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屬下準備立刻返回河套。幽雲十六州現在僅剩下居庸關和山海關還在東北三國手中,現在我方雄兵壓境,攻克居庸關指日而待。這裡有張守成便已經足夠。”冠英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有必要回河套去看看,畢竟這裡纔是自己的大本營。
駱祥沉吟了一下:“冠英,你是不是覺得有什麼不對勁?”
冠英點了點頭。
其實駱祥也有這種感覺。從河套數十萬大軍進軍幽雲十六州開始,東北三國除了讓卡辛巴斯出山算得上是一步好棋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出彩的表現,以至於五十萬聯軍在河套的進攻之中灰飛煙滅。
別人在如此勝利之前也許會小瞧了東北三國,可是駱祥,卻深知耶律滄海的可怕。他和卡辛巴斯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必定是雷霆之勢不可逆轉。況且,此人比卡辛巴斯更加的老謀深算。而且,海西宰相金眉流也是出了名的狠毒奸詐,可是在這半年裡面,他們表現的實在是太平庸了一些。
況且,就像是冠英所說的那樣,最近這段時間,上天實在是太照顧河套了。不僅進攻的時候勢如破竹,便是連後顧之憂都沒有。駱祥相信是有天意存在,不過他從不相信天意會一直庇護着一個人。因此,他也覺得這裡面肯定有問題。前些日子他和楚相成寫信的時候,還特地讓楚相成盯緊一點。
“楚三和楚五也準備回河套去,你們一起走吧。你們三個都是我們河套在情報方面的老手,想來也有些經驗要交流。”駱祥沉聲說道:“你的噬魂一定要盯緊一點,我們這邊最多年底,必然會見分曉。現在,正是最關鍵的時候。”
楚三和楚五也算得上是冠英的半個部下。噬魂下轄五個情報系統和一個直屬系統,而楚三等人就是歸冠英直屬,只是駱祥和楚相成調動他們的時間比較多,因此聽命冠英的時間有限。
冠英也明白事情的重要性,他總覺得領地內部絕對有問題。河套有內奸,這是河套最高層都知道的事情。只是這個內奸隱藏的極深,因此一直沒有發現過。而現在,應該是對方在悄悄動手了。
等冠英一走,駱祥沉思了半天,現在,神州大陸的戰局已經出現了一些不可控制的因素,如果河套不在最短的時間裡拿下居庸關,恐怕會另生枝節。可是,人力有時盡,就算是智多近妖,放到這樣的情況之下,最終還是要靠實力來一決勝負。事情的關鍵,就在於河套什麼時候能夠拿下居庸關。
冠英素來喜歡獨來獨往,即便是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駱祥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再說什麼。因此,在會合了楚三和楚五之後,加上自己的數十名親衛,快馬直接從燕州前往晉州壺口渡口。
是日,神州歷624年十月六日,陰曆黃帝紀年3190年八月二十四。
“兩位,這裡就是壺口渡口了。當年,主公親帥三十餘萬大軍在這裡過河,東行二十里抵達晉州,掩護着數百萬父老鄉親離開。當日,戰場上殺聲震天血流漂杵,我河套大軍半數戰死,六十餘萬父老鄉親以身殉國,連前來救援的朋友們都死傷慘重。不過,也正是因爲這一戰,奠定了我們河套的根基,也撐起了我們神州天朝的脊樑。”渡口附近,趁着等船的閒暇,冠英興高采烈的說道。
河套剛剛進軍幽雲十六州,這裡被東北三國盤踞數年,基本上沒有了天朝百姓。因此,雖然壺口渡口乃是河套通往幽雲十六州的主要通道,但是渡口附近的人依然不多。除了邊上的幾個茶館,其餘的基本上都是趕路的商旅。不用說,他們的目的地便是河套在燕州的大軍大營。而在渡口附近有一曲駐軍,乃是河套特地派在這裡管理渡口事務的。
他當年也是參與了壺口會戰的,雖然只是最後關頭,不過一想到當初那波瀾壯闊慷慨悲昂的場面,他還是忍不住熱血沸騰。
楚三和楚五二人同樣聽得激動不已,他們雖然沒有親身經歷這一戰,不過對此也是耳熟聞祥。
“三位大爺,能讓一下嗎?”三人正說得興起,一個略顯卑謙聲音在三人身後響起。
回過頭一看,卻是一個頭上戴着孝布的年輕人,居然是正在出喪。
渡口附近的人本來就不說,一看見如此情況,頓時閃到了一邊,其中幾個正在茶館之中喝茶的壯漢更是怒聲說道:“真是晦氣,好容易盼了一個好日子出門,哪知道剛剛渡河,就碰見出喪!”
冠英笑呵呵的說道:“這位大哥這句話可就不對了。棺材棺材,這既是官又是財,爲何還不吉利?”
那披着孝布的年輕人聞言,頓時怒聲對着壯漢喝道:“你這人好生無禮,生老病死乃是人之常情,有何晦氣可言?”
壯漢大怒,似乎沒想到這人居然敢正面頂撞自己,當下在桌子上猛的一拍,站起身子,一隻腳踏在凳子上喝道:“大爺我說晦氣你又怎樣?出喪,小心大爺今天就給你出喪。”
年輕人也是年輕氣盛,一聽見這麼一說,頓時將手一擺,後面擡棺的人見狀,連忙將棺材放下。無巧不巧,這棺材就恰好放在冠英和楚三二人的旁邊。
冠英依舊是一臉的微笑,楚三和楚五也是笑呵呵的看着眼前二人的爭吵,不過,三人的手都悄悄的貼在了身上。
“磅!”壯漢不知道和年輕人對罵了些什麼,突然一拳砸下,掄起桌子朝年輕人砸去,口中兀自罵道:“好小子,今天大爺就給你出喪!”
