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玲瓏怔怔地轉身,而原本跟着趙玄機的那幾十人也都停下了,一個個瞠目結舌地目送趙玄機上了車。
車裡的紫竹正被幾個人包圍着,當趙玄機來了之後,那羣人也作鳥獸散。於是趙玄機、陳琳和小白上了車,紫竹開起車揚長而去,給大德那些人留下一個囂張跋扈的背影。
上了車,陳琳自然大爲興奮,但更興奮的卻是小白。作爲一個年輕高手,遇到一個神話般的武道大能當然是極其振奮人心的事情。“嘿嘿,小樹姐都猜不到,玄機哥竟然這麼猛吧,厲害了!這個牛夠我吹半輩子的……嗯?喂老哥你咋了?!”
汽車剛開走不到百米,趙玄機就猛咳起來。他倉促抓起車上一個文件袋,一口口黑血咳了進去。陳琳嚇得臉色發白,連小白也震驚不已。
趙玄機渾身顫抖着,雙手如篩糠打面一樣取出鎮元丹和鎮風丹各一枚放進嘴裡。足足痛苦了三五分鐘之後,臉上這才恢復了一點點血色,身體也不再抖動得那麼厲害。
小白明白了過來,搖頭嘆道:“我說你在大好形勢下,怎麼選擇了和平結束那一戰。要是那時候你忽然爆發了這種狀態,那咱們……全完了。”
當然原本沉浸在驚喜之中的陳琳,聽了之後也是一陣後怕。緊緊張張地給趙玄機拍着背,同時弄瓶礦泉水讓他漱口並喝了兩口。
氣息稍微理順了一下,趙玄機總算躺在了椅背上,大大地鬆了口氣,苦笑:“還不錯,畢竟撐了出來。琳總啊,說好了我就是來做個教官,怎麼真的成了保鏢了哈。”
“虧你還有心情說笑。”陳琳忍不住搖頭,眼中有些不忍,“真謝謝你了。看你傷成這樣,我也不想讓你跟人打鬥啊。”
有你這句話就行了。
趙玄機看了看手中的兩個小瓶子,鎮元丹和鎮風丹。包括當初送給陳泰雄的那些,其實後來也都被收回了。陳泰雄死得早,陳琳覺得這救命的藥還得還給趙玄機。
但就算這樣,剩下的也不是很多。
“孫苦禪就給這麼多,老頭兒就翹辮子了。”趙玄機嘆道,“還別說,以前覺得這藥可能不夠用,現在看來估計反倒富餘了。”
陳琳的心情頓時沉重下來。
以前趙玄機對她說過,孫苦禪斷定趙玄機的壽命也就十年左右。對於身體這麼強大的年輕人而言,這已經是極其夭壽。但即便這樣,孫苦禪也沒能給趙玄機配製足夠十年使用的藥物。
因爲老神醫死得早,由於藥材配料沒有湊齊太多,只夠用七八年的。所以當時趙玄機就說,不一定夠用。
而現在竟然又夠用了,並非因爲藥物多了,而是壽命再度縮減。強行催動力量,讓病弱之軀超負荷運轉,趙玄機受到了嚴重的內傷。
陳琳心有不忍:“回頭這些天,你好好在家養病吧。不,在家總覺得不怎麼安全,要不你就住公司裡。”
趙玄機搖了搖頭:“還不至於嚇成這樣。這次也就是被他們打了個突然襲擊罷了,難道甄定海、巴爾虎這些人,還敢在這裡常駐了?當警察都是吃素的?”
周家林和韋世豪邀請這些高手,就是爲了圍剿奇天宇下屬,也無非是打一個短平快的節奏,廢了對手馬上遠飈。真要是留在這裡,警方會實施大規模抓捕。武道行得混得久了,這些人的屁股上哪個沒屎?所以都得趕緊撤。
李文韜就更不用說了,警方現在就在抓捕他。這不,小樹已經非常接近了大德典當行總部,而警方也已經迅速抽調了上百名警力,一來爲抓捕在逃嫌犯李文韜,二來處理剛剛發生的重大打鬥事件。
而且警方的一把手王局長還親自趕來,人還沒到就已經在電話上指揮,並且點名讓慕容小樹當一線警方的臨時負責人。看來王局長也知道,面對江洋大盜的時候,還是小樹這樣高手才指望的住呢。
……
再說大德這邊,就在趙玄機他們走了之後,龍玲瓏也迅速回到了拍賣展廳。鷹刀溜走了,這傢伙確實實力非同尋常,抓不住。
她馬上詢問甄定海和巴爾虎,究竟裡面發生了什麼。結果甄定海只是垂着老臉不住嘆息,說什麼“人老了果然不中用”之類的喪氣話,巴爾虎則面色鐵青,甚至心有餘悸!
巴爾虎也是成名多年的強手,無法想像竟然能在小小的三四線城市,遇到趙玄機這麼可怕的對手。只能說趙玄機這人很大度,要是換了個睚眥必報的主兒,估計把巴爾虎他們幾個全廢了。
“真的這麼狠?!”龍玲瓏一驚,小舌頭忍不住舔了舔嘴脣,“一條大魚呀,他還收了我的金卡呢,回頭……”
巴爾虎頓時鄙視:“回頭騙你牀上去?死了這條心吧,一開始圍攻他的時候,你怎麼不留情面……算了,這次遭遇也是件好事,讓人知道天多高、地多厚,咱們都回去吧,我也得靜下來一段時間。”
這次戰鬥雖然讓他受挫,甚至有點受辱,但同時也讓他受益。短短几分鐘的交手,讓他窺視到了一個嶄新的境界一角,回去是該閉關沉思一段時間了。
時間已經很緊迫,警方估計再有個十幾分鍾就能趕來。畢竟是小城市,地方就這麼巴掌大。
李文韜依舊被送到一傢俬人醫院救治了,雖然技術不如市人民醫院,但那個地方隱蔽,醫院的院長也是韋世豪的記名弟子,安全。
“那個田思文女士呢?”韋世豪也不會忘了這個重要人物。他至始至終都沒搞清楚,田思文究竟代表了什麼人或勢力,但是出手之闊綽又讓人知道她絕非善茬。
但是一個工作人員卻匆匆趕來彙報說, 田思文竟然已經走了。
“這位田女士說,現場打鬥實在太亂了,會引發重大不良影響,警方也肯定會來。考慮到維護她背後領導的聲譽,所以她只能暫時迴避了。那些保證金可以暫存一天,假如一天內能奪回拍賣的寶物,她會按原定價格交接購買;要是找不到,還請咱們把保證金退回原帳戶。”
這個要求不算過分。考慮到這個田思文的背景莫測高深,韋世豪也不敢黑了對方的保證金。再說這保證金押在張威的賬戶上,張威作爲擔保人也不至於那麼幹。
於是只能任田思文離開,韋世豪還得馬上送別其餘的人,心裡頭卻不禁一陣酸楚。原本大好的形勢,險些將仇敵一網打盡,現在卻搞了個雞飛蛋打。
重要的是,以前奇天宇的“爪牙”還不一定確定韋世豪和奇天宇案子有關,但經過這次失敗的陷阱佈置,鷹刀、慈悲僧以及背後的人都會把目光定位在韋世豪身上吧?
這一次,實際上他是把自己給暴露了!
一想到這點,如芒在背、如翔在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