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自然不會讓那些人輕易逃脫,奉敬和信刻的騎兵已經先行一步,儘可能的將所有的板升城全部包抄在內。十二月上旬,河套五十萬大軍在經歷了艱苦的行軍之後,總算是到達了嘉峪關下。而大草原上,他們所過之處,即便是柔然領地,都是寸草不生血流成河。此戰之後,塞外的板升城幾乎絕跡,無數的板升城主和他們的走狗被河套處以極刑。以至於在河套大軍經過之後,還有不少的漢奸走狗被河套釘死在被拆的只剩下殘牆的板升城城牆上。直到數年之後河套數十萬精銳發動逆天之戰的時候,都還能夠看到城牆上那已經風乾的屍骨。
回到嘉峪關之後,穆山率領的五萬磐石軍團士兵立刻返回了血色高原。獨孤一直覺得颯珊那邊有些問題,可是噬魂一直沒有打聽到有用的消息,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獨孤覺得還是小心提防的好。其餘的將士則是在昊天的率領下全部返回河套,進行長達四個月的休整。
“這四個月的時間,雖然沒有任何的軍事任務,不過也不能掉以輕心。我們這次出征,深刻的暴露了我軍內部的許多問題。因此,你們要趁着這幾個月的時間好好的總結一下,爭取在我們明年出兵幽雲十六州的時候解決這些問題。”昊天在軍事會議上,特意對着血殺等人說道。
老實說,在將河套留守兵力和血色騎兵全部混編之後,河套大軍的戰鬥力確實有所下降。不然,如果昊天出征塞外率領的全部是當初南下的精銳大軍,那麼同等兵力下,絕對沒有人是河套大軍的對手。可僅僅是鐵鷹一族全族動員的話,便能夠湊出四十萬大軍,沒有雄厚的兵力,昊天也不敢在塞外冒險。
隆冬季節,河套三路都已經是滴水成冰,原本奔騰不息的大河也漸漸停止了咆哮,尤其是在壺口渡口附近,天塹也成坦途、雖然明知道河套不會在這個時候出兵,不過駐守這裡的冷方布還是不敢掉以輕心,每天都有不少的曼丹士兵奉命在大河東側鑿冰,以防河套大軍踏着冰河突襲。
看到如此情況,河套方面都是呵呵大笑。想當初派人鑿冰的多是河套,結果幾年時間,強弱之勢頓時逆轉,轉而變成曼丹擔心起河套會不會趁機偷襲來,當真是十年風水輪流轉啊,不過這可還沒有十年的時間。
“誰的軍隊駐紮在壺口渡口?讓他們每天沒事出去演戲一下,就演習,不過如果對方沒有防備,衝過去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嗯,就是讓冷方布疲於奔命。”昊天樂呵呵的對着駱祥說道。
“還是儘可能的不要和曼丹在這個時候發生衝突,最好駐守密雲城的五小郎君也讓他們老實一點,我們當前的任務是休整。”玄機在一邊接着說道。
昊天點了點頭,他知道玄機是在說自己急於求成,因此委婉的提醒自己。不過他也沒有反對,這本來就是河套的既定戰略。
“我懷疑主公之所以讓我們好好休整四個月,是因爲南下兩年,這回來之後又忙於軍事整編,根本沒和主母一起呆多久,所有找了個藉口和主母好好的溫柔纏綿。唉,人心不古啊。”軍事會議一完,獨孤就對着身邊的血殺說道。
血殺濃眉一挑:“胡說!雖說主公十有是那樣的想法,但主母會是那樣的人嗎?沒事找抽,信不信你我告訴天意?”
獨孤訕訕的一笑,正準備開口辯解,旁邊的江沉舟唧唧歪歪的低聲說道:“主母今天怎麼沒來參會了?主公也真是的,一回來就荒淫無度。嘿,你們沒注意到主公今天有些精神不振嗎?”
旁邊的邊重行徹底的無語了,面對這樣的一羣同僚,他真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整個冬季,河套都籠罩在一層濃濃的溫馨之中。在連續征戰了兩年之後,河套總算迎來了一個難得的休息。即便是駱祥和楚相成,都難得的每天陪着昊晉兩兄弟玩耍。靖北王府之中就只有這麼兩個小孩,偏偏兩人都很懂事,自然贏得了衆人的歡心。
“夫君,在這樣下去,他們會被你們寵壞的。”看着院子裡陪着兩個兒子堆雪人的昊天等人,天意擔心的說道。
“妹子,我們難得回來一次,自然要陪他們玩個夠。哈哈,到時候一出征又不知道會是多長時間,別回來的時候連舅舅都不認識了。”獨孤樂呵呵的說道。
信刻則是直接將昊安抱來放在一個大雪人身上,樂的小傢伙手舞足蹈。
昊晉舞着通紅的小手,大聲說道:“舅舅,我也要跟着你們一起打仗,一起保家衛國。”小傢伙正在換牙,說起話來還有些漏風,而且聲音還帶着些奶氣,頓時就引起了衆人的歡笑。
奉敬抱起昊晉,笑呵呵的說道:“打仗,你會騎馬了嗎?還沒有馬背高,就想學舅舅打仗,你還早着呢。”
昊晉不服氣的說道:“二舅,娘說過,不會騎馬也能上戰場,我會拉弓,我也會打仗。”
血殺指着小傢伙說道:“就你這小身板還想上戰場?再過幾年,等你有馬背高了,爺爺就帶你去。”
信刻逗着昊安說道:“昊安,告訴舅舅,你想不想和你哥哥一樣上戰場?”
