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長,那些油罐車怎麼辦?”範青指着油罐車問道。
肖柏略思索了一會兒說:“能帶走的汽油帶走,帶不走的就全部炸燬!”
戰士們從車站內收集了一些汽油桶,把油罐車內的一部分汽油灌入油桶中。同時,肖柏和特種兵戰士們還找到一些小的汽油桶,把部分汽油裝入油桶中,那些汽油準備帶走,用來製造土製燃燒雷所用。
平板車上裝的是鋼材,幾節敞車內裝了煤炭,這些都是鬼子從中國掠奪的寶貴物資,自然不能留給鬼子。
吃的東西都被搬完之後,肖柏就開始動手製作一枚炸彈:
他把一枚木柄手榴彈的保險蓋拔掉,拉線用一根鐵絲連接上,然後再找到一個臉盆,在裡面放進一個小炸藥包。這個時候炸藥包不能用雷管引爆,於是肖柏把雷管拆開,把裡面的黑火藥和雷酸汞倒在炸藥包上。
爲了保證油罐車能夠爆炸,臉盆內還加入了一枚照明彈。一旦發生爆炸,照明彈內的鋁鎂燃燒劑可以保持十多秒鐘的劇烈燃燒,高溫足夠引起油罐車徹底爆炸。
臉盆被放在油罐車下面,手榴彈丟在臉盆內,細金屬線被拉開,拉到後面的棚車那裡,末端埋入道砟中,拉火裝置連接車門上,然後關上車門,在棚車的門上面寫着:“殺盡倭寇,活捉天皇!”落款寫上“國民革命軍蘇魯戰區新編36師”。
肖柏寫上的番號自然是劉黑七的番號,他知道日本人不會真的相信是劉黑七乾的,不過這也能給劉黑七製造一點小小的麻煩。反正日本人也知道劉黑七翻臉比翻書還快,對劉黑七也不是十分信任。
完成了一切之後,肖柏就下令道:“留守的隊伍撤退!返回微山島和湖西!我們進山的隊伍要在火車站這裡打一場伏擊戰!”
肖柏估計日軍在知道運糧車被劫持之後,肯定會派遣一個大隊左右的兵力前來塘湖火車站看個究竟,這個時候他就可以打一場漂亮的伏擊戰。
除了留下來打游擊戰的第五營和輜重隊之外,負重大的炮兵也先行,帶着野炮、山炮和步兵炮利用夜色進入山區,其餘的部隊全部留下來伏擊日軍。從第一營到第四營,外加警衛營和特種兵部隊,再加上迫擊炮兵,一共有兩千五百多人蔘加伏擊戰。
部隊埋伏在塘湖火車站外,戰士們架起機槍、迫擊炮和擲彈筒對準了站內,只能肖柏設下的炸彈一爆炸,就向車站發起攻擊。
果然,在一個小時之後,前方的韓莊火車站一直沒有等待這次貨車通過,車站內的漢奸站長覺得有些不妙,於是抓起電話詢問了棗莊火車站,結果兩邊一通話,才知道這趟火車肯定是在沙溝和韓莊之間!
日軍大隊長又抓起電話,搖動幾下電話機,接線員接通了塘湖火車站的站長室,可是裡面根本就沒有人回話!
電話鈴響了半天,火車站站長室內只有漢奸站長的屍體,車站的中國工人和他們的家屬都已經被徐龍他們帶走了,有誰可以接電話!
“出事了!火車肯定是塘湖火車站出事了!八嘎,估計是支那土匪搶了運糧車!”日軍大隊長明白了這件事。
日軍一個大隊乘坐一列客車從棗莊火車站出發,抵達了塘湖火車站。
到了塘湖火車站之後,日軍少佐第一眼就看到停在停車線上的列車,幾節運糧車早就被人洗劫一空,冷藏車和運菜車也被洗劫一空。
火車頭上有兩具日軍士兵的屍體,司機和司爐早已不知去向。最後那節守車上,運轉車長也已經無影無蹤,只剩下守車前頭的一節棚車。
“裡面血腥味怎麼那麼重?”一名日軍士兵問了句。
幾名鬼子圍了過來,打着火把一照,只見車門上寫着:“殺盡倭寇,活捉天皇!”落款寫上“國民革命軍蘇魯戰區新編36師”。
“八嘎!”日軍大隊長氣得大罵。
車廂的地板上還在滴血,車內鬼子的污血一滴滴滲透地板,滴落在鐵路上。
“打開車門!把裡面帝國勇士的遺體搬出來!”日軍大隊長下了命令。
幾名鬼子用力拉開車門,門剛一開,一股血腥味迎面撲來,只見裡面是堆積如山的鬼子屍體,血池已經快要凝固,上面還浮着紙片和碎布。
就在日本人拉開車門的時候,拉火裝置被引發,放置在油罐車下面的那枚手榴彈拉線被拉開,幾秒鐘後手榴彈發生爆炸。
“轟”一聲巨響從油罐車下面傳出,緊接着臉盆內的黑火藥和雷汞也被引燃,引起炸藥包劇烈爆炸。又是“轟”一聲巨響,油罐車底部發生了劇烈的爆炸,整輛油罐車猶如被一雙大手托起一樣從中間斷裂成兩截,照明彈同時開始燃燒,汽油從油罐內噴出,遇見火頓時迅速燃爆,只聽到一聲巨響,噴出的汽油就好像火焰噴射器一樣向四面噴出舔舐的火苗,整個油罐隨之發生劇烈爆炸。
