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趙玄機說的都是真實情況的話,那麼錢靈君雖然名氣很大,但做過的案子並不惡劣。哪怕重創邵伯光這樣的傢伙,也是大快人心的俠義之舉。
所以田思文想了想,表示可以收納錢靈君爲合作者,但又不僅僅侷限於此:
“收編這種記錄在冊的江洋大盜是件非常正式而慎重的事情,需要特戰局最高層批准,我作爲一省派駐點負責人並沒這個權力。
假如你們說的情況屬實,一枝花身上所有的案子不會產生後續的負面糾紛,那麼我認爲收編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但是,我更建議她直接申請成爲特戰局的‘地下警員’,而不是簡單的合作者——她應該是符合條件的。”
非合作者,直接成爲在編警員?這聽起來似乎有點牛,這可是多少江洋大盜求之不得的事情!若是這種機會能給鷹刀他們,還不把鷹刀這小子給樂死。
但趙玄機卻不敢打這個保票,表示需要徵求錢靈君本人的意見。錢靈君是個自由散漫的女子,受不得那麼多的條條框框。而通過電話徵詢意見,錢靈君還是不同意,表示趙玄機怎麼做、她就怎麼做,於是她也成了特戰局的一個“合作者”。
田思文倒也不強求,反正都是你情我願的事情。
如此,基本的合作意向達成。最終三天之後,田思文給他們三個開具了一份聘書,而且看上去非常霸氣。因爲落款是特戰局的燕雲分局,而並非田思文所負責的齊陽省辦事處。
而且根據上面內容,說是隻要經過田思文的同意,三人可以在燕雲區域三省一市範圍內調查“任何燕雲會相關事宜”!
也就是說只要是相關燕雲會的事情,只要田思文不反對,趙玄機他們三個都可以調查。由此引發了什麼不測的話,特戰局會爲之背鍋。
田思文解釋說:“小樹不用說了,本來就是警察;趙玄機和錢靈君呢,在調查燕雲會這個問題上具有警察的權力,甚至可以不經當地警方許可而跨市、甚至跨省行動——只要行動範圍在三省一市的範圍內。”
這權力有點牛。要知道就算正式警察,雲水市的跑到中州市,還得協調當地警方呢。趙玄機這個身份卻不需要,直接衝過去就行。
但是這個權力也有巨大限制,那就是調查行動必須和燕雲會有關。假如無關的話,哪怕抓小偷都輪不到你,畢竟不是真正的警察。
雖然雙方是因爲共同的目標而合作,但田思文終究還是許諾:假如案子辦得好,她會以上級警務機構的名義,“建議”雲水市警方提拔重用慕容小樹;而對於錢靈君,她可以向上級申請,徹底消除她當年的案底。
“我呢?”趙玄機指了指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
田思文樂道:“你要是掀翻了周家林,一邊等於幫了慕容小樹,一邊等於幫助了陳琳——還能將陳琳扶到燕雲會理事的位置上,一下子討好了兩位大美女還不行。”
啥時候討好美女都成了好處了,再說我她倆又不是我的女人……
但是這個身份需要保密,不能到處張揚——這就等於是特戰局僱傭的臨時暗探了。
至於表面身份大家還是老樣子,原封不動才能更好的辦案。
再次聚在一起,更加熟悉了一些,於是小樹對田思文也就說的多了些、透了些:“其實咱們交往不久,你這麼信任我們幾個,難道就是因爲王局長的保證?”
“那當然只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我還是相信自己的眼光和判斷力。你們做了這麼多事,其實一件違法亂紀的都沒有,這已經足夠值得信賴了。有道是儒以文亂法,而俠以武犯禁,你們一個個身手高強卻能潔身自好,甚至連一枝花到了雲水也開始規規矩矩,這就不一般。”
更重要的是,我們特戰局聘用的江洋大盜多了去,連一些你們覺得非議所以的超級混蛋都可能被收編,何況你們這些乾乾淨淨的小白兔啊……這話是在田思文心裡的,沒說出來。
……
正如田思文所要求的一樣,這件事過去之後就真的像沒有發生過,大家還是和往常一樣,這纔是合格的暗探。
而現在趙玄機也因爲案情的進展,終於可以將糾纏開元集團的一堆麻煩人給趕走了——韋世豪的那些弟子們!
自打典當行前那場騷亂之後,盧憲民和歐問道等人是被警方抓走了,但槍擊案畢竟真的和他們無關,所以最終也只能釋放。
這一旦釋放之後,韋世豪那些弟子門人們就更加狂躁了,情緒反彈得非常厲害。他們乾脆組織了好幾撥人馬,輪流到典當行門前鬧事。當然鬧的規模肯定要控制了,只要能影響到開元典當行的生意就行。
另外還有一點,那就是典當行的生意本就有點特殊。不管是經常往來質押業務的,還是借貸業務的,其實無非就是那麼個固定的客戶羣體。大家當初都很大德或多或少認識,也算是關係戶,如今大德典當行是換了主人,但韋世豪的弟子整天在門口呆着,客戶們過去也不好意思啊。
就好像你和一家餐廳老闆關係原本不錯,現在餐廳被別人霸佔了,而原來老闆的家人整天在門口盯着,你還好意思再進去吃啊。
除非真的萬不得已、確實缺錢,一般的能免則免,所以典當行的生意受影響還是蠻明顯的。
大事兒不犯、小事兒不斷,對於這種輕微的鬧事,可以說是難死公安局氣死法院,大家都管不着,但又確實噁心。而且典當行所在的是元寶街最核心繁華處,旁邊就是幾大國有銀行的雲水市支行,影響挺不好。
比如今天,就是歐問道帶着十幾個師弟在這一帶喊冤。他們肯定不會動手了,但是扯着白條幅寫着紅色大字,血淋淋的感覺。而字跡的內容也有點搞笑——開元集團強奪大德產業,乞求**給予公道!
大德作爲雲水社會上一個時代性的符號,竟然淪落到被人“強奪”的份兒上,聽上去簡直不倫不類、極其怪誕。
歐問道這貨的打扮更讓人忍俊不禁,因爲腦袋上綁了一個白布條兒,上面還寫了個“冤”字。媽了個蛋的,你當時農民工討要血汗錢呢,還要不要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