看見桌子砸了過來,年輕人連忙朝旁邊一滾,只是冠英恰好就站在他身後,這樣一來,桌子倒像是朝着冠英砸過來的。
“既然來了,又何必偷偷摸摸的了?”冠英一聲長笑,自己的五方劍已經握在了手中,而楚三和楚五則是同時抽出兵器朝着身邊的棺材劈去。
“動手!”只聽得一聲暴喝,棺材的蓋板突然彈出,一道人影從棺材中騰空而出,抓住棺材板擋住楚三和楚五的攻擊,自己卻是有如鬼魅一般殺向冠英。
而與此同時,茶館中的幾個壯漢和擡棺的十餘個人也同時抽出了兵器朝着冠英殺來。
“雕蟲小技!”冠英冷哼了一聲,身爲噬魂的大統領,如果這麼容易就被刺殺,那才真的是怪事。剛剛一看見這出喪的一行人,他便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幽雲十六州幾乎沒有神州子民,這些人出喪也不找個好地方,很顯然是有問題。那一瞬間,冠英便已經肯定,自己的噬魂之中有奸細。
他素來獨來獨往,行蹤飄忽不定,除了昊天那裡,恐怕就只有噬魂內部的人才勉強能夠判斷一下他的行動位置。而且,要想佈置下如此精確的刺殺,這個人還應該頗有地位。
一劍擋開壯漢劈頭而來的一刀,冠英不進反退,五方劍一豎,在半空中劃過一個詭異的弧度,目標直指半空中的神秘人。
只是,神秘人的力量完全超出了冠英的預計,雙方兵器剛一接觸,一股大力便從對方的兵器上傳來,一口鮮血頓時從冠英的口中噴出。
“再來!”神秘人一聲暴喝。
一招便身受重傷,不過冠英並沒有糊塗,雖然對方蒙着面罩,但是他已經從對方的聲音之中聽出了對方的身份:“安永昌!你是靈虛幻忍德康信之!”
“正是!那又如何?”德康信之一聲長笑,手中的匕首如同閃電一般朝着冠英刺去。
在河套,安永昌的身份已經是衆人皆知,當日昊天遇刺之後,根據各種蛛絲馬跡,河套方面便已經確定了他的身份,只是中興帝對他依舊信任有加,河套也找不到機會除掉他,因此一直任由他在天都聖經之中逍遙。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安永昌居然會出現在這裡。
冠英的武功比之神州十大英傑都還有一定差距,單打獨鬥自然不是安永昌的對手,不過他的逃命功夫倒是不錯,拼着左臂上捱了一劍,恰恰躲過了安永昌的致命一招。
安永昌匕首再次劃出,不過此時楚三和楚五的攻擊已經到了,他這一招是能夠將冠英刺殺,不過自己也必定逃不開楚三和楚五的聯手攻擊。權衡了一下,安永昌一個側身躲過兩人的攻擊,而冠英也抓住了這個機會逃到了一邊。
冠英的親兵這時候也回過了神來,數十人同時一聲暴喝,抽出自己的兵器,將冠英牢牢地護在中間。
“別管我!大家四散逃命,若是能僥倖逃出去,立刻通知主公或者楚大人,我們噬魂內部出了奸細,地位不低!”冠英捂着傷口沉聲說道。
安永昌的準備很顯然相當充足,渡口附近的包括幾個茶館的夥計掌櫃在內,居然都是他們的同黨。如果沒記錯的話,這些茶館的掌櫃和夥計都是來天都聖京吧,冠英心中一驚,難道,天都聖京也準備對自己動手了?
他自然知道對方爲什麼要先刺殺他!作爲噬魂的大統領,冠英掌控着整個河套的耳目,如果不將他除去,就算噬魂高層有內奸存在,要想真正的瞞天過海依然不可能!內奸到底是誰?冠英腦中飛速的旋轉着,難道,是他?
渡口附近的一曲駐軍很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騷動,只聽得一聲警哨,百名士兵已經握緊了兵器以戰鬥形態奔了過來。
河套士兵的軍事素養確實很不錯,這是冠英在看到對方反應之後的第一感官。不過他卻張口大聲喝道:“我乃是噬魂大統領冠英,所有將士不得過來,噬魂出了內奸,速速回去稟報!”
不過,不知道該說是冠英叫的太遲了,還是因爲安永昌確實算無遺漏,那一曲的士兵還沒有回過神來,地上突然冒出了無數的黑影,居然是東倭最精銳的忍者。
冠英一聲怒喝,他已經知道這一百士兵的下場。當斷則斷,他對着楚三楚五打了個眼色,趁着自己的親兵拖住對方的機會,突然朝着渡口奔去。安永昌還是失算了,他雖然知道冠英實力不弱,而且身邊的親兵戰鬥力也相當彪悍,但是根本沒想到身邊居然還有着楚三和楚五兩個高手。這兩人的實力,比之雪傾城等人猶有過之而無不及。加上冠英親兵的拼死阻攔,雖然將三人重創,不過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着冠英三人奔到渡口縱身大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