在唐府住下了。
晉王坐在房間裡,不屑的想着蔣雲珍,所以說女子難成大事,不過區區一個計謀,就被嚇住了,然後晉王又想到自己今日帶來的侍衛,個個都是百裡挑一的好手,哼,管他今日是鬼物,還是裝神弄鬼,都要將她一網打盡!
晉王想到這裡,馬上覺得胸有成竹,端起杯子,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茶水。
另一邊,蔣雲珍的住處仍舊燈火通明。
“珍姐兒,晉王哪裡真的不用留意着嗎?”教養嬤嬤輕輕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