“轟”一瞬間油罐車就炸成一團直徑幾百米的大火球,整列火車好像被人提起的蛇一樣在鐵軌上扭動,一節節車廂翻滾着翻在路邊。
站臺邊上的鬼子就好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飛起來,他們渾身上下都被汽油噴到,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巨大的衝擊波波及了蒸汽機車,鍋爐隨之發生劇烈爆炸,高溫高壓蒸汽從破裂的鍋爐中噴出,無孔不入的蒸汽噴到幾名僥倖活下來的鬼子身上,高溫馬上就把那幾個鬼子裸露在外面的皮肉燙熟。
“啊!”被蒸汽燙傷的鬼子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他們感到面孔又痛又癢,於是伸手去抓,結果把自己已經被燙熟的鼻子眼睛都從臉上抓了下來,整張臉血淋淋,露出白森森的白骨。
大部分的日本人反應都很快,爆炸剛剛發生,那些日軍士兵就紛紛趴在地上,有的人躲過了爆炸,卻還是有不少人被燃燒的汽油噴在身上。
強大的衝擊波衝到站房大樓上,“轟”一聲巨響,站房大樓就好像紙糊的玩具屋一樣轟然倒塌,化爲一堆廢墟。
車站內的大爆炸剛剛發生,肖柏就一聲令下:“打!”說完,他拔出毛瑟手槍向天“啪”開了一槍。
四處槍聲大作,八挺馬克沁重機槍、十挺92式重機槍、四十挺捷克式輕機槍、二十挺96式輕機槍、四十挺歪把子輕機槍和四挺m1919重機槍一齊開火,一百多條猩紅色的火舌從四面八方閃爍着耀眼的亮光。
猩紅色的彈痕鑽入車站,子彈“嗖嗖嗖”打在地面上,打得那些四處躲藏爆炸的鬼子頓時雞飛狗跳。緊接着,擲彈筒榴彈和迫擊炮彈落入車站中炸開,把那些沒有被機槍打死的鬼子炸死一大批。
肖柏心疼迫擊炮彈,炮彈已經不多,一門炮只有五六發炮彈,他讓炮手們一門炮打了兩發之後就停止射擊。
擲彈筒榴彈還有不少,打完了還能繳獲,日本的香瓜手雷也能充當擲彈筒榴彈。他下令拼命的向車站內射出榴彈,把站內的鬼子炸得血肉橫飛。
日本人被打懵了頭,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剛纔的大爆炸加上外圍一輪火力打擊,這個大隊的鬼子已經傷亡過半。翻倒在路邊的火車還在熊熊燃燒,泄露出的汽油點燃了煤炭,車廂被點燃,車輪鐵軌都被燒得通紅,日本人根本就不敢以起火的火車作爲掩體,只能趴在毫無障礙物的站臺上頑抗。
熊熊大火映射下,日軍在明,戰士們在暗,狙擊手準確射出一顆顆子彈,把那些負隅頑抗的鬼子一個接一個打爛了頭顱。日軍頑抗的火力逐漸熄滅,很快站臺上就再也沒有人敢露頭射擊。
接下來,手持衝鋒槍的特種兵戰士就衝過去,幾聲槍響,精確的點射把那些被火力壓制得無法擡頭的鬼子一個個擊斃。
所有衝鋒的戰士,都不是穿着黃褐色中央軍軍裝,卻穿着藍灰色的雜牌軍軍裝。
日本人發現衝過來的戰士,他們試圖跳起來拼刺刀,卻被特種兵戰士和跟隨在後面的警衛營戰士一個一個點射,他們最拿手的拼刺刀根本就無法發揮,殘餘的鬼子很快就全部倒在血泊中。
“卑鄙的支那人,不拼刺刀……”還沒斷氣的鬼子倒在地上掙扎,直到被匕首刺穿咽喉,他們還不甘心合上眼睛。
肖柏用手槍連續擊斃十多名鬼子,最後打掃戰場的時候,他又用匕首連殺了八名鬼子。還有一名裝死的鬼子傷兵被他發現,他沒有一刀殺死那個鬼子,故意把鬼子留了下來。當肖柏從那個鬼子身邊經過的時候,他身上不小心掉下一張紙片。
這一仗很快就結束了,獨立旅利用伏擊和炸彈,再集中兵力收拾殘敵,秋風掃落葉一樣把這個大隊的鬼子一舉全殲,而金陵獨立旅的戰士們僅僅輕傷了三人,一人是被子彈劃傷,還有一人衝鋒的時候扭傷了腿,最後一個受傷的是重機槍手,他的受傷原因是在結束戰鬥之後擡機槍時摔了一跤。
除了被炸壞的槍和擲彈筒之外,還繳獲了三八式步槍兩百多支、擲彈筒七具、92式重機槍兩挺、歪把子輕機槍九挺,手雷和擲彈筒榴彈七百多枚,指揮刀十多把,南部十四年式手槍七十多把,各種子彈無數。
用最快的速度打掃了戰場,肖柏迅速帶上獨立旅的戰士,向東部的山區轉移。等到棗莊城內大隊的鬼子趕來時,他們只看到滿地的日軍屍體。