昊安右手食指撐着下巴,想了一下說道:“哥哥說去,我就去。不過娘說,打仗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要讓大家吃飽穿暖。”
邊重行也難得的笑了一下:“你這孩子,就是你哥哥的跟屁蟲。”
屋檐下的天意等人都是開心的笑了起來。兩兄弟雖然是一胎雙生,不過性格完全不同,昊晉大半繼承了昊天的血性和剛烈,昊安則是敦厚老實。不過兩兄弟的關係很好,昊晉對自己的弟弟特別維護,昊安對哥哥的話也是無所不從。看着熙熙攘攘的一大羣人以及兄弟和睦的兩個小孩,駱祥和楚相成都是呵呵大笑了起來。這樣,纔是真正的一家人嘛。天倫之樂,人間幸事,大約如此。
雖然河套現在就像是冬眠一樣陷入了休整,可是還是有人在忙碌。這個人就是噬魂的大統領冠英。
河套在開春之後就會出徵幽雲十六州,對於東北三國和幽雲十六州甚至是東倭清風皇室的情況,冠英都絲毫不敢放鬆。大軍出征,可謂是牽一髮而動全身。這次東征,對河套來說乃是不成功便成仁。東北三國雖然在大河以南遭受重創,但現在的總兵力依然超過一百七十萬。僅僅是在幽雲十六州,他們便有五十萬駐軍。雖然戰鬥力比之當年縱橫天下的百戰精銳相比有些差距,可是蟻多咬死象,何況對方還不是螞蟻。
河套此次出征,調集的兵力大約在五十萬人上下,基本上是將河套所有的野戰兵力和機動兵力抽空。如果失敗了,以河套現在的底子,十年之內休想再次發動收復幽雲十六州的戰役。而且,損失了絕大部分精銳的河套,必定會面臨周邊勢力的反撲。不要說塞外六族和颯珊,便是宋家李家和清風皇室,也十有會來撿便宜。
河套現在已經成爲了東大陸最強橫的一方霸主,而河套強硬的作風,在贏得了人民羣衆的尊敬的同時,也招惹了許多麻煩。不管是哪方勢力,都不想看到河套繼續壯大實力。而河套開春之後出征幽雲十六州,精銳盡出之後,誰知道會不會有人落井下石?鐵鷹秋明和颯珊王朝必定不落人後,就是不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方面。身爲噬魂的大統領,冠英深刻的體會到了自己身上的責任之重。
“必須弄清楚周圍各方勢力的情況。東北三國、西北三族、颯珊、益州宋家、秦川李家、天都聖京,甚至是西域三十六國和烏瑪王朝,都不能放鬆!這次沒有重點,他們每一個都是重點!務必將他們的軍事部署戰略動向打聽清楚。還有,盯住他們的首腦,注意他們接觸的人羣!事無鉅細,都要立刻稟報。”冠英對着麾下的五個情報統領字斟句酌的說道。
說完,冠英還是覺得很不放心,仔細想了一下,提起腿來就去找駱祥和楚相成二人。
“你的擔心很有道理。宋正風陰險狡詐,當初既然能夠落井下石偷襲李家,我們河套精銳盡出,很難說他不會故技重施。至於李家,李蕭漠聰慧多智又識大體,應該不會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朝廷方面嘛,他們現在自保都略顯不足,想來沒有那個實力。”駱祥聽完冠英的敘述,沉吟道。
楚相成捏着鬍鬚,高高的額冠一晃一晃:“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主公此次出征,留守的兵力不會超過四十萬。雖然比起之前來還要雄厚一些,但是,我們以前面對的只是塞外異族、颯珊王朝和極樂聖教,這次恐怕還有宋李二家以及天都聖京。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啊。”
冠英連忙說道:“東北三國必定已經知道了我們準備收復幽雲十六州的意圖,想耶律滄海號稱塞外第一智者,卡辛巴斯乃是名垂一甲子的不敗名將,他們不會沒有一點準備。”
“邊帥說的那幾個人,重點監視。如果對方真的有異動,他們肯定會露出馬腳。”駱祥想了一下說道:“冠英,你儘量將宋李二家和朝廷方面的意圖弄清楚。塞外異族乃是我們的夙敵,颯珊王朝那邊有血色高原擋着,邊關的將士都是身經百戰之輩,應該不會有太大問題。唯有宋李二家和朝廷方面,如果他們心存不軌的話,恐怕還真會給我們造成一定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